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东周列国志注释白话文 > 第116章 子玉拜帅
    公元前635年。

    展喜用一番言辞劝退齐孝公的军队,齐国退兵。

    展喜回到鲁国,向鲁僖公汇报。

    臧孙辰说:“齐国军队虽然撤退了,但是心里还是轻视鲁国,我请求同仲遂前往楚国,向楚国请求派军队攻打齐国,让齐侯不敢再小看我鲁国,这会保证鲁国很多年的平安啊。”

    注:【仲遂:鲁庄公的庶子,公子遂,也叫仲遂,家住东门,被称为东门遂。是鲁僖公的弟弟】

    鲁僖公认为有道理,就派公子仲遂为正使,臧孙辰为副使,去楚国进行国事访问(行聘于楚)。

    臧孙辰向来与楚国的将军成得臣关系很好。

    先让成得臣先禀告楚成王,对楚成王说:“齐国背叛鹿上之盟的约定,宋国与楚国的泓水之战,这两个国家,都是楚国的仇敌。大王如果想要对这两国问罪,出兵讨伐他们,我鲁国君主愿意率领全部力量,作为大王的先驱,冲锋陷阵(寡君愿悉索敝赋,为王前驱)。”

    注:1【成得臣:芈姓,成氏,名得臣,字子玉。斗伯比之子,子文之弟。若敖氏后裔】

    2【鹿上之盟:指公元前639年的鹿上之盟,宋襄公召集齐国、楚国在鹿上会盟。地点在今安徽阜南县】

    3【泓水之战:公元前638年宋与楚为争夺霸权而发生的战斗,以宋国失败告终。地点在今河南拓城县北】

    楚成王大喜,就拜成得臣为大将,申公叔侯为副将,率兵讨伐齐国,拿下阳谷这个地方,把这片土地封赐给了齐桓公的儿子公子雍,让雍巫辅佐他(使雍巫相之)。

    注:1【申公叔侯:楚大夫,申氏。楚国兼并了很多小国,然后保留小国君主的家族,任职大夫。还有息氏、彭氏、申叔氏】

    2【阳谷:山东阳谷县北】

    3【公子雍:母亲宋华子,齐桓公死时,四位公子闹事,世子昭逃奔宋国,公子雍怕事,逃奔秦国,秦穆公任为大夫】

    4【雍巫:易牙,齐孝公昭即位时逃亡鲁国】

    留下一千名兵士,在申公叔侯的率领下驻守在此,作为声援鲁国的军事力量。

    成得臣奏凯还朝。

    楚国令尹子文这时已经年岁大了,请求楚成王,要把令尹的位子让给成得臣。

    楚成王说:“我怨恨齐国,更怨恨宋国。如今子玉(成得臣)已经为我报了齐国的仇,你就为我讨伐宋国,以报宋国的仇恨。等到你凯旋归来时,再听从你的意见交出权利如何?”

    子文说:“我的才能比不上子玉,让他代替我担任令尹的职位,肯定不会耽误君主的大事(臣才万不及子玉,愿以自代,必不误君王之事)。”

    楚成王说:“宋国刚刚臣服晋国,我楚国如果攻打宋国,晋国必然救援他。两面作战,非你不可,你就坚持一下为我走一遭吧(两当晋、宋,非卿不可,卿强为寡人一行)。”

    于是就命令子文在睽地集训军队,检阅兵马,申明军法(治兵于睽(kui),简阅车马,申明军法)。

    注:【睽地:楚国地名,故址待考。】

    子文本来就想要显示子玉的才能,所以当天草草完事,训练过程从头到尾,没有处罚一个人(是日草草完事,终朝毕事,不戮一人)。

    楚成王说:“你整训军队而不处罚一人,怎么能够树立威望呢?”

    子文上奏说:“我的才能和精力,就像强弩之末一样。想要立威,非子玉不可。”

    楚成王只好让成得臣在蒍地整训兵马。

    注:【蒍:wei,湖北宜城市郑集镇皇城村】

    成得臣简阅精细,用法严肃,有犯不赦,竟然检阅、训练了一天的时间,才算完事。总计鞭打了七人的后背,打了三人的耳光,真的是钟鼓添声,旌旗改色。

    楚成王大喜,说:“子玉果然是个将才。”

    子文又请求辞职,楚成王同意了(子文复请致政,楚王许之)。

    于是就任命成得臣为令尹,掌管军队元帅的事务。

    注:【致政,指官吏将执政的权柄归还给君主。解除政务职责,辞官退休。犹致仕。致仕,意思是辞去官职。令尹,春秋时期楚国独有的官职,为最高官职,掌军政大权,相当于宰相】

    群臣都来到子文家中,祝贺他推荐了一个得力的人选接替令尹的职位。

    子文设宴款待众人。

    当时朝政的文武官员都来了,只有大夫蒍吕臣有点小病没有来。

    酒至半酣,门卫(阍人)来报:“门外有一个小孩儿求见。”

    子文让他进来。

    那小孩儿搭躬施礼,竟然直接来到末席就坐,喝酒吃肉,旁若无人。

    有认识这小孩儿的,乃是蒍吕臣之子,名字叫蒍贾,年方一十三岁。

    子文很是惊异,问道:“我为国家得到一位大将,众位卿大夫都祝贺,只有你小孩子不祝贺,为什么呢?”

    蒍贾说:“大家认为值得祝贺,而我认为值得吊慰。”

    子文有点不高兴了,说:“你说值得吊慰,有什么说法(汝谓吊慰,有何说)?”

    蒍贾说:“我看子玉这个人,做事很积极,敢于承担责任,但是思想固执,不能临机应变,能进而不能退,是个做副将的人才,不可以让他做元帅由着他的性格做事。如果把军政大权都委任给他,必然要坏事。谚语说:‘太刚则折’,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推荐这样一个人而使国家受到失败,又有什么值得祝贺呢?如果他没有失败,那时再祝贺也不晚啊(愚观子玉为人,勇于任事,而昧于决机;能进而不能退,可使佐斗,不可专任也。若以军政委之,必至偾(fen)事。谚云‘太刚则折’,子玉之谓矣!举一人而败国,又何贺焉?如其不败,贺未晚也!)”

    左右侍从说:“这是小孩儿的狂言乱语,不用听他的。”

    蒍贾大笑而出,众公卿也都散去了。

    次日,楚成王拜成得臣为大将,亲自统帅大兵,联合陈、蔡、郑、许四国君主,一同讨伐宋国。

    大军包围了宋国的缗()邑。

    注:【缗()邑:山东金乡县西北】

    宋成公派司马公孙固前往晋国告急。

    这是公元前633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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