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莫要动怒,想必楚军并未渡江,…若如此,吾军不妨静候佳音便是!”

    “…静候佳音?…何意?”

    “大王,吾军已牢牢牵制楚军,只待项庄拿下会稽郡,…楚军即便凶悍,也只得于吾等之围困下束手就擒!”

    刘邦略微沉思,他点点头。

    “…若如此,也未尝不可矣!”

    在张良的劝慰下,刘邦心情舒坦了一些。

    他看向韩信笑了笑。

    “齐王,…本王言行粗鄙,汝可莫要记挂于心?”

    “大王,…小王不敢!”

    “如此甚好,…如今楚军之浮桥横贯江面,…着实令本王心生不安矣!”

    “大王莫忧,…小王定令属下严密视之!”

    “嗯,…齐王辛苦矣!”

    话罢,刘邦挥袖离去。

    ………………

    楚军中军大帐。

    范增看向项羽,他露出了玩味的笑。

    “籍儿,…此计可否拖住汉军三日?”

    “亚父高明!…半遮半掩之造船,便令汉军心生疑虑。…今夜试探性过江,又令汉军乱了阵脚。…此计甚妙!”

    “籍儿,…不可令汉军放松警惕,夜间需令两千士卒穿梭于江面,…以此方可疲惫汉军!”

    “籍儿知晓!”

    接下来,楚军又令两千士卒带着火把过了江。

    这两千士卒过江后,便赶忙熄灭了火把。

    他们摸黑返回后,又重新点燃了火把。

    带着火把,他们又一次过了乌江。

    以此往复下来,汉军那边紧张坏了。

    为了防止楚军趁夜撤离,汉军又一次集结兵马,并对楚军发起了进攻。

    当汉军全面压过来时,又一次被楚军严阵以待的阵容挡了下来。

    发觉楚军并未过江,韩信无奈,他又一次选择了鸣金收兵。

    当汉军撤回来后,‘楚军又开始了过江’。

    经过几次的折腾下来,韩信也看出了端倪。

    他认为楚军这是故意疲惫己方,待己方放松警惕时,楚军一定会选择渡江。

    毕竟,‘江东局势迫在眉睫’,项羽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有了这个想法,韩信一夜未睡。

    他一边令人严密监视,一边随时准备着‘半渡而击’。

    可一夜过去了,楚军大营竟是纹丝未动。

    他们没有离开大营,更没有渡江而去。

    天终于亮了,韩信终于放下心来。

    确定楚军并未渡江,韩信立即赶往了中军大帐。

    看到刘邦的那一刻,他发现刘邦的眸子里充满了血丝。

    看到这,他微微低头。

    “大王,…夜未休矣?”

    “哎!…楚军折腾一夜,本王如何得以安稳!…齐王,楚军此刻可曾消停?”

    “大王,…楚军并未渡江!”

    “…并未渡江?”

    话罢,刘邦看向张良。

    “子房,…楚军折腾一夜,又未渡江,…此乃何意?”

    张良略微沉思,他摇了摇头。

    “…此事极为怪异,若项羽得知江东危矣,他定然渡江而去!…可…楚军未动,此事非同寻常也?”

    “…呃…莫非项羽不知江东之危?”

    “大王,楚军于江东只一水之隔,…他怎可不知?”

    说到这,张良顿感不好。

    他瞪大了眼睛,神色显得异常紧张。

    他目光略过刘邦,直接看向了陈平。

    “…陈先生,自项庄拿下东海郡、吴郡,…项伯、雍齿可否传来消息?”

    “…未曾…传回消息!”

    在陈平支支吾吾的回答下,他仿佛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面色惊恐。

    看着两人很是紧张,刘邦很是好奇。

    “…二位为何如此神色?”

    张良赶忙上前一步,他看向众将领没有说话。

    看到这,刘邦会意。

    他冲众将领挥了挥手,众将领略微迟疑,便纷纷起身离去。

    待众将领离开,张良一把拉住了刘邦的手。

    “大王,…此事怪载!”

    “…如何怪之?”

    “大王,…吾军之粮草所剩几何?”

    “…大致两日,…子房莫要担忧,后续之粮草即刻便会送至!”

    “大王,…若吾估计无错,…粮草已不可送至!”

    “…子房多虑,此地后方皆已为吾之汉地,…吾军怎可无粮乎?”

    “不,…此间疏漏也!”

    “…疏漏?…何处疏漏之?”

    “项庄共计十五万兵马,而攻打江东之兵力只乃十万,…另五万之兵力何去何从也?”

    “…自当戍卫彭城矣!”

    “若此五万人马攻打荥阳,…吾军当如之奈何?”

    “…荥阳?”

    说到荥阳,刘邦大惊。

    荥阳背靠敖仓,敖仓也正是汉军的粮草聚集地。

    若荥阳被占据,敖仓定然不保。

    若这两地被切断,就如同掐住了汉军的命脉。

    想到这,刘邦显得很是紧张。

    “子房,…此事汝如何得知?”

    “猜测!”

    “…猜测?”

    听到张良乃是猜测,刘邦忍不住笑出了声。

    “子房,…只凭项庄未全力进攻江东,汝便妄加猜测乎?”

    “非也,…若江东危矣,项羽定然不可坐视不理之!…可…楚军并未渡江,此事便可证明江东无碍!…若如此推理,项庄、钟离昧岂非苦肉计?”

    “…苦肉计?…灭门之仇,岂乃苦肉计?…若如此,项羽将许下何等承诺?”

    “…可…项伯、雍齿三日未回信,此事当如何解释?”

    “…莫非事杂耽搁矣?”

    这时,陈平快步来到近前。

    “大王,…绝非事杂耽搁!”

    “…陈先生何意?”

    “以往,吾之去信,他等皆乃隔日必回!…可…此次去信已三日有余,吾竟未收至回信!”

    陈平说到这,刘邦又一次紧张起来。

    他怕了,他真的担心中了苦肉计。

    若真是苦肉计的话,那荥阳定然丢失了。

    若是荥阳丢失,那己方的几十万大军将无粮可吃。

    如今只剩下两天的粮食,即便是立即动身赶往荥阳。

    只怕是还没到荥阳,军中粮食定然已经耗尽。

    若是几十万大军没了粮食,又距离荥阳千里之外。

    想到这,刘邦急得满头大汗。

    “不,…此事绝无可能!……”

    就在他不住的喃喃自语时,夏侯婴匆忙跑了进来。

    “大王,…大事不妙矣!”

    刘邦猛然起身,他目视夏侯婴。

    “何事?…速速言之!”

    “田横率军夺取荥阳,…并焚烧吾军之敖仓!”

    听到这,刘邦愣了愣神,他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楚军中军大帐,项羽和季布相视而立。

    季布被喊来,他有点懵。

    “大王,…唤末将前来可有要事?”

    “汝速速过江搜集舟船,…两百足已!”

    “…大王需过江而去否?”

    “非也,…此船需渡淮水之用!”

    “…淮水?”

    “是也!”

    “…淮水与乌江大同,百十只舟船便可横渡之,…如今吾军已有百艘舟船,何需寻之?”

    听到这,项羽和范增相视一眼,两人随即大笑起来。

    看着项羽大笑,季布吓得连连后退。

    “…大…大王,…汝怎可笑之?”

    “哦,…本王不可笑之?”

    “…末将追随大王多年,…‘从未见大王笑之’!”

    项羽嘴角微动。

    “季将军,此战之后,…本王将每每于汝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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