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1章 知否知否：墨兰7
都城开博路，佳节一阳生。喜见儿童色，欢传市井声。
十一月二十一，冬至。冬至是大宋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冬至时有七天的长假，京师最重此节，整个东京城都在为冬至节忙碌起来。
盛家的家塾也放了假，长栋做完今日的功课，便可带着小厮上街游玩一番，如今她是男儿家，自然不用遵守那些繁复的礼节。
此时大街上分外热闹，长栋一路逛了过去，小厮砚冰的手上便挂着不少油纸包，零零碎碎的，从吃食到各色玩具，应有尽有，最后实在挂不下去了，只能花钱找了个帮闲，先行送回盛府。
走到街尾时，又遇到一个正在卖糕饼的，这个位置，客人并不多，摊子的主人家是个瞧着方才及笄的姑娘家，穿着单薄的衣裳，冷得直跺脚，见人便招呼道，“好吃的糕饼，郎君/小娘子，快来尝尝吧。”
这摊主容貌不错，生的清秀婉约，摊子的生意本不该这般差的，奈何有个穿着厚厚衣裳的婆子站在她身旁，一见到有游客欲买糕饼，便破口大骂，“这小贱蹄子，一股骚狐狸的味儿，你买她的糕饼，莫不是她的姘头不成？”
气得那名为宋琬的娘子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偏生她并非什么强硬的性子，只能忍着眼泪说道。
宋琬：" 婶娘何必如此，我不过是想挣些银财于母亲看病，婶娘何必咄咄逼人。"
婆子姓刘，乃宋琬亲叔叔的妻子，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嘴上依旧咒骂道，“你这个不孝女，倘若你真想为你那病怏怏的母亲治病，何不听我的，嫁于那何家，何家的大郎君虽然是憨直了些，但给的聘礼足，何愁没银财于你母亲看病？叫我说，你就是心气高，想攀高枝，也非诚心给你母亲治病，一拖再拖，想拖死我那病弱的小姑子吧！”
宋琬：" 我…我不是"
宋琬：" 那何家大郎君自年幼伤着脑袋，便一直浑噩不清，脾气暴戾，日便有女子从何府抬出，婶娘为何逼我，父亲在时，对叔叔多有照拂，如今竟连一条活路婶婶也不给我与母亲吗？"
“呸，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攀高枝，自以为有些姿色就挑三拣四，你就是不孝，倘若你是真的孝顺，又何必说这么多，作为孝女不应该卖了自个为你母亲治病？”很显然，这个婆子是个会道德绑架的。
周围原本可怜宋琬的游人，竟也有被这番歪论给说服的，只觉得若是真正的孝女，就该不惜此身卖入何府换取为母亲治病的银财。盛长栋：" 你摊子上的糕饼都给我包起来。"
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后，长栋带着砚冰径直走到宋琬的摊子前，买下了她所有的糕饼。
长栋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这种举手之劳却能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的事，她还是愿意做的。全部买下至多不过五两银子，五两连长栋用的手炉都买不起，却能买下宋琬摊子上所有的糕饼，让她有银财为母亲看病。
“老天爷啊，有人买这不孝女的糕饼，莫不是——”刘婆子的话没能说完，就梗在了喉中，只因砚冰一个大步上前，用鞋子堵住了她的嘴，“好个腌臜的婆子，竟敢随意非议我家郎君，我非得给你些颜色瞧瞧！”
砚冰是夏季闹水灾逃难来的汴京，父母兄弟死绝，被长栋所救，对长栋最是忠心，他力气甚大，在盛家养了半年，身体逐渐养好，力气也比先前大了几倍不止，哪怕才是个半大的少年，也绝非刘婆子这等普通妇女可以比得上的。
刘婆子被砚冰的巨力给砸懵了，她的三角眼一眯，灌水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细细打量着买糕饼的小郎君，年龄不大，穿着一件孔雀绿的鹤氅，里头是一件月白纱的道袍，头戴玉质子午莲花冠，一副道家弟子的打扮。
好一个精致华贵的小郎君！
这下子刘婆子是真的怕了，这样的人并非她可以随意置喙的，汴京城的贵人多，她是上了头才敢置喙这样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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