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啪!”话音刚落,老侯爷便一巴掌扇在蔡姨娘脸上,周身威压释放,面色严厉,“贱人,不知死活。”
他好歹曾经也是一等公侯,国丈身份,何等尊贵,轮得到她一个卖笑的妾室在自己面前说三道四。
蔡姨娘身子一颤,内心的恐惧紧随其后弥漫开,她小心翼翼抬起头,面色慌张的盯着老侯爷。
然后……
“呸!”
她直接一口口水吐在了他身上,狷狂一笑,柳眉倒竖,“老东西,你当你自己是谁呢?
我是贱人你是什么?你是叛贼,是逆党,是死了儿子、女儿、孙子的可怜虫啊。”
还敢打她,凭什么啊。
蔡姨娘得意的笑了笑,丝毫不畏惧他的什么威压,什么风范,一通反驳下来,浑身都通畅了。
“你说什么?”
老侯爷最不能听到别人叫他反贼和逆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坐得的位置,他怎么就坐不得。
他自认自己有那个本事。
贱妇,找死。
“说你呢,老东西。”蔡姨娘算是彻底放飞自己了,嘲讽的对他笑了起来,“说你恬不知耻,自私虚伪,说你冷血无情,满口仁义道德。
你都敢做,我凭什么不敢说。
我告诉你,老东西,我再也不会受你指使,你也别想让我扶着这个老太婆。”
就他分给自己的那些残羹剩饭,吃了就跟没吃似的,还是说,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犬。
老侯爷气的面色铁青,眉心发黑,抬手又想给她一巴掌。
蔡姨娘好歹豁出去了,借着自己年轻力盛,直接将他一把推倒在地,昂首挺胸的往前奔去。
滚吧,老东西。
安姨娘被她的举动震惊得无言以对,这……蔡姨娘是不要命了吗?
她以为小打小闹就算了,可她……
老侯爷一个不察,被蔡姨娘推倒在地,后脑勺碰巧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砰的一声闷响。
“啊……呃……”
刚大叫一声,老侯爷就发现自己好像不能说话了。
他呜呜半天,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眼里满是愤怒之色。
可他的手脚怎么动不了了?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老侯爷口角逐渐歪斜,面部肌肉紧绷,口水顺着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流淌。
右边手臂也开始抽搐起来,哆嗦着,一股骚臭味在他身下蔓延开。
“爹……”谢老四吓得瞪大眼睛,快步冲上前,不可置信的呼叫起来,“爹,你怎么了?
爹?”
他爹可不能出事啊。
“老头子!!”卢氏反应过来后,跟着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到老侯爷身边。
她慌了神,伸手去摸他扭曲的面容和哆嗦的手臂,“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啊?
你别吓我,你说话啊。”
“祖父!”谢云逸见此情形,丢下孩子冲上前,心神惊惧。
谢涛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还是陈氏及时扶住了他。
“娘,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呜呜呜……爹坏!”
谢涛攥着拳头,可怜兮兮的抹眼泪,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陈氏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额头,将他搂在怀里,眼泪直流。
她的孩子啊,太可怜了。
谢云桐和谢云轩对视一眼,把各自手头的事情暂且放了放,还是凑上前去,关心了一番。
官差阴沉着脸走过来,刚想甩鞭子抽人,就见谢家众人哭得跟祖坟被人撅了一样。
这又咋了?一天天的,事多死了。
老侯爷方才磕到脑袋,半边身子都瘫痪了,不仅腿脚不利索,连说话都捋不直舌头,气的他直接晕了过去。
谢家人乱成一团,一想到老侯爷出了事,他们就犹如丧失主心骨一般,连官差几番凶狠催促,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得知谢老头半身不遂,谢翀笑声震天,惊飞路边树上不少鸟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他还没有动手,糟老头就快没了半条命,看来想他死的人,不止他一个啊。
崔六娘被情绪感染,跟着笑了笑,心情好极了。
一家人抬头挺胸的从谢家人面前经过,谢老三气愤的握紧铁拳,盯着她们的背影,差点没吐血。
该死的谢翀,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等,怎么他们全家都没戴枷锁?他们哪里来的银子?
谢老三眼神闪烁,适时低下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眼中光芒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格外诡谲。
自从抄家之时,谢家人就跟霉运附体一般,每一房都吃尽苦头,偏偏除了谢翀……
难道他知道了气运阵法的事情了?
那日府中大火,库房被烧,库房下面就是密室,会不会真的跟他们有关。
谢翀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小人,肯定知道了什么。
谢老三看了一下谢家几房的老弱病残,再这样继续下去,谢家怕是都要沦为谢翀的复仇对象了。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才对。
天上零星出现几颗星辰时,最前面的官差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官差,可以停下休息了。
今晚又是露宿荒野,不过他们运气不错,路边有座破庙可以遮风避雨,几个官差都没什么好脸色,疲倦的驱赶众人进了庙里。
终于可以休息了。
谢翀抢先占了一个角落位置,地上还铺着一层茅草,看来不时有人会在此借宿。
谢家人抬着晕厥过去的老侯爷哭哭啼啼的走进庙里,一个个的脸色难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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