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拜托你了,大叔,我已经跟你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晴姐说着,一边把手搭在叶思仁身上。
叶思仁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林雪柔的,她那张脸,简直想把叶思仁活生生撕开两半似的。他自知已是骑虎难下之势,喉咙一滚,硬邦邦地挺直身子躺着装睡,不敢起身。
“对,你的自由就是把本来用作结婚的钱,什么也不说,就一下子都投资在这破酒吧里,问也不问一下我的意见,这就是你的自由!”
“反正放正也是放着,我才不想象你那样,一辈子在打工。”晴姐嘟嘴说,反一下白眼。
“做生意可以做别的,为什么非要搞这种肮脏的生意。”舒伯特说。
“哪里肮脏了?我赚的都是正经钱。”
“你请的甚么员工,都是又纹身又吸烟的,就是一群混混,一群没文化的流氓!”舒伯特说着,手指一扫酒吧里的员工。
“你才流氓!是谁跟自己的女儿纠缠不清,被妻子发现了,然后离婚呢!”
舒伯特和晴姐你一言,我一句,喋喋不休,林雪柔越听越是烦厌,从包厢座上起来,大喝声:“你俩不要吵架好不好!这里这么多人,传出去多不好。”
林雪柔被他们的吵架声唤醒,也站了起来,跟他们对峙。
这时候,李晓静与陈东升,也都偷偷睁开了眼睛,互看了彼此。
“要不,我去缓和一下?”陈东升问道。
“去呀,你不怕死就去。”李晓静说:"别管了,这是他们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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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这拖油瓶!”晴姐说着,又狠狠地给了雪柔记耳光。
“你敢打她!”舒伯特见状,正想回了她一记耳光,这时候,叶思仁却抓住了舒伯特的手。
“你这小子,我跟家人聊天,关你甚么事!”
舒伯特正想出拳打思仁,他本想闪开,可晴姐正在同一方向,也不闪了,直接吃了一拳,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下。
“不准欺负晴姐。就算你是学姐的爸爸,也不可以。”
“你这臭小子,我还没有说你了,竟敢睡了我老婆。”
舒伯特拎起思仁的衣服,准备再来一拳。
这时候,陈东升和李晓静害怕事情搞大,也不装睡了,连忙和酒吧里的员工们,一起分开他们。
“老师,你误会了,我……才是仁哥女友,仁哥和晴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己。甚么也没有发生过!”李晓静说。
“没有?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舒伯特说。
“都是误会呀,误会!”陈东升连忙解释道:“女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清白?一个陪酒,一个援交,一个流氓有甚么清白可言!”舒伯特斥道。
“甚么?援交?”
。。。。
援交?
是谁援交?
瞬间,所有人都静下,望着林雪柔。
晴姐惊讶地转睛看着她,问:”雪柔,是真的吗?”
"我……”
林雪柔并没有多说话,拎起包包,就扬长而去。
就在雪柔离开后,舒伯特,晴姐才冷静下来。
“到底是什么回事?什么援交?”晴姐质问道。
“这……”舒伯特知道说错话,无地自容。
正当大家都陷入林雪柔援交的事时,叶思仁感觉气氛很不对劲,说:“我去看看学姐!”
“别想走!”舒伯特指着叶思仁斥道:“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人会这样子?”
“要不,大家都回家吧!”此时,陈东升冷静地分开他们:”现在都甚么时间点了。更何况,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们都先回家消消气吧。”
这时候,他也拉起旁边仍发愣的李晓静。
“走,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走吧!可这状况我们真的都hold不住呀。”陈东升说着,又对叶思仁使了使眼色。
“李晓静好像来大姨妈,很不舒服,又醉酒。看在李晓静身上,大家先消消气吧,让我和陈东升先带李晓静回去休息吧。而且再这样继续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叶思仁说。
“你这家伙。你没资格当和事佬,要不是你!”舒伯特再次拎起思仁,怒斥道。
“啊呀~好痛呀。”陈东升趁大家不注意,狠狠地拧了李晓静。
大家看着李晓静那痛苦的表情,也都不忍心。
叶思仁更担心的,是林雪柔,他说:“我去看看学姐吧!我怕她想不开。。”
“我去!”
“我去!”
“我去!”
此时,舒伯特,陈东升,李晓静都齐声说,但望了望彼此,谁都没有行动,唯叶思仁已经冲了出去。
叶思仁四处张望,寻找着林雪柔的踪影。
还好,她并没走远,只蹲在酒吧门前角落的梯阶上。
“学姐……原来你在这,大家都很担心你。”叶思仁温婉地说。
但林雪柔并没有理会他,反倒把身子侧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
叶思仁才缓缓地张口说:“谢谢你,学姐。”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为什么要这样子,跑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大家都会误会你是……”
“原来我爸说的都是真的。”林雪柔喃喃张口地说。
林雪柔有做兼职,但绝不是援交,既然不是她,那舒伯特说的“一个陪酒”,“一个流民”,“一个援交”……
晴姐理所当然,是他口中的陪酒,然而流氓却不是叶思仁,叶思仁为人正直,绝不会做那些帮派的走狗,所以……
“我那时是迫不得已……”叶思仁说着,抓紧拳头:“我不想放弃音乐。但是那时候,我爸爸……根本没有钱交我的私教费和黑龙乐队的队费……”
叶思仁说着,往昔的不甘不禁,涌上心头,“对不起,我是个肮脏的人,我……我……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名声来保全的我……”
“不要说了!”林雪柔喊道,转过身来,深深地抱着他。
“让这些都过去吧!”她温柔地说。
白月低微,天渐明亮,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个失落,肮脏,卑微的人身上。
“因为我们都是独角马的孩子。”林雪柔说。
“啊!?”叶思仁感觉很错愕,他本来是要安慰,挽回林雪柔的,但他万万也没想到,被挽回的那个人,是他。
其实林雪柔心里也很配佩,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慎密,沉静的少年,竟然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去到这个地步。
相反自己,却因为战友的分离,而迷惘,什至想要放弃。
“学姐,我们回去吧!”叶思仁说。
“回去?”林雪柔还有点犹豫。
“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思仁说着,硬是拉着她的手,回到酒吧。
回到酒吧,但见所有人都静静地坐着,等着两人回来。
可舒伯特一看见叶思仁,就想发怒。
“爸爸,我们回去吧。”林雪柔说。
舒伯特,看着雪柔温婉的神情,他收敛了自己的怒气。
“对不起,雪柔,爸爸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知道。”林雪柔说。
说罢,众人便打算离去,陈东升由他的司机接走,李晓静和林雪柔则跟着舒伯特的车。
叶思仁送别他们后,眼下是酒吧关门时间,便如常地帮晴姐打点好一切。
不久,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叶思仁和晴姐。
“看来,你是真的想做我的家人。”晴姐挠起嘴角,笑道:“我们都看到了,你刚才是拉着雪柔的手进来的!”
叶思仁听罢,瞬间满脸通红。
“我……只是……”
“本以为,追出去的是陈东升,没想到,是你。看来,陈东升被雪柔援交的事,吓倒了。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雪柔,至少没有你在乎。”晴姐眼睛挑了挑,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女儿的?”
“哪有,是学姐人很好,大家都喜欢她。”叶思仁说:“而且,她是因为遗传你,才长得这么漂亮。”
“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个拖油瓶,处处跟我作对。”晴姐嘟起嘴说。
“虽然你满口都是拖油瓶,但是你其实很在乎她,对吧?我知道,这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是你。”叶思仁调侃道。
晴姐沉默了好一会。
她收起了平时那过度妖媚的笑容,像个中年妇人一般,淡然一笑。
“那当然,她可是我的亲生骨肉。”
……
林雪柔一边看着窗外美丽如神话的玻璃森林,一边想起自己母亲与思仁那甜蜜的互动,心里非常在意。
这时候,李莫言打电话来了,打搅了车内的宁静。但见李晓静已经躺在雪柔的腿上睡着了,林雪柔便帮她接了电话。
“你死哪里了!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李莫言的斥骂声,还是挺吓人的。
“我。。。”雪柔未完全开口,莫言一听见是她的声音,便斥骂:“原来是你!?我就奇怪了,晓静从不会这么晚也不回家,又不给我打个电话,原来是你给带坏的!”
雪柔皱着眉,把电话拿远几十厘米,但仍听见莫言的斥责声。
舒伯特从倒视镜望了望雪柔,淡然地说:“开扩音吧!”
“嗯…”
“喂!莫言吗?”
听见舒伯特的声音,莫言刹那间收敛起来。
“师父,你怎么……”
“不用担心,是我带雪柔和晓静去玩了。我马上把她送回你那!”
此时,晓静却起来,猛然地摇了摇头,对雪柔说:“我不能回去,要是姐姐知道我喝了酒,一定会打死我的。”
于是,雪柔使劲给舒伯特比了比眼色。
舒伯特便知道她想要什么,便说:“我还是不送了,太晚了她都睡着了,今晚就让她跟雪柔一起睡吧,你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在师父这,我放心。”
莫言说话的语气,像个乖巧的小女孩般,惹得晓静和雪柔会心微笑。
不久,车子便来了雪柔住的老套房。
“学姐,怎么啦?你不回家吗?”晓静说。
“这里就是我的家。”雪柔淡然地说:“晓静,你就在我家休息吧!”
说罢,便带晓静下了车,但是晓静一下车,看着那漆黑无光的楼梯,便全身瘫软,蹲在地上。
“要上去?几。。。几楼呀?”
“8楼!”
“什……什么……8楼!?”
晓静吃了一大惊,看着那楼梯,幽暗得恐怖如斯,就不敢动。
“我走不动了!”她说。
“没事,我背你!”
此时,她身后传来了沉稳的声音,回望过去,原来舒伯特还没有走。
他蹲下身来。
起初,李晓静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见林雪柔点了点头,就上了他的背。
李晓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被父亲背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在自己和姐姐,被舒伯特收留的时候。再上一次,就是她还小,被爸爸背的时候。
如今,她的爸爸早已经抛弃了她两姐妹了。
对李晓静姐妹来说,舒伯特就像爸爸一样,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像太阳一样照耀她们。她和姐姐也很喜欢舒伯特,姐姐更把他看作初恋一样珍重。舒伯特虽然外表很冷酷,但他其实很温柔。
她开始明白雪柔,为什么也会陷入迷途,喜欢上了他。但是……
另一面,舒伯特久违地踏上那长长的楼梯,他的内心百感交杂。
以前每到楼下,雪柔就吵着要他背。
那温暖,强壮的身躯,也一直是雪柔心里舒服的避风港。
如今,雪柔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起以前,那贫穷,却充满幸福温馨的简单生活。
回到家,雪柔一口氣冲进洗手间。
而舒伯特则把李晓静放在床上,看着熟悉的旧居,心里满是以前美好的回忆。
“我知道你們并不同意我和雪柔在一起。”他对李晓静说道。
“為什麼就不能像對待我和姐姐一樣,對待學姐呢?我知道,你是個好父親。”李晓静转过身,背对他说。
“我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而且我已经跟她妈妈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我觉得,无论是你,还是学姐,根本分不清楚,甚么是父爱,甚么是男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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