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羽的询问下,虞姬也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在年初时,项羽率军南征不久,皇宫便发生了怪异事件。

    怪异事件最初时,率先发生在范增的住处。

    一天深夜,范增睡到半夜时分,他夜起的老毛病犯了,便起身寻找夜壶。

    那夜壶极为不凡,夜壶乃是由‘彭越的脑袋’特意制作的。

    可就是这个夜壶,当天晚上却出现了变故。

    范增点亮油灯后,他下意识的伸手摸索一番。

    就当他将手探到床下时,他竟没有摸到。

    一开始,他还有点奇怪。

    他认为睡前将夜壶放错了位置,所以才没摸到。

    带着这个想法,他起身下了床。

    就在他双脚刚落在踏板上时,他竟感觉有什么东西挨着自己的小腿。

    更为怪异的是,那物体还会动。

    被不明物体挨着小腿,他没有多想。

    在他的潜意识里,可能是老鼠啥的。

    即便如此,若不确定一下,那他也无法安心。

    出于好奇,他拿起油灯俯身察看。

    可就在他把油灯放下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挨着他小腿的不是别的,而正是那个夜壶。

    按说,被夜壶触碰那也没啥,可怪异的是,适才明明感觉那物体‘在动’。

    带着心中的疑惑,他放下油灯,拿起夜壶仔细端详起来。

    看了一会,他却感觉没啥异样。

    可刚才那种触动太真实了,这令他不免有些多心。

    就在他再次看向那夜壶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在他的手中,那夜壶竟然化作了彭越的模样。

    夜壶突然变成彭越的头颅,范增吓得不轻。

    他一把扔掉彭越的头颅,便匆忙后退了好几步。

    当他好不容易稳住脚步时,他又看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彭越的头颅,竟然缓缓升至半空。

    看到这,范增已被吓得浑身虚汗,他的双腿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范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彭越的头颅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躯体。

    至此,范增甚感惧怕,他下意识的赶忙转身。

    转过身,他不敢逗留,又赶忙向着大门跑去。

    就在他距离大门数步时,他的后方竟然传来的怒骂声。

    “老匹夫,本相国曾言之,…即便死,…吾亦纠缠于汝!”

    听着身后传来的怒骂声,范增神色一怔,这声音太熟悉了,这语气也似曾耳闻。

    短暂的迟疑,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是彭越的声音,那也是彭越死前说得话。

    此时,他虽已经确定是彭越,可更可怕的是,身后怪异事件不是幻象,而是彭越的鬼魂在作祟。

    可面对鬼魂,范增却心生畏惧。

    他虽然大世面见多了,可相对于未知事物,他也没有应付的方法。

    此时此刻,他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带着这个想法,他一把拉住了门栓。

    就在他用力抽动门栓时,这平时无比灵活的门栓竟纹丝不动。

    他又用力拉动几下,门栓却依旧不见松动。

    心中的恐惧,又加上门栓打不开,这时,他害怕至极。

    可越害怕,他越着急。

    又尝试拉动门栓,他依旧无法拉开。

    就在他胆战心惊时,后方的空气竟如同一股寒流,缓缓的向着他逼近。

    对于这种感觉,他很是无奈。

    门栓打不开,而那彭越的鬼魂又不知来到何处。

    面对这种未知的可怕,他顿感浑身冰凉。

    那刺骨的冰冷感,竟一时间从他的后脑勺,一直蔓延到了脚后跟。

    面对此情此景,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脑子却依旧清醒。

    他知道不是做梦,他更知道彭越已经死了。

    即便知道这一切,他也不敢回头面对。

    就在范增浑身颤抖的抽动门栓时,一只手掌,重重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仅于此,那手掌还伸出小指勾了勾范增的脸庞。

    接着,后方传出了“桀桀桀”的坏笑声。

    那笑声很是诡异,又略带调侃。

    当那声音越来越近时,范增已然陷入了绝望。

    他虽然很绝望,可那背后的笑声却一直未停。

    那声音逐渐逼近的同时,范增竟感觉侧脖颈被那大手掐住了。

    那大手施加的压力极大,恨不得将范增的脖颈一把掐断。

    随着那大手力道的施加,范增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嗽几声,便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这样下去,不被大手掐死,也会被活活吓死。

    面对死神的临近,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项羽。

    项羽是他的牵挂,同样也是他唯一的依托。

    想到这,他积蓄了全部的气力,用力的抬起头来。

    “籍儿,籍儿何在?”

    待范增喊出项羽的名字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他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

    这时,他四周打量一番,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他惊悚至极。

    待事情的经过讲述完,项羽乐了。

    “此乃亚父噩梦之事,…又岂乃邪祟作乱?”

    虞姬连连摇头,她依旧满脸紧张。

    “不,…此事未了!”

    “…哦?…又乃何等怪异之事?”

    “陛下,此事虽为噩梦之事,…可恐怖之处,…却乃是噩梦连连!”

    “…噩梦连连?…此话怎讲?”

    “环环相扣之意,…陛下可曾知晓?”

    “…环环相扣?”

    “是也,当初亚父实难入睡,一旦入睡便噩梦连连。…期间,不但有彭越,更有刘邦、张良、陈平、英布………。如此往复,亚父竟不知何梦为真,亦不知何梦为假。…待此事件愈演愈烈,更甚之时,…亚父近乎绝命于此!”

    项羽大惊,他未曾想到,这事情竟如此严重。

    对于范增被噩梦纠缠这件事,项羽暗自思忖一阵,他顿感情况不妙。

    据他后世记忆,凡是老年人出现这种情况,那将距离死亡不会太远了。

    想到死,项羽陷入了恐慌。

    范增可不能死,他虽然高寿,可他为了楚国真可谓是居功至伟。

    若没有范增,如今天下是楚还是汉,还真不好说。

    再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早就把范增当作父亲,甚至是最亲的人。

    想到这,项羽单手拉过虞姬,他的神色显得很是急切。

    看向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王剑,他心中生出了困惑。

    “虞姬,汝适才言之,此王剑同此事密切相连,…此言又乃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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