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黑,荣国公郑辅顺急匆匆进宫面圣。
“陛下交给臣的差事,臣办好了。”
郑辅顺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不见回应,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李策还在看书,仿佛津津有味。
他不敢打扰,心里七上八下。
又过了良久,李策一本书看完,看到郑辅顺跪在地上,惊讶的“啊”了一声。
“荣国公什么时候来的,快请起。”
“来人,赐座。”
可郑辅顺屁股刚沾到小板凳,李策一句话让他如坐针毡,噌一下站了起来。
“听说你母亲已经出城了?”
郑辅顺头皮发麻。
那两个锦衣卫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陛下,自己家里毫无秘密可言。
李策笑容满面,示意他稍安勿躁。
“既然老母亲已经走了,荣国公这下可以安心了吧,是不是可以忠心报国了?”
“朕打算让你监军,接下来跟杜逆死战,可不能少了你。”
“大魏需要忠烈。”
郑辅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这意思,陛下是让自己当忠烈?!
自己可是刚捐了五十万两银子,那么多钱难道还买不来一条命?
“陛下,臣不懂打仗啊。”
李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没关系,朕不需要你会打仗,你只当监军,朕赐你尚方宝剑,谁要敢后退一步,你可以先斩后奏。”
扑通一声,郑辅顺跪了。
“陛下,臣体弱多病,怕是担不了重担。”
李策呵呵了。
瞧瞧这些勋贵的嘴脸吧。
“想当年,你的先祖郑西坡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得封荣国公,世袭罔替。”
“他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是满身伤疤,那是他一生的荣耀。”
“可到了你这,怎么就成了软骨头?”
突然,李策浮现一股浓浓杀气。
噌!
他抽出宝剑。
“今日,朕就宰了你,免得让九泉之下的郑西坡蒙羞。”
郑辅顺吓得跳起来,撒丫子就跑。
李策提着剑在后边追。
体弱多病?
狗屁,五六十岁的老头,跑得比兔子还快。
“拦住他,朕今日要斩杀临阵脱逃者。”
一群太监蜂拥过来,堵住郑辅顺去路。
郑辅顺立即改了口,“陛下误会了,臣不是要逃,臣是要去监军。”
李策仍杀气腾腾,“真的?”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这就去城墙监军,与上京共存亡,请陛下收了宝剑吧。”
李策大笑一声,“荣国公好样的,没丢分。”
李策拍拍郑辅顺的肩膀,“荣国公,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与国同休的国公。”
“大魏存,你们家世袭罔替,大魏亡,你们无处可逃,信不信杜公明把你点了天灯?”
闻言,郑辅顺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话他信。
杜公明攻破平州城,第一件事将去了信王府烧杀掠夺,信王爷最后被点了天灯,听说烧了三天三夜。
李策意味深长,“上京安危,全在你一人之身,不要辱没了祖宗。”
那天,从皇宫出来的时候,郑辅顺哭了,哭得很伤心。
嘴里还喃喃自语:“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
……
天马上就要黑了。
城门缓缓关闭。
那些排队奉旨出城的人顿时不乐意了。
钱都交了,却不让我们出去,那可不行。
他们扑上去,呲牙咧嘴。
“谁让你关的城门,本官命令你,立马打开城门。”
守城将领冷着脸,“酉时三刻关城门,这是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等我们出城了,你再关上就是了,懂不懂变通?!”
“诸位大人,擅自开门,可是死罪。”
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手里多了一把东西。
低头一看,银锭子。
礼部侍郎咸谦益脸上褶子堆到一起,“本官乃是奉旨出城,可不敢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兄弟,通融通融。”
有钱能使鬼推磨。
守城将领刚要松口,一大群人以为自己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快步过来。
定睛一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赫然是荣国公郑辅顺。
“国公爷,您也没走呢?”
咸谦益哪壶不开提哪壶。
走个屁。
老子走不了,你们谁都别想走。
郑辅顺劈头盖脸一顿骂。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上京城马上宵禁,尔等速速回家去。”
咸谦益拉住他的马头,谄笑道:“国公爷,我们是奉旨出城,您让他们打开门,我们立马走。”
郑辅顺却道:“本国公现在是监军,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明日卯时,城门开了,尔等再来。”
扯淡呢。
明天杜逆大军就打过来了,根本来不及好不好。
“国公爷,我们可是有陛下手谕,十万火急。”
郑辅顺正一肚子闷火没处撒呢。
他亮出尚方宝剑。
“陛下御赐尚方剑,利刃之下不容情。”
“别说是手谕,就是陛下亲自来了,城门也不能开,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本监军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他的不近人情,让咸谦益心态崩了。
“荣国公,我们是奉旨出城,你敢抗旨不成?”
“本监军不是抗旨,而是依律行事。”
咸谦益急眼了,“好啊,郑辅顺,你给我等着,我等这就去找陛下,参你一本。”
一大群人乌泱泱朝皇宫涌去。
此时,李策和苏芷若正你侬我侬。
李策把苏芷若搂在怀中,只觉香温玉软,妙不可言。
原主治国无能,但选妃眼光超一流。
尤其是苏芷若那两瓣红红的嘴唇,带着一股馋人的柔软,动人心弦。
苏芷若微微蹙眉。
都火烧眉毛了,他还索要无度。
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
“国事繁重,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好养精蓄锐,与杜逆周旋到底。”
李策嘿嘿一笑,“朕现在只想和你周旋,朕学到了一些新姿势,啊,是新知识,教你好不好?”
正当两人要芙蓉帐暖度春宵时,门外响起廖永忠的声音。
“皇爷,礼部侍郎咸谦益一众大臣在宫门外跪了一地,说荣国公抗旨不遵,不让他们出城。”
李策嘴角上扬。
郑辅顺做得很好。
朕没白疼你。
“他们愿意哭,就哭吧,他们不想睡觉,朕还要休息呢。”
廖永忠却道:“皇爷,他们跪在那一直哭,也不是事啊。”
李策恍然大悟,猛然坐起,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让荣国公把他们赶走,不听的,直接打,朕还没死,他们给谁哭丧呢。”
“告诉荣国公,他们要是不回家睡觉,让他们上城墙站岗。”
恶人还须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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