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点’已秘密设定,季布的10万楚军也已到达指定位置。
一切准备妥善,项羽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忙完这一切,韩信随项羽回了中军大帐。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楚军这边一反常态,他们开始了集结待命。
首先,楚军以虞子期为前军主将,其率军两万立阵于前。
前军之后,则是3万5千楚军主力。
中军的两翼,分别是桓楚率领的1万左翼骑兵,以及龙苴率领的1万右翼骑兵。
楚军摆出了‘品’字形攻击阵列,一眼望去,严阵以待的南越阵列则截然相反。
与楚军攻击阵型不同的是,南越大军摆出了‘防守阵型’。
通过万人军阵的规模推算,其前军大致1万,中军不下5万,后军近乎1万,两翼则分别部署1万5千兵马。
楚军中军高台上,韩信目视敌军阵容,他略感熟悉的同时,暗暗的点了点头。
“此乃五军大阵,亦乃防御阵型,…如此看来,…南越大军里亦有高人!”
韩信发出感叹时,项羽并没有在意这些。
他目视南越大军,只顿感一种莫名的回忆涌上心头。
“秦军否?”
眼前的南越大军皆是黑衣黑甲,枪戈林立,不动如山,杀气腾腾,这俨然一副秦军的‘再生版’。
目光移向飘荡的南越旗帜,项羽摇了摇头。
“不,非秦人!”
那大纛上清晰的写着南越、赵字,若不在意旗帜,还真以为秦军又一次集体复活了。
……………
两人一同观察敌情的时候,南越中军高台处,赵佗也同时看向了楚军。
他远眺一阵,又抬手立于眼眸上方,做一个观望状。
微微遮挡清晨的阳光,他方才看的真切。
目光扫视楚军摆出的阵列,他精神高度集中。
看出楚军摆出的品字行阵列,他嘴角微动。
收回手,侧目看去,他看向了一旁的吕嘉。
“吕丞相,据本王视察,…楚军不时便将进攻而来。”
“…哦?…大王为何如此笃定?”
“楚军此乃雁行阵,又乃锋矢阵,…既摆此阵,…又岂非主动进攻之意?”
“…呃,楚人自以悍勇着称,…此阵当乃楚军之擅长!”
“嗯,据知,楚军向来以攻代守,其项羽更是喜好集强破阵。…若本王估计无误,…敌方前军两万众,…定乃楚人军中之精锐!”
闻听楚军精锐,吕嘉来了兴趣。
他抬眼看去,点了点头。
看向楚军后方时,他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大王,楚军前军乃精锐,吾并无质疑。…可,楚军兵力不及吾军,…却乃异常怪异之事!”
“…兵力不及吾军?”
顿感不对劲,赵佗再次看去。
这一看,他倒吸一口凉气。
两军对峙的场面映入眼帘,楚军皆是黄衣黑甲,而南越兵马则是清一色的黑衣黑甲。
两相对比下来,虽略有相似,却可以轻易的看出两军井径分明之处。
此时,两方大军占据了这片广袤的开阔地,可规模上,显然是南越大军更胜一筹。
对比南越大军,楚军兵力明显不足10万众。
大致推算下来,应七八万左右。
看出端倪,赵佗面色紧绷。
“不妥,据吾军多日探查,楚军应近乎二十万众。…可当面楚军兵力,…为何只乃七八万众?”
“大王,…莫非其中有诈?”
“…嗯,…此事甚是怪异,吾军需谨慎,…万万不可轻易冒进。…不则,…将了无胜算!”
“大王,若楚军率先进攻,…吾军又当如何应对?”
“…呃……”
“蹦蹦蹦……”
赵佗略显犹豫时,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闻听脚步声,赵佗转身看去。
一传令官探出一个脑袋,正欲登上高台。
紧赶几步,传令官来到了赵佗面前。
“大王,斥候回报!”
赵佗眉头一横,他面色冰冷。
“…斥候回报?…速速道来!”
“大王,据斥候回报,楚军主力自昨夜向西而去,…并于吾国境以西当道扎营。”
“…楚军主力?…吾国境以西当道扎营?…呃,…此事可否属实?”
“此乃百姓亲眼目睹,并告知吾军,为确保万无一失,斥侯将军已派人得以证实。”
得知楚军主力去了南越西方,赵佗面色呆滞,他俨然有点没搞明白。
大战在即,两军随时都可能进行决战,在这关键时刻,楚军为何还要派主力前往西方呢?
“不,此事怪异!…吾军主力皆在番禺,西方并无吾军兵力,楚军如此做法,…实乃何用意?”
吕嘉眼眸微转,他赶忙看向传令官。
“当属楚军主力否?”
“确乃楚军主力,据斥候将军回报,楚军兵力应不下十万众。”
“…十万楚军?…乃当道扎营否?”
“回禀丞相大人,此事属实,…卑职莫敢谎言相传!”
吕嘉面色凝重,回头间,他露出了一脸的沉思状。
看出吕嘉在思考,赵佗呼了一口粗气。
“吕丞相,汝是否看出端倪?”
看向赵佗,吕嘉呵呵一笑。
“大王,楚军此举,…当乃顾虑甚重!”
“…顾虑?…楚军有何顾虑?”
“西方乃何地,大王又岂能不知?”
“…西方?…呃,当乃西瓯、夜郎之地!”
“是也,大王所言极是!…若臣下猜测无误,…此乃楚军预判失误之举。”
“…预判失误?…汝乃如何看出?”
“大王,吾军主力皆在此地,楚军主力则向西而去,此等怪异举动,当乃忧虑西方诸国。…若非应对西方诸国,…又怎可当道扎营?”
“…应对西方诸国?”
被吕嘉这么一提醒,赵佗一拍大腿。
“哎呀,如此明眼之举,本王竟未看出一二。…项羽心思缜密,…真乃谨慎过度也!”
明白过来的赵佗大喜,他本以为楚军会有啥大动作。
经吕嘉这么一分析,他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不说,还暗自嘲笑项羽真是多此一举。
他没有联系西方诸国,无形中,倒是让楚军多想了。
担忧西方诸国掺和进来,也不怪项羽多想。
说到底,只因项羽不了解岭南各国的内部矛盾。
岭南是百越的一部分,而百越只是中原人的叫法。
中原人不了解的是,他们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现实却是矛盾重重、老死不相往来。
其中,瓯越、闽越乃是越王勾践的后人,他们因同宗同族,关系自然无比的亲密。
而南越则不同,这里的百姓大多是秦军同当地土着融合后,方才有了如今的南越国。
至于西瓯、夜郎、西宇、樊国、且兰、滇国,则是实打实的当地土着。
当年秦军讨伐百越时,他们藐视中原正统,为了自保,他们则时常联合起来对抗秦军。
多年来,在秦军的打击下,他们的地盘一步步被压缩。
因长时间的战乱,双方更是死伤无数。
尤其是那西瓯,在南越国多次攻伐之下,两方早已是仇深似海。
别说主动求援,就算是割地称臣,西方诸国也只会置之不理。
知晓了楚军的行为,赵佗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项羽不知内在缘由,竟将西方诸国当作吾方盟友。…可笑,…真乃可笑至极!”
“大王,楚军主力已离去,…当下可否依计行事?”
赵佗收住笑,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时,满脸尽是狠厉之色。
“楚军分兵两路,真乃天助吾也!既得天助,本王又岂可错失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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