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认为,只有项庄的回答,才能证实他们话语的真实性。
有了这个念头,他准备立即招回项庄,并一探究竟。
当项羽正要起身时,一双小手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襟。
顺着小手看去,项羽看向芈兰低垂的眸子,他露出了一脸的狐疑。
“汝欲何为?”
在项羽的询问下,芈兰低眸摇头。
“陛下,妇有一物,…汝…需日后察看!”
“…汝有一物?…何物?…又为何日后察看?”
“此事…不可言!”
言此,芈兰转身看向枕头。
在项羽疑惑的目光中,芈兰轻轻拿起枕头。
那枕头被拿开,一捆竹简赫然出现。
芈兰拿起竹简,她看了一眼项羽,又将竹简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竹简仿佛有千斤重,竟压的芈兰不敢抬头。
项羽心生好奇,他伸手探入芈兰面前。
“此乃何物?…寡人欲知晓一二!”
芈兰将竹简紧抱怀中,她看向项羽,却不愿交出竹简。
目视可怜巴巴的芈兰,项羽有点没了耐性。
“汝乃何意?…汝又欲何为?”
“陛下,虞妇人可为陛下而死,…妇亦可!…此物乃吾之心境,…陛下此刻不可视之。”
“…虞姬可为寡人而死?”
项羽没有惊讶,虞姬的对自己的忠心,历史上确有其事,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暗自思量一阵,项羽嘴角微动。
“寡人夺得天下,已指日可待,…寻死之事,…不复存在也!”
“陛下……”
芈兰迟疑一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项羽。
“汝来此地,…乃虞夫人有意诱导陛下来此。…若妇猜测无误,…此乃虞夫人好心为之!”
“…虞姬诱导寡人来此?…虞姬好心为之?”
芈兰的话如同一碗迷魂汤,项羽反复琢磨一阵,他竟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此言何意?”
“虞夫人心地善良,她……”
“轰!………”
芈兰话没说完,屋外传来了一声炸雷。
这雷声极大,仿佛在耳边炸响一般。
闻听雷声,芈兰吓得花容失色,她惊吓中赶忙扑在了项羽怀里。
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绵羊,一个劲的钻入项羽怀里,身躯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项羽顺势抱住芈兰,看着受到惊吓的芈兰,他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雷声而已,…汝竟如此惧怕?”
芈兰微微抬头,又摇了摇头,她竟然惊吓的骇然失色。
“陛…陛下,…虞夫人………”
“…虞姬?…虞姬何事?”
芈兰没有说话,她颤巍巍的看向了门外。
顺着芈兰的目光看去,项羽一眼看向了房门。
“陛下!陛下!……”
两人齐齐看去时,外面传来了王单的呼喊声。
项羽眉头紧蹙,王单平时本就沉默寡言,今天发了那门子疯,竟如此的冒失。
带着疑惑,项羽起身。
在芈兰紧紧的跟随下,项羽来到门前,他不好气的打开了房门。
“吱嘎!”
房门忽的打开,项羽直视王单。
只见王单面色恍惚的看向自己,他还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的‘正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项羽惊呆了。
一眼看去,那最为高大的正殿上方,正在冒着浓烟。
项羽目光呆愣一下,他看向王单。
“大殿怎会失火?”
“…天雷,…适才天雷所至!”
“…天雷?”
“卑职适才视之真切,一道天雷下落,便………”
回想起刚才的雷声,项羽迟疑片刻。
他看向天空,摇了摇头。
“此时晴空万里,…怎有天雷?”
他虽不相信,可刚才的雷声,他也听得真真切切。
顿感疑惑,他迈开了步子,朝着正殿方向走去。
项羽刚迈开步子,芈兰惊恐的看了一眼‘天空’,她赶忙抱着竹简紧紧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疾驰一段距离,又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了正殿门外。
项羽来到大殿外时,范增已在此等候一会。
看到范增,项羽上前两步,他面露疑惑的停在了范增面前。
“亚父,…此处怎遭雷击?”
范增回头看了一眼,他赶忙转头看向项羽。
“籍儿……”
话刚说出口,他神色哀伤的看向了天空。
待他低头时,两滴泪水滑落下来。
“籍儿,虞姬……”
“…虞姬?”
提到虞姬,项羽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离开正殿时,虞姬正在大殿里。
想到这,项羽身躯一震。
反应过来,他快速的跑了进去。
进入大殿后,大殿的火焰已被熄灭。
可透过浓烟,他四下看去,竟没有虞姬的踪影。
看不到虞姬,他慌了。
他整个人成了一个‘大’字形,在他目光的引导下,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起虞姬来。
“虞姬,虞姬!……”
高位处、柱子后、角落里、大门后面………
他寻找了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竟找寻不到虞姬的丝毫踪迹。
虞姬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又如同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
“虞姬,虞姬!汝在何处?……”
项羽寻觅良久,渐渐的,他开始失去了理智,甚至达到了歇斯底里的境地。
“莫要躲着寡人,…汝速速现身!……”
在项羽大喊大叫时,范增叹息一声。
“籍儿,…汝乃何人?”
闻声,项羽稍稍安静下来,他顺声转身。
目视范增,他面色痛苦。
“亚父,…汝适才如何询问?”
“籍儿,…汝乃何人?”
看向范增一脸的悲喜交加,又略带期待,项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籍儿乃何人?”
默念一遍范增询问的话语,项羽大脑顿感炸裂。
自己是谁?项羽,不,两千年后的‘流氓’。
流氓?不,不能告诉范增。
不,此事只有我自己知晓,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再次看向范增,他愣住了。
发觉范增嘴角挂着笑,项羽顿感心虚,他不自觉的连着后退两步。
不,范增为何如此询问?
莫非,他已知晓自己的身份?
不,他怎么可能知道?
项羽连连摇头,他高大的身躯颤抖起来。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强装淡定。
待项羽恢复一些,他抬手停滞半空,接着又若有所思的放下手臂。
“亚…亚父,…籍儿…乃项籍也!”
听到项羽的回答,范增笑着摇了摇头。
“籍儿,万世回转,…汝亦如此在乎尊严否?”
“…尊严?…亚父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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