她凝视着那个正跪在地上、被吕芷卿视作攀爬权势阶梯的儿子。
此时,儿子那副痴情于她的愚蠢模样,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无情地刺穿了她的心窝。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自足底涌起,迅猛而又凌厉地沿着脊梁骨向上蔓延,直至头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成冰雕一般。
这股凉意不仅仅来自身体表面的寒冷,更是源自内心深处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悲凉。
她呕心沥血为他铺设的道路,他却毫不珍惜,为一个攀附富贵的贱婢,竟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青云之路。
此刻,她的心如同被利刃刺穿,痛不欲生。
“来人!”宋家夫人绷着脸,语气凌厉又强势,吩咐道:“将公子带回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子半步,违者杖毙!”
宋家夫人声音落下,家丁立刻上前,准备将宋祈安带离。
“放肆!拿开你们的脏手!放开我!放开我!”宋祈安被两个魁梧家仆夹在中间,牢牢抓住,半点挣脱不开,气急了的他憋红着脸怒斥道。
家仆们不为所动。
这下他彻底慌了,急忙喊道:“阿母!我不要,让他们放开我,阿母!阿母!”
宋家夫人凝视着他那不成器的样子,心中的恼怒愈发强烈,“孽障!真是个孽障!”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来,如此反复多次。那股强烈的怒意渐渐被压制下去,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逐渐退去一般。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眸。
宋家夫人面色凝重,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声沉重而又无奈的叹息。
“唉……”她实在难以想象,宋祈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竟然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
然而,这场风波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于此。要说其中受到牵连最为严重的,恐怕非沈家娘子。
想到此处,宋家夫人不禁感到一阵愧疚和自责。
不过,如果换个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也许现在这种局面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原本想着寻一个恰到好时机,再来提及昔日同沈家所定下的那桩所谓的娃娃亲之事。
然而此时,趁着安儿这般胡闹之势,早些做出决断,倒也未尝不可。
至于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生女,先不着急出手,暂且由着她蹦跶几天。
前些日子,夫君提起永安王对安儿赞誉有加,怕是有其深意。让她寻个机会靠近永安王妃,探探口风。
事关重大,她立马就托了关系,几天后,一同参加了永安王妃的赏花宴,探听永安王妃的意思,永安王妃说话滴水不漏,只透出一句:一切以家主为主。
现如今永安王对自家夫君青眼有加,说不得还能往上走一走。
永安王府的七娘子身体羸弱,及笄后一直未寻得如意郎君。
若安儿与七娘子成婚,相当于背靠一棵参天大树。
对安儿,对宋氏一族,都是一条百利而无一害的康庄大道。
且当年口头之约的娃娃亲,迟迟未落实宋沈两家定亲之事,就是她留了个心眼,恐将来情况有变,宋家也不会落下口舌。
说实在的,她与沈夫人自闺中便认识,沈清韫也是她自小看着长起来的,着实也不忍沈清韫受委屈。
可她的想法又怎么能立于家族之上呢?
她是宋家主母,需维护宋家,一切以宋家的利益为先,所以也只能委屈沈清韫了。
“备份厚礼,随我去沈家。”宋家夫人转身,朝自己的贴身婢女吩咐道。
“是。”候在门外的红缨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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