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庄的外号叫方丈,旁边还有个帮忙赔码叫二民。
他这玩意是先摇后下注,这就是为了防止庄家作弊同样是看上去很公平。
做我们这行的都知道,想让硬币翻面的方法很多很多,比如用强磁甚至在搪瓷缸底部做机关都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我已经恢复了平静,在任何赌局都能保持心态平和是老千的基本功。
我这种人都压完,赔码的二民喊了一声“买定离手。”
等到众人都退开,方丈这才将缸子打开。
这次开出的是花,张飞赢钱了!
众人是欢呼声一片,输了钱的庄家是呲牙咧。
从始至终我都在观察方丈的动作和面部表情,这种局是不需要与任何人打配合。
出千的一般就是庄家,只是方法各有不同。
通过观察我基本可以肯定,搪瓷缸子、硬币和手法都没问题。
也就是这个局是干净的!
如果是干净的,那我就必须拿点钱走。
说实话我对钱真心没多大兴趣,只是想找点刺激罢了。
于是仔细听着晃动硬币时发出的声音,尤其是最后硬币落下时的声音。
可很多人会说,不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吗?” 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同?
普通人听上去没区别,可在我们老千耳里却不一样。
这就像听音乐,行家可以听出音高、调式、节拍之类的,普通人只能听出个寂寞。
就在这段时间,张飞已经输出去快一万了。
李雨桐和赵云好像已经习惯了,站在一旁连劝都没劝。
又过了一会,张飞带的钱现金都输没了就开始向李雨桐和赵云借。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地方只收现金。
这样的好处是,玩完就散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没几局张飞又把借来的钱输了,没了钱张飞只能干睁眼。
“走吧。”
李雨桐拉了拉张飞的衣角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情况,李雨桐和赵云为啥这么“惯”着张飞?
他们仨之中,真正“拿事”应该是李雨桐才对啊!
就在这时,杜庄的方丈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没钱了吗?哥借你两万,输了拿喜儿抵债。”
拿喜儿抵债这个梗有些老,不过效果是相当的不错。
众人都跟着嘻嘻哈哈地跟笑, 同时不怀好意地盯着李雨桐看。
“不就是输了点钱吗?你牛逼啥,我明天取了钱再和你们赌。”
张飞输人不输嘴,只是显得没有什么底气。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有一次赢钱走的吗?”
赌桌就这样,一切用输赢说话。
输家得到的永远不会是同情,只会是赤,条,条,嘲讽。
“你等着。”
张飞无言以对只能撂下一句狠话走人。
他刚转身就被我给拦住了,“我有钱,接着玩,把输得赢回来。”
听到我这么说,在场的人都不闭嘴了,纷纷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等我把钱拿出来,瞬间场子里就炸了。
几乎所有人都笑翻了,好一会笑声总算是小一些。
“我还以为遇到了财主“大款”……”
“你这一把钱,够二十吗?”
“他玛的还有五毛的硬币,就这玩意还能流通吗?”
众人一边笑一边嘲讽,整得张飞、李雨桐也跟着红了脸。
只有我毫不在意,仿佛他们说和我没关系一般。
等到众人声音小了一些,我这才开口说道:“我这是钱不?”
众人是纷纷点头,当然是钱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们这有规定最少押多少?”
没说话了,好像还真没这个规定,不过大家默认好像是一百起。
“算了,不敢让我押我走就是。”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这时方正开口了。
“小伙,别走,你想押钱行,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怕了呢!”
“怕你?怕你输了拿不出钱。”
赔码的二民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没等我说话, 方丈继续说道:“咱们这局虽说没规定最低押多少,但大伙都默记最低是一百,你这点怎么说都不够。”
我看着他没说话,我知道他肯定还有后话。
如果方丈嘿嘿笑了几声继续说道:“这样,这局你要输了,光屁股跑一圈,给我们助助兴。”
卧槽?
我笑了,这家伙是疯了吗?
我正要开口,却被李雨桐一把拉住,“我们走,他们欺负人。”
“欺负人?妹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可没欺负你啊,是吧?”
“对,对,对,我没让你,光,屁,股 跑一圈,你急啥?咋地这是你相好的?”
“肯定是她相好,你看看她还知道护汉子呢!”
这些人满嘴的污言秽语,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好啊!”
“我输了,从这跑到红车站怎么样。”
众人的笑声更大,有一个满脸猥琐的家伙,指着李雨桐说道:“她要陪着,老子加磅。”
笑声更大了,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雨桐。
“加磅你加多少?”
李雨桐气晕了头,居然整出这么一句,很明显这是自取其辱。
果然那个猥琐男嘿嘿笑道:“我加两千,你敢跑!”
“二千太少……”
没等李雨桐的话说完,又有人说道:“他加两千,我也加两千……”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喊,都表示加磅两千,我们输了不用给钱跑一圈就行。
这个结果使我没想到,把李雨桐牵扯进来这事有点麻烦啊。
万一输了呢?
我该如何收场?
总不能我俩真“跑”去火车站吧?
如果那样,哥们我就上头条了!
“快、快、快,你快点下注。”
众人不停地催促着,为了万全之计,我不得不开口说道:“行,我接,不过必须重摇。”
这个要求不高,现在等于是我们俩和在场的大部分对赌。
“小伙,行,我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他拿起搪瓷缸就摇,这次他格外地用力,硬币在缸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的。
我仔细地听着……
如果出一点错,今天恐怕都不好善后。
就在缸子落地的瞬间,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别磨叽快点下注。”
他玛的,他的声音盖住了硬币落的声音,我没听到最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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