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巽一众被面具男带到木屋区,木屋一共十八座,一屋二十床,每床一人,屋开六窗,明亮干净,周围一片空地,放的都是训练木器。
面具男道:“我叫亢金龙,以后就是管你们的”,说完摘了面具,是个长相刚毅的男子,他开始念号:“一号风火,六号钟离易阳,十二号风逐影,十四苏知味,十六号焚轮,二十号锥心”
念完后,亢金龙便让大家熟悉环境,自己先行离开了,二十人僵直的身体一软,松了口气,查看各自的床铺。
风火的床铺和他号数一样在第一位,靠近门口,半张床缩在暗角处,门一开就能碰到他的床头,很憋屈,他抬眼瞅了一看上官巽的床位,光线适宜,一旁还有案桌,想起今天那个叫“王爷”的男人对他很特别,他的言行举止也流露出与这群泥腿子不一样的气度,实在令人不平衡。
风火对着上官巽充满挑衅意味的喊了一声:“哎!那个叫什么阳的!咱俩换个位置,你地儿太亮了,这个适合你”,风火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上官巽闻声看过来,便看见风火那吊儿郎当的拽样,长得挺堂堂的,似乎年纪稍大,骨相刚毅,眼神狠厉,一副不好惹的相貌,上官巽装作听不见,埋头收拾他的东西。
风火又呼喝道:“六号那个什么阳的,叫你呢!”
上官巽依旧无动于衷,众人感知到了浓浓的火药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齐齐望向二人,今天武场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如今又见他得了“风水宝地”,对上官巽的印象都不好了。
屋内一片尴尬的安静,谁都没有动,只有上官巽还在收拾,风火被无视,脸上、耳根火辣辣的发烫,他突然手撑住床,借力翻了几个筋斗,直直躺在上官巽床上道:“这床我要了,你睡我那张”
“不换”,上官巽毫不犹豫回道。
何一刀翻了个身,挑衅道:“我偏要换呢?”
上官巽是将门之子,似乎有股天然的倔强,不惧挑衅道:“你起来!”
“还挺硬气”,风火更来劲儿了。
这时,同样被分到暗角的二十号成员锥心突然冷嘲热讽道:“风火,我劝你还是识相些,指不定人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风火道:“咱都是没娘疼没爹爱的,这条贱命也不值钱,你看到今天这阵仗了没有?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犯不着这么憋屈”,大家听他一说,也来劲儿了,都是无根的野草,活一天是一天,突然就放开了,不再掩饰自己对上官巽的厌恶。
室内继续传出风火的恐吓,“换不换”,风火道。
“不换”,上官巽倔强道。
没耐性了,风火抬起一脚踢向上官巽小腹,同时挥拳打向他的脸颊,上官巽学过一点武术,本能接住这一拳,反手扣住,风火趁势出左拳凿向他的腹部,上官巽吃痛捂住肚子,风火乘胜追击再补上一脚,上官巽瘫在地上。
“这个位置以后是我的,你滚去那边”,风火嚣张道。
上官巽恶狠狠的瞪着他,没有动,风火又补上一脚道:“我说你了,你到那边去~”
上官巽咬着后牙槽,依旧狠狠地看着他,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本是贵公子,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想着亲人已逝,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那恶狠狠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来,真是倔强又不甘。
此时众人的眼神里有了为妙的变化,从厌恶又变成了鄙视,又将鄙视形诸词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眼前的这些孩子,都是四象门人精挑细选的,选的不是他们原本有多强,而是有多大的好胜心、决心、自觉心,他们有着本能的自命不凡,和对弱者不屑一顾的态度。
上官巽攥紧拳头,这些鄙视的目光和带有侮辱性的私语突破了他的自尊心,他突然扑向风火,死死抱住对方的腰,两人也扭打成一团,咬牙道:“这是我的地方”,何一刀顺势用胳膊肘不断登他的脊背,上官巽毫无还手之力,又被最后一击凿趴下了。
风火一脚踩在上官巽头上,咬着后槽牙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不懂?你现在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你弱,还比我得到的好”,说着一脚将上官巽踢到角落,又继续躺回床上。
上官巽踉跄的站起来,眼神如刀,杀气十足,又要进行第三波攻击,一少年过来一把抱住他,小声喃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条件不行要深藏”
少年穿的很质朴,身材结实,像老实本分家的孩子,上官巽本也不想斗,听他这么一说有台阶下了,便泄了那股劲头,风火傲慢的朝他冷哼一声,躺平了身体开始睡觉。
少年将上官巽扶到一号床上,门边,角落,旮旯里,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苏知味,我外祖母家也是你们鸿镜城的,我们算是亲家了”
上官巽干涩的道了声“谢谢”,说着也躺平下去了,其他人各就各位的休息,相对无事。
下午众人要在亢金龙的带领下,熟悉“四象门”的内部环境。
亢金龙站在门外,敲了了三声鼓,众人闻鼓而动,都在房前列好了队。
上官巽被揍的浑身疼痛,闷着脸慢吞吞走着,苏知味为了搀扶他,没有很快跑出去,两人成为最后到的人,上官巽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有了好感。
亢金龙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知肚明,故意道:“不想受欺,就要让自己强大,四象门的存在是为了解决难题,连自己的小问题都解决不了,怎么解决难题?被谁打了,就想办法打回去”,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说完后,才带众人往场地里转。
上官巽因为浑身浮肿疼痛,一直落于人后,苏知味便搀着他默默跟在队伍后,不管上官巽怎么劝他离开,少年始终搀扶着这个伤员,两人实在太磨叽了,亢金龙不得不催促两人,犀利的声音劈头盖脸的怼来:“快点!瞎耽误功夫”
转场转了半天,四象门实在是大,众人得知新成员每年都要进行比赛,排名前七就可以进入青龙系,那是一种荣耀,于是晚上大家忙着洗漱,风火就在房前练拳,风逐影、焚轮两人在一旁鼓掌恭维:“好功夫!好功夫!”,风火一收拳舒了口气,焚轮便谄媚的递上汗巾:“风火兄擦擦汗,真是好功夫啊,敢问风火兄师从何人?”
风火接过汗巾擦了一把,得意道:“实不相瞒,我爹是寨主,后面被朝廷剿了”
两人不由“哦~”一声:“原来是草莽英雄啊~失敬失敬”
上官巽在门角处伸头探脑的偷看,很不是滋味:“想自己身为将门之子,却被一个山贼欺负”,苏知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也叹道:“原来是有底子的,怪不得这么厉害……以后我们的日子,眼可见的艰难了”
焚轮两人殷勤的簇拥着风火进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求关照,求保护之类,什么“世事艰难,以后仰仗风火兄了”,“风火兄有这等功夫一定能进入青龙系”、“以后风火兄有用的上的地方,鄙人一定鞍前马后”,就这样风火一下子收了两个狗腿,对于上官巽而言,就多了两个实实在在欺负自己的人。
几人浪里浪气,嬉皮笑脸的进屋,上官巽、苏知味两人自动散开,各回各床,上官巽坐在床沿边脱衣服,风火就故意拿门撞他的床,使了十分的力,门床发出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又要有事发生了。
屋外,亢金龙和邢妱正站在暗处,树荫的暗影把他们遮蔽的很好,两人遥遥往木屋观望,均是一副看戏表情,期待着冲突发生。
风火撞完,焚轮两人又各撞一次,赤裸裸,明晃晃的挑衅,上官巽嗖一下站起来,风火很意外,刚要经过他身边的,突然冷不丁的回头瞪他,眼神里仿佛在说“能耐了~”,双方僵持着,风火突然一把将他推到床上,其他两人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上官巽怎么也挣脱不出,只有挨揍的份。
管理不严,亢金龙脸上不好看,问邢妱道:“少主,属下去制止”
“不用,就这样吧”,邢妱冷冷道。
亢金龙恭敬的退至一边,继续冷冷的看着木屋里发生的一切。
屋里,苏知味也加入战斗了,但不是对手,两人被打了好一会儿了,没人上前拉架,都无动于衷的干看着,眼睛都滴溜溜的,站在二十号床前的锥心还时不时的冷哼一声。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打死了,教头问起怎么说”,三人顿住,庆幸提醒的及时,风火急道:“赶紧把那废物扶起来看看!”
焚轮两人手忙脚乱的将上官巽、苏知味拉起,瞅了一圈,估摸死不了,只是脸肿有些难看,相信这点伤在“四象门”不算什么,周朝半残废都只算轻伤,这点程度实属微伤了。
焚轮悻悻道:“不算太严重”
风火对两人道:“他死了你们给我顶着”,两人将上官巽推回床上,上官巽往地上啐了一口血,啐出了傲骨不屈的感觉。
这一啐让两人又冒火,怎么还拽起来了,看着他还那么硬,不整治不舒服,风火往床上一坐道:“你还不服,老子不打你了,给我洗脚”
上官巽一攥拳头,狠狠地看着他,苏知味看他的样子又要打,忙道:“我给你洗脚”
“不用你”,上官巽掷地有声道,起身转到沐浴房端盆子去了,几人咧出胜利的笑容,风火得意的嘀咕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不一会儿,上官巽端着木盆出来,盆里装了热水。
他径直过来放在风火脚边,几人又相视一笑,互表轻蔑。
风火把脚伸进水里,水温刚刚好,脚一受刺激,浑身暖流乱窜,仿佛被打通了奇经八脉,舒服的直闭眼,他道:“还不错,给我按摩按摩脚就更不错了”
苏知味又要代劳,上官巽狠厉的眼神巴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努力强压怒火,缓缓蹲下半个膝盖,颤抖着手伸入水中。
将要触及水面之际,门口突然一声问道:“还不睡觉做什么呢?”,众人往门外一瞅,只见亢金龙负手站在门口,凛然的男子气概,让众人为之一震,纷纷收回看戏的兴致,钻到床上去,剩下风火和上官巽和苏知味一动不动。
一个是不知所措,两个正等着亢金龙发问好报仇,哪知亢金龙只道:“马上收拾好睡觉,马上!”,亢金龙闻言,慌得正要使唤上官巽倒洗脚水,不经意与尾火四目相对,发现对方正瞪着自己,他便十分识相的端起盆子往沐浴房跑,鞋也顾不上穿了,就这一眼,众人更觉得上官巽有些来历了。
上官巽憋闷的回到自己床上,倒头就躺,何一刀慌慌张张的出来后也麻溜的滚上床,这一晚总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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