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齐齐看向英布,他们皆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见英布浑身插满了羽箭,连同他的胳膊上也被羽箭覆盖了。
庆幸的是,他的胄盔坚硬,并未伤及脑袋。
此情此景,就仿佛‘捕食豪猪的野豹’。
眼看英布进气少、呼气多,项声赶忙笑嘻嘻的凑上近前。
“淮南王,…‘背叛’的滋味如何?”
“…汝…为何?……”
“糊涂,本将军乃项家族人,怎可投奔刘邦匹夫?…军师已直言,若项王战败,吾等皆命不久矣!…此话,…汝可理解乎?”
“…汝………”
“哎,汝同龙苴将军之武义不相上下,…可相对于‘忠心’,真乃天差地别也!”
“…咳咳………”
项声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
“桓楚将军,此乃‘千金之躯’,汝可莫要心慈手软?”
说到这,四人齐齐看向了桓楚。
“诸位,…此千金当属末将乎?”
四人齐齐点头。
桓楚愣了愣神,他笑呵呵的拔出了佩剑。
他伸手拍了拍英布的脸颊,便一剑挥了下去。
季布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
“叛逆者,…该当如此!”
五人相视一眼,便齐齐前往了中军高台。
桓楚立功心切,他第一个跑到了项羽跟前。
他手里提着英布的头颅,还不住的喘着粗气。
“…大…大王,此物…可值千金?”
项羽眯着眼,他看了看英布的头颅,又看了看桓楚。
“…汝之所为?”
“…呃………”
项羽点点头,他冲一旁的传令官勾了勾手。
“桓楚斩杀英布,当赏千金!”
“诺!”
话罢,项羽看向桓楚。
“此赏钱,…汝速速领之!”
桓楚连忙点头,他随手丢下头颅,便转头跑开了。
当项声几人赶来,项羽、范增上前几步迎了上去。
项声到了近前,他赶忙俯身施礼。
“末将拜见大王!”
项羽满意的点点头。
“项声,莫要本将军自称,…此战之后,本王亲授汝为九江王!”
“…大王,…这……”
“为何如此?…莫非九江王小矣?”
“…末将不敢!…末将功勋不足,…怎可封王?”
项羽暗自点头,他侧目看向了范增。
范增一脸微笑,他上前一步。
“项声,…在吾军如此困境之下,汝亦可明辨是非、保持初心,…此举当属不易!”
“…军师赞誉,…末将不敢当!”
范增满意的点点头,他冲项羽使了一个眼色。
项羽会意,他清了清嗓子。
“今日起,汝乃九江国之王,…待日后,本王将铸玺印为诸位册封王爵!”
“…呃……”
项声还在犹豫,季布抬腿踢了他一脚。
“大王已开口,…汝岂欲当楚王乎?”
项声愣了愣,他连忙点头。
“多谢大王,末将…本王……”
看着项声激动的语无伦次,范增、季布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英布头颅,项羽侧目看向范增。
“亚父,‘此物可否喜之’?”
“籍儿心意,老夫甚为感动!…‘夜壶’已有之,叛逆之头颅不需矣!”
项羽点点头,他挥了挥手。
“此物送之刘邦匹夫,劝其莫要‘离间’吾等君臣!”
“诺!”
派人把英布的头颅送给了刘邦,项羽又令项声把五万人马调回了本阵。
又询问了项声一些汉军的情况,项羽和范增便共同回到了中军大帐。
两人相视而坐后,项羽为范增倒起茶来。
范增一边抚摸胡须,他一边默念着什么。
“一日…三日……”
项羽推了推茶杯,他看向范增。
“亚父,…七日是否围之?”
“可围!…如今已三日,…吾等再需坚持四日便可!”
“亚父,据项声所言,汉军内部不稳,…若此时汉军心生退意,吾等之‘谋划’岂不功亏一篑?”
“…籍儿所言极是,…若如此,吾等需‘卖露些许破绽’方可!”
“…如何卖露破绽?”
范增端起茶碗放在嘴边,他停下了动作。
看着范增如此模样,项羽赶忙屏住了呼吸。
看出范增在想主意,他生怕打扰到范增。
不知过去多久,范增手中的茶碗晃了晃。
他轻轻抿了一口,便立马看向了项羽。
“籍儿,…速速令人打造船只!”
“…打造船只?”
“是也!”
“…为何?…又欲烧之?”
“非也!…此次不烧,…吾等欲过江而去!”
“…过江而去?…若此时过江,汉军岂肯罢休?”
“籍儿,…汉军不罢休,汝可否解释一二?”
“亚父,…只乃区区四日,如何打造十三万人过江之舟船?…即便连夜赶工,百艘小船易属难得。…而一艘小船最多可乘二十人,一次过江岂非两千余?…若吾军过江之行径暴露,汉军岂不趁机攻之!…吾军若被攻击,‘又面临生路’,结局岂不大败乌江河畔?”
范增笑了笑,他摆了摆手。
“籍儿之顾虑虽在理,可籍儿疏漏‘疑兵’之计策?”
“…疑兵之计策?…亚父需明言?”
“籍儿,…打造舟船需‘半遮半掩’,既要‘稍稍进行’,亦要‘透露一二’。”
项羽微微点头,他示意范增继续说下去。
“待船只打造完毕,…只需将船只横贯江面,便可制造‘浮桥’!”
“…浮桥?…此法可行!”
“籍儿可已领会?”
项羽微微皱眉,他暗自寻思起来。
若是在乌江上搭建浮桥,确实可以将所有兵力送过乌江。
可十三万兵力,若是‘全部过去’,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若是人马刚过去一半,被汉军发现了意图,汉军岂不趁机攻打过来。
若如此过江,岂不损失惨重。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
“…不妥,…此计不妥!”
“如何不妥?”
“…亚父,船只本就狭窄,若十三万兵力全部通过,需待何时?…再者,于汉军注视下如此冒险,…岂非寻死之行径?”
“籍儿,…汝并未领会老夫之用意?”
“亚父勿弄玄虚,…望亚父直言?”
“籍儿,…吾等之目的乃‘全歼汉军’,…既全歼汉军又岂可过江乎?”
项羽点点头。
“此浮桥虽可过江,…吾等偏偏不过,…既不过江,…为何多此一举?”
“籍儿,若汉军查探乌江河面已有浮桥,…汉军当作何想?”
“…定然断定吾军以生退意!”
“是也!…此浮桥乃是‘幌子’,以此牢牢吸引汉军之注意。”
“…可吾军一直不过江,…岂不令汉军生疑?”
范增笑着摆摆手。
“白天吾军不过,夜间吾军‘假意’过之!”
项羽愣了愣,他拍了拍晕晕乎乎的脑袋。
他心想,‘只是拖住汉军别撤退’。
又是‘白天不过江’,又是‘晚上假意过江’的,他越想越迷糊了。
“亚父,…恕籍儿愚钝,此计策籍儿实难理解!”
“籍儿只需知晓,‘此浮桥非浮桥’,浮桥乃是‘迷惑’汉军之假象!…若造浮桥可拖延汉军三日,…假意过江又可拖延汉军一日,…如此汉军便可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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