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笑了笑,他来到了刘邦面前。

    “大王,大将军韩信未至,凭吾军之实力…欲消灭项羽定然难事矣!”

    张良提到了韩信,刘邦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

    韩信的名字就如同一缕‘火焰’,一下子便点燃了刘邦内心积蓄已久的‘火药桶’。

    他跑向帐外,一把拔出亲卫的长剑,回到大帐内,他愤怒的对着帐内的摆设挥砍起来。

    直到他砍累了,那把长剑便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

    他微微抬头间,看向张良的目光依旧无比愤怒。

    “本王越过鸿沟时便派人通知于他,…如今时日已久,他为何不来矣?…若他前来,吾怎会被项羽一路追杀至此矣?”

    “大王,…未曾允诺于韩信,他岂肯前来之?”

    “…允诺?…何意?”

    “自韩信夺取齐国,他的实力已今非昔比也!…如今,他不仅占据齐地,并拥兵三十余万众。…若大王未曾封赏于他,他岂肯前来?”

    “韩信竖子,本王何曾待他不薄?…当初他乃一粮库小吏,若非本王重用于他,怎会令其才能得以施展矣?”

    “大王,…今日非同往日也!”

    “哼!…”

    “…………”

    两人正在议论韩信的事时,传令官跑了进来。

    刘邦微微皱眉。

    “…汝有何事?”

    “大王,大将军韩信使者前来。…据使者所言,他乃代替韩信前来,并特意向大王请罪也!”

    “…请罪?他竟知有罪矣?…本王不见,令其滚回齐地!”

    传令官正要离去,张良连忙阻止了他。

    刘邦看了看传令官,又看向张良,他有点搞不明白。

    “子房,…此乃何意?”

    “大王,既来之,…何不探探韩信之口风矣?”

    刘邦眉头紧锁,他仿佛在沉思。

    沉思过后,他看了一眼张良,随即转身看向传令官。

    “…令其前来之!”

    待韩信的使者进入大帐时,刘邦已经坐在了高位上。

    此时,刘邦的左侧是张良,而右侧则是陈平。

    在三人冷冷的注视下,那使者反应过来立马俯身施礼。

    “大王,吾乃大将军之使臣,特奉大将军……”

    刘邦伸手立马打断使者的话语,他的表情显得很是不耐烦。

    “莫要废话,…韩信为何许久不来矣?”

    “…大王莫要怪罪大将军,大将军无法动身前来,乃事因有二!”

    “…事因有二?…汝乃一一道来?”

    “其一,齐地局势不稳,大将军若离去,担心齐地有变。…其二,…大将军身体有恙!”

    “哦,…难怪矣!…不知韩大将军何时方便前来之?”

    “大王,大将军认为,身体有恙倒也无妨。…可齐地沃野千里事宜繁杂,…若能令大将军暂做‘假齐王’,定然可令齐地之百姓信服也!”

    “…假齐王?”

    “是也!”

    听到韩信要求假齐王的称谓,刘邦的呼吸声又一次急促起来。

    他无比愤怒,他此时很想‘揍一顿’面前的使者,再率军前往齐国‘讨个说法’。

    他眼睛四处寻找,看到矮桌上的茶壶时,他便要起身抓起茶壶来。

    这时,张良赶忙伸腿踢了他一脚。

    被突然踢一脚,刘邦很是愤懑。

    他本就被韩信提出的假齐王气的不轻,又被这突然一脚踢了一下,他更加愤怒了。

    当他顺着被踢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张良所为。

    刘邦无语了,他想不通张良为何如此。

    当他看向张良时,竟发现张良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两人在一起多年,对方的一举一动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刘邦又看了一眼张良,他随即顺着张良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使者。

    这时,刘邦好像理解了张良的用意。

    他眼眸微转,开始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他好像想通了。

    只见,他抬头间便大笑起来。

    “哈哈哈,韩信之忧虑,便是本王之担忧矣!…齐地广袤千里,岂可无王乎?…至于假齐王,本王认为不妥。…既为王,何需假王矣?”

    使者连连点头。

    “既封王…不妨如此,本王令子房随汝前往齐地,并正式加封韩信为齐国之齐王尔!”

    使者又点点头,他便退下了。

    待使者离去,刘邦‘捂着胸口’看向了张良。

    “子房,…此事可妥当乎?”

    “大王英明!不过……”

    刘邦刚刚舒展的眉头又一次紧皱起来,他想不通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大度。

    “子房,说来无妨,…本王岂乃心胸狭隘之人?”

    “大王,加封韩信为齐王甚是妥切,若能…………”

    听了张良接下来的话,刘邦实在无法再容忍下去了。

    张良的意思是,加封韩信为齐王的同时,把陈郡以东之地也全部划给齐国。

    割地就如同拿刀子生割刘邦的肉,他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可,此事本王岂能为之?此事…需消灭项羽方可再议!”

    看着刘邦态度很是坚决,张良随即跽坐下来。

    他靠近刘邦近前,便开始劝慰起来。

    “大王,…若韩信不至,项羽可否灭之?”

    “…这……”

    张良好像说到了刘邦的痛处,令刘邦瞬间语塞。

    “大王,…若欲灭项羽,即便韩信前来…亦不可有十全之把握矣!”

    “…韩信前来,亦不可?”

    “是也!”

    “本王定杀项羽,…不知…如何方可有十全之把握乎?”

    “…俗话说,…好友越多越妙,敌人越少越佳尔!”

    “…好友?…敌人?”

    “是也!”

    “子房,…汝可否告知本王,谁人可为友,谁人可立敌乎?”

    “…敌之只一人,非项羽莫属!”

    刘邦点点头,他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友之,可韩信也,可项声也,亦可钟离昧、项庄也!”

    听张良这么说,刘邦对韩信、项声倒没啥反感。

    可张良说起钟离昧和项庄,刘邦则摇了摇头。

    “子房,…汝不知晓吾与钟离昧之仇恨矣?…他乃恶犬也,曾数次欲阵斩本王,本王岂能与之为友?…至于项庄,他鸿门宴会之事,令本王对其恨透矣!”

    “大王,…今日为友,明日可否为友乎?”

    刘邦听后语塞了,他眼睛转了转,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若是能令钟离昧、项庄帮助自己消灭项羽,那夺取天下后,再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为了消灭项羽,可以拉拢他们。

    一旦消灭了项羽,那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自己可就拎得清了。

    想到这,刘邦忍不住大笑起来。

    “妙,妙哉!…子房之提醒,皆本王之疏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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