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珊下了山,一路上由左庚带领和关照,因难得下山,自然不会错过玩儿的,在皇城内的客栈里住了几日,还没玩够,朔风一直催促她先到太师府,她也不理会,这会儿已经甩开朔风独自逛了。
她转了半日,看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街道热闹处发现一个算命先生,摆着摊,举着幡,正襟危坐,轻抚胡须,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时玩性大发,于是便坐到他面前,一坐下算命先生就打量起她的外形,见她容貌清丽秀美,头上斜插着两支绿天赞菊花,身穿渐变绿色长裙,仙气飘飘,气质不俗,真像突然下凡的仙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姑娘虽然穿得斯文脱俗,眼神却十分犀利,目光如刀,戾气挺重”
紫珊道:“不看面相,给我批个八字,详细些”,说着将一两银子放到他面前,并报上八字。
先生写上她的八字,拿起看着,思考了好一会儿,分析了好一会儿,说道:“姑娘的造化很大,克主背主,天生的叛逆”
紫珊在玄门十几年,自然知道意思,并不恼火,笑道:“先生,请细说”
算命又看了眼八字,见她命中带着华盖,且格局颇高,只怕她的见地比自己还高深,便谦虚道:“那我就给姑娘说道说道,有什么不对,也请姑娘明说吧”
紫珊道:“请说”
先生道:“姑娘八字有四偏神,七杀、伤官、羊刃、枭神,以凶神恶煞为主,野心大,多有谋略,不会甘居人下,大有为达目的,不顾道义的象”
紫珊有些慌,忙把八字拿回来道:“有劳了,有点水平,银子是你的”,说完起身要走。
那先生道:“我还没说完”,紫珊坐定。
先生道:“你这七杀很旺,羊刃生了伤官,与七杀相合后,又合成了七杀,你虽有野心,却制不住七杀,姑娘不如收了那性子”
紫珊道:“我不要成为规则的承受者,我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权力本就是强者所有,愿赌服输有什么不可”
算命先生哑口无言,倒有些佩服她了,这般豁达,又这般执着,又道:“姑娘不求输赢,那又求什么?”
紫珊道:“我行即我道”
先生想了一下,忙起身拱手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来自何处?”
紫珊回道:“青山玄门”
算命先生听闻这四个字,如雷贯耳,惊喜万分道:“难怪,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敢问姑娘是否有空?想与姑娘讨教一二”
紫珊回拒道:“改日再谈”,说着就往太师府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刚好与正寻她的朔风汇合了,朔风满头大汗一脸的怨气,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不满,遇上这祖宗真是敢怨不敢言了。
朔风道:“麻烦姑娘随我们到太师府吧”
“好吧,也玩够了,那去吧”说着随朔风上马,不久后就到了太师府,朔风让随行人员在门外等候,自己带着紫珊两人进府,带了客堂时,朔风让紫珊在堂中先喝着茶,吃些糕点,自己则独自到龙行云的书房禀报。
龙行云早听得探子报过几人的行踪,朔风作揖后将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和紫珊的表现阐述了一遍,并重点表达紫珊性情乖戾,颇有邪性,桀骜不驯,更可怕的是此女才华横溢,智慧非凡,见识也不一般,非是一般女子,只怕日后横生枝节。
龙龙行云默默的听完,心里倒更喜欢紫珊这类人,突然有了某种想法,本来解锁才是正事,如今有了发展其为羽翼的想法,如果足够智慧,以高官厚禄聘为左膀右臂也未尝不可,于是道:“那就让紫珊先留在本府几日,老夫对奇门遁甲也有些好奇,想听听有什么玄机”
朔风拱手应了一声“是”后,便退出去了,回到客堂和紫珊说明了情况后,又去找管家丫头小厮,吩咐他们为紫珊安排住宿衣食,吩咐完后,也没去客堂陪客,实在太烦她了。
紫珊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堂,两盏茶后,始终无人来搭理一下她,于是走出去找龙行云,打算问问寻她来做的事还做不做。
她出了客堂,判断了一下,见人流都往一个方向去,想着龙行云这样身份的人必定事务繁忙,找他的人也多,于是也跟着人走的方向去,经过一廊道时,突然精神一振,只见到一个穿着飘逸的美人儿与一位俊朗儒雅的男子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富商穿扮的男子,擦肩而过时,那儒雅男子还看了自己几眼,眼神干净,没有好色之徒的浑浊淫靡之意,便没有生气。
紫珊刚要走向书房,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朔风拦着道:“姑娘,没有太师传话,不能私见太师,否则会被当细作刺客处理”,紫珊闻言,不甚耐烦,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又退回会客堂。
她又百无聊赖的继续饮茶,大约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朔风终于过来请她到龙行云的书房谈话,紫珊才跟着他到了书房,两人穿过长廊,又穿过一个院子,终于到了那座书房,朔风让他在外等着,他去通报一声,紫珊等了一小会儿,朔风出来道:“可以进去了”
紫珊跟着他跨进那座书房的门槛,书房非常宽大,虽然叫房,倒不如说是厅,书厅地板光滑的反着光,两边各摆一排长长的书案,上面累着一摞摞的牍牒,厅内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正和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谈话,两人在案桌上摆弄一个奇门盘。
紫珊进门便拱手作揖道:“紫珊见过太师”,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龙行云和中年男子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处,龙行云沉着一把嗓音道:“怠慢了,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紫珊回道:“多谢大人”,说完淡定落座,龙行云和中年男子也各自落座,丫鬟们即刻摆上茶。
龙行云道:“都说少年老成计越天,听说玄门是以天之视角解读人间,姑娘年轻轻就有这样的造诣,实在难得啊”
紫珊客气的回道:“大人过奖了”
龙行云道:“老夫对这门数术也颇感好奇,尤其听说利用奇门原理造出变化精密的机关、阵法、锁,即便有“钥匙”也打不开,恰好我这个有个奇门锁,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奇门的玄妙”
紫珊往桌上看去,只看到一个奇门盘,便道:“这不是锁”
中年男子道:“锁很快就有,钥匙我们也有,只是不会排,只要姑娘帮我们排出奇门盘就可以解锁了”
紫珊道:“钥匙是四柱,大兄可有?”,中年男子回道:“有”,说着把写有四柱的纸张递给她,紫珊看后,从横桌上取了纸笔道:“二位稍等”,说着一通在白纸上歇歇画画,龙行云和男子走近观看,只见她在九个格子中填入一些字,没一会儿便填满了格子,她道:“已经解好了,请过目”
龙行云看不出所以然来,男子道:“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也让愚兄长长见识”
紫珊道:“奇门乃天、地、人、神四盘叠加,天盘有九星,分别是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地盘即八卦,戌亥乾、未申坤、子坎、午离、卯震、酉兑、辰巳巽、丑寅艮,除此之外还暗藏了二十四节气,人盘即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神盘即八神,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
男子一头雾水,还是不懂,迷糊的看了眼龙行云。
龙行云看着盘道:“据说奇门能预测人事,这是什么原理?”
紫珊道:“天盘即天势,天时,就好比你今日需要外出,但遇到刮风下雨,便是不得天时,地盘代表地利,虽然下雨但刚好有地方躲雨,便是地利,人和即人事,人事和谐,有人给你送伞,便是人和,神盘则代表意外巧合之事,比如伞突然就坏了”
中年男子又问道:“人都坚信天道酬勤,人定胜天的说法,如何奇门还需加入天时与地利?”
紫珊道:“这个是模拟人与境地互相影响的模型,比方天时,出生在战乱时期或者灾荒年,温饱尚且不能满足,如何有机会修习学问?一个出生在富裕之家,与一个出生在贫穷之家的人,前者往往比后者见识多,人脉广,家资丰厚可让其左右逢源,后者可能要花几十年才有前者的见识,甚至一生都达不到。再说地利,住在土地肥沃之地和住在贫瘠石山所获得的生计也不一样,最后说说人和,人和便是贵人缘,如果以上两者都失利,人和也是可以改变一件事的局面”,龙行云默默地点头。
男子问道:“那学会用四柱排盘需要多久?”
紫珊道:“半个时辰便可学会”
男子又道:“那有劳姑娘教授了”
紫珊道:“好说”
龙行云对中年男子道:“让小姑娘教你吧,务必学会,完了让小姑娘回相府”,男子拱手答应,邀请紫珊齐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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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转暖,后花园的花苗发芽了,邢妱和伏花、伶蝶在园中给枝条去顶端,忙了一阵子,对扶花道:“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说着将剪刀递给伶蝶,回到书房,拿起那几份从红叶堡取出来的案卷,思索着上官巽的提议,衡量该呈哪一份案卷给国主合适,龙行云树大根深,定不是几分案卷就能扳倒,不如先将关于红叶堡操纵舆论的案卷呈上,让国主允许刑部与礼部协同建立另一个独立的衙门,想到这儿,邢妱拿起笔,列了几页的大纲,在细细思考纲目里可能出现的情况,一直忙到晚上,才完成几个纲目的细则。
漏刻已经显示是二更末,她放下笔,走出门外,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玉盘似得的圆月,突然想起甘有宁前几日闲谈的内容,上官巽与梅子青定情的事,心头莫名生出要偷偷去看看的想法,念头一闪,立即回房换了身夜行衣出去了。
镜花台晚上的生意要比白天好太多,所以打烊比较晚,三更才会关门休息,邢妱在暗处等了好一会儿,等里边的人渐渐安定后才悄悄潜进去,她想起上次上官巽与她说过,他已经进入镜花台,住在镜花台后方第三进院的东南方的武院,邢妱施展轻功飞上屋檐,往东南角跃去,等到了尽头果真有一个大院子,邢妱正要飞身下去,正巧碰到梅子青扶着醉意阑珊上官巽进院子。
梅子青喘着气道:“易阳你可真厉害,现在红叶、青鸟,尺素、鸿雁的掌舵,还有其他老板,人都对公子佩服不已呢”
上官巽一脸醉相,囫囵不清道:“没有青儿,我就没有这个机会与他们相交,还是青儿更厉害,往后咱荣华富贵一起享”
梅子青闻言,身上仿佛有一股暖流窜上来,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她热泪盈眶道:“以后咱可就不缺资源了,我们可以拥有更多机会,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上官巽红着脸,睡眼惺忪笑道:“这都是托青儿的福”,两人东倒西歪着,他倚着她,她扶着他,进了上官巽的房间,刚进去不久,梅子青走来将门一把关上。
邢妱飞身跃下院子,闪身凑到窗户,钻了个孔往里看,只见梅子青将上官巽的腿收上了床,上官巽脸颊微红,迷糊又弱弱的样子很是招人疼,恰如世人所说,富有男子汉气概的男子,在柔弱时往往比阴柔的男子更招人怜爱。
梅子青替他脱去外衣,手不禁往他的胸膛摸着,她开始脱第二件,突然把手从祍缝中摸入他的胸膛中,邢妱咽了把口水,心道:“这女人太豪放了”,正当她以为要看活春宫时,上官巽突然握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吧,青儿,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
梅子青急切的挣脱他的手,急不可耐的脱着他的衣服道:“不碍事,不辛苦,易阳,你可馋死人了”,说着便要吻上他的唇,上官巽醉意十足的邪笑道:“你可真主动呀~”,说着,又客气的推开她,温柔道:“时候不早,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声誉”
梅子青道:“我的声誉毁誉参半,已经不在乎了,当及时行乐才是~”,上官巽笑道:“洞房花烛夜再行夫妻之礼对青儿的尊重,神圣的仪式是对你我姻缘的祝福与敬畏,你觉得呢?”
梅子青一听,顿了一下,这说的倒挺新鲜,挺在理,不由问道:“这么说你愿意娶我?”
上官巽不答,起身开门,客气又和气的忙把她推出去,温柔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去吧哈,累坏了我可会心疼的~”,梅子青一听,美滋滋的笑着出去:“易阳真好,不打扰你了”邢妱听着声音,忙躲到暗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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