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暗自欢喜之时,有些胆子大的百姓已然前往了楚军大营。
他们前往楚军大营索要粮食,‘汉军也是极力的配合’。
待他们来到了楚军大营门前,周兰得知消息赶忙跑了过来。
当他得知百姓们的要求,他顿感头大。
可看着百姓皆是衣衫褴褛,他的心软了下来。
他嘱咐百姓稍等的同时,又赶忙通知项羽。
当他来到中军大帐,项羽和范增正在下棋。
回头间,项羽看向周兰。
“周将军可有要事?”
“大王,大量百姓聚集营门前……”
说到这,周兰支支吾吾一阵。
“百姓聚集营门前,汉军已包围此地,他等如何来之?…来此,…他等又为何事?”
“…据百姓所言,他等前去汉军大营借粮,汉军只分其一日之粮。…汉军交代,让其来吾军大营寻粮!”
项羽放下手中的棋子,他看向了范增。
“亚父,百姓定然缺粮无以继日,…如此冒险之举动,…定然当属无奈!”
范增微微点头。
“籍儿,…此事汝乃何意?”
“…散粮,毕竟,…此粮皆乃百姓之物!”
范增笑了笑,他没有立即回答。
看着陷入沉思的范增,项羽冲周兰挥了挥手。
周兰会意,他立即离开了大帐。
这时,范增端起茶碗,他轻轻抿了一口。
“籍儿,…散粮不可!”
“…为何?”
“此粮若散去,…‘围歼汉军之日’,将会对吾军带来极大的麻烦!”
“…可……”
范增笑了笑,他起身来到项羽近前。
凑到项羽耳朵前,他开始轻声细语一番。
“………………”
话罢,项羽微微一愣。
“…如此甚好,…若汉军阻拦百姓,又该当如何?”
“籍儿岂不了解刘邦?…此人乃‘名声所累’,他绝不可做出阻拦百姓之事!”
“…既如此,本王立即前去!”
言罢,项羽起身写下一份信件,便带着信件离开了中军大帐。
出了中军大帐,他便把信件交给了周兰。
看了一眼手里的竹简,周兰赶忙跟了上去。
待项羽来到大营门前,他有点惊讶。
他本以为百姓不多,可一眼看去,起码有万余百姓。
当项羽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万人百姓皆眼巴巴的看着他。
项羽目光扫视众人,他有点过意不去。
只见,所有百姓皆是瘦骨嶙峋,大冬天的皮肤依旧露在外面。
当他目光落在一老者身上时,他迟疑一下,便走向了近前。
“老者,…吾乃楚王,…过往之事,实属无奈!”
老者默默的低着头,他不敢言语。
“吾楚军错事在先,…若老者信任本王,可携带众人过江而去。…待众人前往江东,定可令诸位度过难关!”
“…大王,…此话当真?”
项羽点点头,他伸手接过周兰递过来的竹简。
“此物可令江东郡府开仓放粮,…可老者需应下本王一承诺!”
“…大王,…何等承诺?”
“当下数日,…号召更多百姓前往江东!”
“此事不难,…可…吾等去之,…是否粮食充足?”
“老者莫要担忧,此书信乃为其一,…若老者仍有担忧,本王便将另一物送之!”
说着,项羽把竹简交给老者。
接着,他又解下腰间佩剑。
“此剑乃本王之王剑,它随本王数年,江东大小官员皆是无人不知。…老者只需带之此剑,定可令诸位暂解困境!”
老者没有接剑,他有点犹豫。
“…大王,…只乃暂解困境否?”
项羽摇了摇头。
“老者,本王在此承诺,…若此战之后,本王未能令诸位生活得以改善,本王愿遭人神共诛之!”
“…大王……”
老者很是感动,他立马带头跪了下来。
在他的带领下,万余人也都纷纷匍匐在地。
看到这,项羽略带不满。
他搀扶老者起来的同时,目光已经看向几个中年人。
“汝等皆为男儿,岂可轻易跪之?…吾楚之国,皆以礼相待,何需卑躬屈膝?…此乃本王当尽之责,汝等莫要感激!”
言罢,他把王剑交给了老者。
“老者切记,…尽一切之能力,将更多之百姓带往江东。…只需此战胜之,汝等将来福之不尽也!”
“谢大王!………”
项羽摆摆手,他便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周兰仿佛心事重重。
他不住的搓着手,又时不时的看向项羽。
最终,他还是没有压住内心的顾虑。
“大王,两物交与百姓,…汉军岂肯放行?”
“周将军勿忧,…此物汉军不可拦之!”
“…此乃大王之王剑,汉军岂肯放行?”
“错矣,此物虽王剑,此刻便乃民心!…若汉军拦之,他等将民心丧尽!”
说完,项羽快步赶往了中军大帐。
周兰停在原地,他略微沉思。
“是也,…是乃此理!”
当项羽回到中军大帐,范增已然泡好了一壶茶。
倒了两碗茶,他笑着看向项羽。
“仁义之道,…可感浑身舒爽乎?”
项羽点点头。
“籍儿,…无论此时何人辱骂于汝,他等皆乃糊涂之人。切记,…未曾功成之日,汝等之善举皆将淹没于失败之下!”
“亚父所言极是!”
“待吾等消灭刘邦之日,便是吾大楚善待百姓之时!…如今吾等之‘卑劣行径’,待胜之,便可归属刘邦所为!”
“…嫁祸刘邦否?”
“非嫁祸,…此乃史实之道!”
“…史实之道?”
“籍儿可否忘记,…老夫曾言,史书皆为成功之人方可书写之?”
项羽略微沉思,他点了点头。
“亚父实乃言之!”
“籍儿,尧舜并非禅让,…汝可知晓?”
“…此事,籍儿不知,…亚父何以知晓?”
“老夫看透人性矣!”
“…人性?”
“是也,人性乃自私自利,…岂有禅让之圣明之举?”
项羽有点无语了,他本以为范增有啥证据依托。
没想到,他只是通过人性来判断的。
在项羽发呆时,范增递过一杯茶。
“劳烦亚父矣!”
“籍儿,吾军造船之同时,…需令大军深挖沟、高筑垒!”
“…此举为何?…莫不防范汉军骑兵?”
范增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亚父安心,即便本王亲率骑兵,也不可轻易冲击敌军战阵。…垓下之冲阵,亦乃万不得已而为之!…若换作汉军,谁人可与吾之骑兵比悍勇?”
“非也,据吾所知,…‘战车’于吾军极具威胁!”
“…战车?…此物局限性颇大,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时,便已落幕战场矣!”
“即便如此,…吾军亦当防之!之前乃‘武力诱敌’,如今需‘渡江坚守’,此一时彼一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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