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老紧紧的握着涧寂的手,浑浊带黄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当年大儿子突发意外离世,涧家生变,他无力护着孙子,只得遵照儿子的遗嘱将孙儿交与儿子的好友毓王殿下。
谁知,那一别便是数余年。
涧寂见状,心头酸涩翻涌,疾步上前搀扶,“祖父,孙儿不孝,归来迟了。”
一旁,涧二叔涧宏德亦步亦趋上前,脸上笑意堆砌,眼中却无半分暖意,假惺惺说道:“侄儿,多年不见,出落得这般英气,大哥泉下有知,定感欣慰。你这一路劳顿,快好生歇着,家中诸事,二叔自会帮衬。”
涧寂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涧宏德虚握住的手,心底冷笑,面上却礼貌应和,“有劳二叔挂心。”
见涧寂态度不冷不热,涧宏德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些许。
待众人寒暄几句后,涧宏德寻了借口告退。
正厅内唯剩祖孙二人,涧老神色凝重起来,抬手示意涧寂近前,压低声音道:“寂儿,你既回了家,有些事便该知晓。”
“咱们涧家少主之位自打你爹爹去世以后悬空多年,你身为咱们长房的唯一血脉,自是最有继承资格,可家族规矩不能废,欲得主位,需入家族历练地,取得长老们的认可,方可服众。”
涧寂剑眉微蹙,“祖父,这历练地,孙儿此前也略有耳闻,凶险异常,不知内里究竟是何情形?”
祖父长叹一声,缓缓踱步说道:“那历练地藏于覆敬山腹,周遭布有迷障,入内需破三重难关。”
“但是当年祖父生你爹爹生的早,没轮得到祖父去闯那三重难关,所以里面有什么祖父也不太清楚,这个得靠你自己了。”
“二房的涧蕊雪已经破了第一重难关,待她破了余下的两重,只怕这少主之位”
涧寂听闻涧老所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拱手沉声道:“祖父放心,孙儿既归,便不会退缩。”
“哪怕这历练地是龙潭虎穴,为了长房荣耀,为了父亲遗志,孙儿定要闯上一闯,绝不让那少主之位旁落他人之手!”
为了那人,他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涧老欣慰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好!不愧是我涧家儿郎,这几日你且全力准备,我让府里将珍藏的金疮药、上等兵器都给你备齐,再寻几位曾入过历练地的老仆,虽说他们未曾过去,可些许经验总能告知一二。”
数日后,涧寂一袭玄色劲装,背负长刀,腰悬革囊,囊内装满应急药品与火折子等物,站在覆敬山腹的历练地入口。
望了眼来时的方向,涧寂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果断的抬脚踏入。
此时,远在松岩城的楚容朝坐在庭院发着呆,手中反复摩挲涧寂所赠吊坠。
诡越悄然走近,瞧着她这失魂落魄模样,心疼不已,俯身蹲下,双手轻覆住她紧攥玉佩的手,柔声道:“小宝,莫要再这般伤神了。”
“涧寂的身手不凡,心智坚毅,即便涧家满是豺狼虎豹,我们也应相信他能够应付来。”
楚容朝抬眸,泪雾氤氲中望向诡越,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我知晓应信他,可这心,自他走后就没个安稳,总觉着要出事儿。”
【若真能轻易对付,他们又怎会死呢!】
诡越怔了怔。
谁死了?
涧寂?
还是她?
微微叹息,诡越猛地倾身,双唇印上她额头,轻柔却果决。
楚容朝瞪大双眸,错愕当场。
诡越缓缓退开,柔声劝解,“小宝,莫要再胡思乱想,净想些糟心事。我以命担保,涧寂定会安好,嗯?”
楚容朝面颊绯红,羞恼与惊诧交织,一时竟忘了言语。
诡越趁势将她轻揽入怀,下巴轻抵她头顶,缓声道:“小宝,咱们在这松岩城好好玩,别不开心了。”
楚容朝双手缓缓环上诡越腰身,将脸埋进他脖颈,声如蚊蚋,“可是我好怕”
“怕什么。”
【怕你们出事啊!】
【傻子。】
诡越心头滚烫,手臂收紧,正欲言语,却闻一阵急促脚步声,是穆骁南赶来。
见二人相拥模样,穆骁南脚步顿住,神色复杂,转瞬即逝,恢复如常后走近,轻咳一声,“诡越,有事找你。”
诡越眼神不善的睨了穆骁南一眼,松开楚容朝,“什么事。”
问出口的瞬间,诡越接收到穆骁南的眼神,轻咳一声,“小宝,我们先去处理点事情。”
楚容朝望着诡越与穆骁南匆匆离去的背影,满心疑惑。
“搞什么,这般神神秘秘”
而诡越与穆骁南疾步穿行庭院廊道,直至一处幽静偏房才停下。
穆骁南关好门窗,转身从隐蔽角落抱出一只信鸽,神色凝重地解下鸽腿上绑缚的信件递给诡越,“沈听颂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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