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萌萌吃着饭,风火杵在一旁机警的观察,回想她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为何短短时间判若两人,难道和寻常女子那般,被感情伤害,得了失心疯……?”
邢萌萌吃好饭自己拿碗筷去洗,这吓坏众人,都争先恐后接她的碗筷,生怕屈了她的尊,邢萌萌呵呵笑道:“不紧张,就是洗个碗……”
风火见她无甚事忙了,见机道:“王上,桎梏城的事迫在眉睫了,那事罗君山知道了,红叶堡也知道了,刑部也知道,您再不去解决,无异于自掘坟墓”
“为什么?”,邢萌萌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布灵布灵的望着他问道。
风火看着她的模样,不知作何形容,可爱是可爱,总透着一股“草包”的味道。
风火心塞语塞的,有些气,为什么?怎么解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是知道的,怎么让紫珊去桎梏城采矿,紫珊怎么的做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这消息又怎么被红叶堡知道了,红叶堡知道了等于龙行云也知道,邢妱和龙行云是敌对,到时候对方不得上书往死里参她啊,风火已经隐隐察觉出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然而看着这个脑子仿佛被驴踢的王上,不由愁上心头。
风火道:“王上,桎梏城之事若被发现,我们都得死,这当然也包括您”
邢萌萌听到“死”字当即慌神,这不是唬人,邢妱一生如履薄冰,早置生死于度外,但她是普通人呀,没有这般视死如归的……想到这儿,又开始伤心自己穿错了角色,刚来就要死吗?她两眼泪汪汪道:“桎梏城什么事啊,风火首领,我不想死~~”
风火对她的恭敬畏惧仿佛在这段时间内都给磨没,寻思她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他按耐住心中的燥火,从身后摸出一个盒子道:“这是您前段时间需要的东西……”
邢萌萌看着这精致的盒子,以为是他送的礼物,满眼放光,这是爱情来了吗?她满心期待的打开盒子,期望里面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她看了眼风火,发现他这般模样其实也不差,她又看向盒中,发现里面是一个球状物,拳手大小,上边浮雕了几条龙,拿起来有核桃的手感。
邢萌萌疑惑道:“这是什么?球雕?好精美呀”,脸上掩不住的喜欢,风火皱眉道:“你不认得?”
邢萌萌盯盒子出神道:“不认得”,风火怀疑她真得了失忆症了,这世上有谁会忘记自己的兵器,躲在暗处的上官巽看到了这一幕,和风火一样的反应,见她表情天真烂漫,看着盒里的“玩意儿”像孩子看见新玩具一般,他从不知道她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来。
风火道:“这叫‘缕刃’合起来是一个球,一分为二后是两个球,中间缠着比刀刃还锋利的丝线,轻轻一碰就会被割伤”,上官巽听着风火的描述,想起来他刚入“四象门”时的样子,遭同门暗算,是邢妱救了他,用的就是这枚“缕刃”,可能是太毒辣了,她很少使用。
此时邢萌萌把玩起了鬼工球,详视后道:“这浮雕看起来真好看”
风火回道:“是的,工部拔尖工匠洪大人所雕”
邢妱:“喔,原来是洪大人雕的,没听说过,不过应该很厉害”,她说着,错手一转,球立即分成两半,中间藏着一团白色的丝线,有点透明又不像丝线:“这是什么?”,她好奇的就要捻起来。
“不要碰丝线!”,风火一声惊喝,吓得她心一惊,手一抖,将“缕刃”抛出。球带着线恰好落在一丛绿植下,所经之处叶脉枝干皆被横切,邢萌萌骇然。
此时上官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人一侧了,方才一时心急担忧,不受控制的跑出来了,他看着她的手,眼里饱含关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上官巽!”,风火惊的抽出双刺。
邢萌萌认出是方才站在窗外的帅哥,心中惊诧,原来他就是“上官巽”,邢妱求而不得的绝世美男子,真是书不欺我,这副样子真真配得上书里那番花里胡哨的夸赞。
要这样说,这算“前夫哥”了,出于好感,她不知不觉的向他靠近,眉眼含笑的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目光相接那一刻,酝酿好的笑容立即僵住。
上官巽倨傲的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凌冽气势,即使一言不发也让人产生惧怕和压力感。
邢萌萌居于优势地位,居高临下,却没有胜人一筹的感觉,她立即怂了,即便对方是个美男子也没了勾搭的勇气。
上官巽看了一眼草丛中的“缕刃”,又看向她,凌厉的眼神带着揣测之意,邢萌萌被他的目光扫的心上发寒,浑身不自在,像极了被警察审视的小偷。
她觉得此时应该说几句,结结巴巴问他道:“你此番……此番前来,意,意欲何为?”
上官巽没有回答,纵身飞上屋檐走了。
邢萌萌这个“色胚”还没意识到自己露了大破绽了,不认识缕刃,光知道看着帅哥离去的方向目光留恋,依依不舍,她此刻想了很多,想自个儿还未婚……但转念一想不可能,他此前可是宁可叛出“四象门”被追杀,也不愿和邢妱在一起的。
她转身想问风火关于他的事,然而风火早就追人去了,不多久,见风火脸色很不好看的回来,看样子没追上。
……………………
距离宁王府百里外的“区灵山”,山上有一个院子,坐落在山顶的林中,山上和山下一路相通,周围树木掩映,幽静隐蔽,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普通的院子,却不知炙手可热的山城幕后人,正住在这里。
上官巽坐在烛光旁闭目打坐,想起今日在窗外见到邢萌萌时的样子。
窗里,偌大的房间将她的身子衬得娇小又孤独,耳边的流苏耳坠随着她的微动,时不时擦碰她的脸颊,真妩媚,纵使对她怨恨很深,他依旧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为了抵挡这浓烈的爱意,他内心曾经历无数的煎熬和抗争,他想着想着,又回想起邢妱的过往,怨恨上涌,把那忽然起来的怜爱一下子淹没,又爱又恨,时爱时恨的感觉让他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好似一口气郁结于心,怎么也排解不出,他走到窗口吹了几口凉风,想她今日的举动很是让人不解,不仅不认得“缕刃”,看自己的眼神也奇怪,像见一个从未谋面又听说过的陌生人,正思索间,门外响起扣门声:“上官兄,睡了吗?”
“还没有,进来吧”
话落,一个戴面具的黄衫男子推门进来,回身关上。
上官巽道:“罗枫兄”,他回到案桌取出“奇门玲珑盒”,罗枫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发现盒上写的是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八星宿、九星、二十四山天星决、六十四卦爻、河图洛书数、二十四节气……这些内容,有点像“罗经”,又不似罗经。
罗枫道:“听说 ‘青山玄门’有一枚神奇的盘,包罗万象,经纬天地,取名‘罗经’得它可得天机,轻易不肯示人,我也只有幸见过一眼”,罗枫边说着,边握住盒子三百六度掰了一圈,没能打开,又三百六度拧了一圈,还是纹丝不动,里面好似环环扣住一般。细看之下,发现每个小面中都占了一个字,连起来是“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原来是奇门遁甲,‘青山玄门’的物件果真用常规方式都打不开,上官兄,你懂奇门吗?”,罗枫问道。
上官巽道:“奇门遁甲中‘值符’便是钥匙,这需要知道以哪年,哪月,哪日,哪时排盘才可找出值符”
罗枫沉吟道:“要不,你用邢妱的生辰八字试试?”
上官巽道:“试过了”
罗枫又想了一下道:“试试你的?”
上官巽有些不自信,他离开时用的是最决绝的方式,以死相逼,只求放过,这无疑伤透了她的心,怎会用自己的生辰做密钥。
抱着试试的态度,上官巽还是转动了盒子,他像转魔方似的,左转右转,当九星、八门,八神、天干地支……转到属于自己的宫格中时,盒子“啪”一声打开,如黑莲绽开。
“真是我的生辰……”,上官巽无奈,想来情字真让人难以琢磨,只是她的爱实难消受。
罗枫拿起盒子里的东西,是三张绢本图,总体来说是紫珊为在桎梏城挖金矿而布的奇门阵,一张是“奇门遁甲阵法”,一张是“桎梏城地图”,一张是“兵力布防图”,看着这三张图,罗枫喃喃道:“想不到邢妱胆子那么大,看样子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了……”
上官巽看着三图,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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