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怎么啦?"
但见雪柔的表情,却是寡淡,并没有很大的起落。
"谈何容易了……”
雪柔很清楚,像独角马这样的一支三流乐队,要加入赤龙是多么难的事。大部分的名额都操纵在黑龙的手中,其次就是排名第二的不死鸟,再而是全国各地,北上广深的精英。自己两年前能参加,也是因为参加了小号青年国际赛,陈东升虽然也有参加,但他似乎为了雪柔,故意以英国人身份,选择去了难度高上好几百倍的英伦赛区的比赛。而雪柔才有幸得了大中华区的第一。
这一年,就算陈东升去了英伦区赛,她能不能再一次夺冠真的很难说,先不说黑龙的江南美,以及不死鸟那一群牛鬼蛇神,她甚至连自己的学弟,叶思仁也感觉很难超越。
"这也是……叶思仁那家伙,肯定还有很多绝活,藏了起来……"丘文生说着,甚担忧:"其实,我一直觉得,像叶思仁这种人才,并不属于这里。要不是他有过犯罪记录,也许他根本不屑留在陈南芳读书。如果他在个人比赛上,取得好成绩,就算回不去黑龙,被挖去不死鸟,也不是问题。"
说起棠棣中学的不死鸟乐队,它也是一队非常有历史的乐队,早在独角马成立之前,他就已经存在,常年霸称亚洲,直到王锡安的黑龙,以强龙天降之势,压垮了整个捣乱了整个亚洲,银乐队的动势和方向。
为了重回第一的宝座,不死鸟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其实,二年前,林雪柔并不是独角马乐队的队长第一候选人,真正的候选人,是二年前,独角许逍遥的哥哥,敲击乐部的许建明。他被挖去不死鸟后,在个人赛中,以仅次于黑龙部长的成绩,屈居第三,(当时的第一是女校周荆芳的白天鹅,白天鹅是只有敲击部的步操乐队)。
许建明一直是当时银乐队的重点培训对象,然后,花费了学校最多精力,时间,资源培训出来的人,没想到,建明还没有来得及为陈南芳带来明显的成绩,他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到皇家10级的事,不知道被谁一传了出来,便很快收到棠棣中学的取录通知,要他去不死鸟当部长去了。
陈南芳的学生,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哪想留在一所三流学校。建明这一着,大家都表示理解。那一年会考,很多人都考不上高中,考得上的成绩稍微好的,都转去别的学校读书。
现在,也只有同被黑龙挖角的林雪柔留了下来,不负当初在队徽下立下的誓言。
正当雪柔和文生聊得正好之时,晓静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雪柔姐,不好了,不好了!仁哥……仁哥又晕倒了!"
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雪柔也没想到,临比赛前一天,还出了这么多事……
"现在叶思仁状况甚么样?"
"我姐正在看着她,请学姐赶快过来吧,带領我们午休的训练吧!"
雪柔听罢,皱皱眉,看了看文生,心里更愁。
"回去吧,雪柔,大家更需要你!"
"但是……”
"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最后六百米处!"
"但……”
"放心,我不会吃言的!明年三年,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韩国看雪!"
于是,雪柔又赶紧地上了出租车,回到学校去。
在学校的医疗室,叶思仁徐徐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钟正是午休,大伙都在练习中,才知道自己又一次晕了过去。
思仁随便地吃了个泡面,就去音乐室收拾东西,他把大家的制服拿了出来,按照各人的码数,把裤子,丝袜等物资都分配好。
趁着还有点时间,顺便打扫了一下干部室。
此时,他在地上,发现了一本2年前,国际青年银乐比赛的专刊。
封面上的那穿浅蓝紫色汉服的少女,在漫天的飞雪下演奏的样子,甚是迷人。其实他二年前就已经见过林雪柔了,只是那时候,他还才中二,技术还不成熟,虽争取不到黑龙的正选,但仍蹭着父亲船王的光环,在贵宾席中肃立,在赤龙的号声下,迎着徐徐上升的红旗默默地唱着国歌。
他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抹去封面上雪柔身上尘埃,不禁感叹。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竟可以和她距离得这么近。
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感情也变得像亲姐弟那样好。特别是这星期,为了准备比赛,他和她好像经历了很多事。
"仁哥!原来你回来了!"突然李晓静在后面叫住了他。
他慌忙地把年刊盖上,放好在桌子,才转过来跟她对话,"你没有跟大家一起吃饭吗?"
"吃……吃了,但我听说你又晕倒了所以……"晓静慢慢地走近,向思仁展示了自己的微信。
"你之前跟学姐说,比赛需要些义工。学姐找我负责,我找了有很多以前乐队的学长学姐过来。我已经分好了群组,你要检查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思仁笑道。
虽然雪柔在当队长这方面,的确很懒,但无可否认的,她比思仁更能干,大家也喜欢她,很乐意听从她的安排。
很多周国栋给她的工作,她都没有直接做,而是把工作习惯地把手上的工作再分配,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帮她做好。
但思仁不一样,表面上乐队都是和蔼,但是他能实际差派,而对方又能如期做好的,少之又少,故他还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雪柔有意无意,她总是给晓静安排许许多多的工作。真不知道,她是欺负晓静为人老实本份,以培训她成为队长为由,pua她,还是想给她和思仁多制造一点机会。
"不行!你是副队长,而且学姐有交待,如果找不上她,就找你来检查成果……"晓静焦急地说。
但见思仁很不爽地皱着眉,不耐烦地嗤道,"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检查你微信干麻!就算是你男友也好,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地捡查你微信上跟别人的聊天记录!"
"喔……”
晓静害怕地低着头说。
忽然,晓静闻到了残留在音乐室里,泡面的味道,喉咙不禁滚了又滚。她又见思仁正在搬水,就连忙过去帮忙。
"走开,不用你帮忙!水很重!"
旦见晓静束起衣袖,露出白晰强壮的手臂,说:"没问题!"
果然是学大号部的,晓静的力气就是跟柔弱女生完全不一样。思仁想了想,她最近好像跟母猩猩拜了把子……难不成,她也想变得像母猩猩一样?
忽然,晓静眼前一晃,连人带水,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
思仁在旁边问候道,想扶起她,但怕她误会,并没有伸手。
"没有……”晓静抓住他的裤子,勉强地站了起来。
"你咋了,没吃饭吗?这点力气都没有!"
此时,一阵咕噜咕噜的雷鸣响起,晓静红着脸尴尬地看了看思仁,又低了低头。
"对……不起……我因为太担心你所以我……”
原来,在思仁晕倒的时候,晓静一直在找他,担心他,又向人打探他的下落。音乐室,干部室,甚至附近的医院也跑了一次,始终找不到思仁的下落。
思仁愣了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厌烦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私藏在干部室里的泡面,对晓静说:"你想吃甚么有海鲜,有牛肉,有鸡肉……”
但此时,晓静却没有回他。
思仁转过头来,才看见顿她正被桌子上的那本国际赛专刊的封面引吸着。
……那正是雪柔中四时,去韩国参加国际赛时拍的照片,成为"雪之妖精"的一幕。
思仁见她没有回复,就随便拿了海鲜给她,倒上热水,用专刊压盖在泡面上。
"仁哥……"晓静对他的行为感到惊讶。
"看甚么,再漂亮又跟我们有甚么关系。"又随手指了一指那堆杂志,有的被人压过泡面,有的被人撕了几页,来垫桌脚,柜脚。
晓静低着头,坐在泡面前,双手放在桌上,凝望着封面的雪柔。
"其实学姐还挺漂亮的呀,要不是她太粗鲁的话,我想应该有很多男生想追她。"她感叹地说。
"那张照片是甚么时候拍的呀?"她问。
其实晓静说这话,多少带点刺。她一直感觉,思仁和雪柔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而且,自从银乐队成立以来,思仁和雪柔私下相处的机会比谁都要多。想到此,晓静不然得有点羡慕。
思仁察觉到她的小情绪,但他没有表现任何关注起来,仍是以那副冷清的表情,眼也不眨地对晓静说:"没有,那是一年一次的国际赛。每年3~4月,在韩国济州岛,都有比赛。一般来说,中国队大部份名额都在黑龙手里。当然,但是如果像学姐那样,拿到奖项的话,也会有名额。但是,如果你像丘文生那样,被舒伯特认定是种子选手,也会有名额,但学长因为身体问题,从来没有去过。"
"我记得今年3~4月的时候,你也有去吧?还是抢在江南美面前当独奏呢!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偷偷跟姐姐,在去现场支持你。"晓静说。
"噫?你没有去吗?"思仁记得那时,莫言给晓静留了一张比赛当天的门票。
"没有呀……我那时候在陈南芳还要读书和兼职,请不了假,所以迫不得己把票给卖了……就算有空,姐姐也正在顶替舒伯特负责带留在香港的黑龙新人和后备队员,根本带不了我。所以最后我都没有去成……那次比赛,顺利吗?"
“嗯……算是吧!"思仁想起大半年前的事,心里尽是煎熬和怨屈。
"那你这一届也会去吗?"
思仁摇摇头:"难呀,先不说能不能在个人赛里把学姐给淘汰掉。全国乐队,特别是北上广深澳门台湾的竞争,今年特别激烈。排第二的不死鸟也从别的地方,挖了不少猛人过来。我……家里最近也挺忙的,已经大半年没有去你姐那里上私教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黑龙编制外,抢到名额。"
晓静嗦了一口面,面在口中,虽是又鲜又香,但听着思仁一说,说瞬间没有了味道。
"既然仁哥也没有把握……那我更加不可能了……本以为可以和仁哥一起,在明年三月,一起去看雪,才参入独角马的说……”
"晓静,你没有看过下雪吗?"思仁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算不算耶……”
晓静说起小时候的一件趣事。
在她和姐姐被舒伯特收养的几年间,莫言每年都会去韩国参加比赛。每次比赛,莫言总是想把雪藏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寄回香港,想给晓静看看,和触摸一下,雪到底是甚么样的。
但那时,快递并不发达,第一次当收到快递时,雪都融了,第二次,她因事来不及收快递,雪也融了……直到有一次,韩国第一次有冷链快递。晓静才第一次看到雪,第一次触摸到雪。
可是,但当她越是珍惜,越是用力把雪抓紧的时候,它却越快融快成水,从她指缝间流走……
“虽说,在乐器的跑道上,机会很少,但是如果以指挥及仪仗师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思仁说。
但是,晓静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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