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营长回头才发现是顾南海拦住了他,咬着牙,“老子是好心提醒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南海冷冷的抬了抬眼皮,都没正眼看他,“是不是好心?哼!”

    这一声闷哼,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孙营长的胸口。

    他平时是真的很怵顾南海,一般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但今天原本心里就带着气儿,后来双方对垒赛又打败了,这才无缘无故的挑衅。

    这么多年共事,他很了解顾南海,知道他向来有事不怕事,没事不惹事。

    你只要不主动挑衅他,他也不会去欺负你,可一旦你踩住了他的底线。

    就会被顾南海死死的咬住,至于后果如何,只有被顾南海针对过的人才知道。

    孙营长真的有些后悔了。

    他最近一直不顺,甚至有些焦头烂额。

    正如顾南海和王副营长所说,他确实在高考前,动心思得到了张宁的身子。

    让张宁迫不得已答应了要嫁给他。

    那段时间孙营长春风得意,结婚报告都提交了上去。

    是他自己酒后失言,把他办的那些龌龊事给说漏了,现在全团的人几乎都知道。

    但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在高考报名前,他居然想方设法的将张宁的报考手续给藏了起来。

    致使张宁错过了此次高考。

    为此,这段时间,张宁不再提嫁给他的事儿,正寻死觅活的和孙营长闹着分手。

    之前张政委和孙营长谈过话后,孙营长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小动作一直不断,和张宁始终藕断丝连。

    在恢复高考前后更是频繁。

    去年的那次高考,张宁就没有参加,她清楚自己的水平,就算参加了也考不上,所以连名都没报。

    这次高考却是用了十足的劲,就连她父母对她也抱有很大的期望。

    结果不仅没考,连名都没报上。

    张宁为此对孙营长深恶痛绝,就连她的父母也恨得咬牙切齿。

    再加上随着政策的不断出台,很多知青都陆续返城。

    张宁的父母也正在帮她活动,期盼着她能返城一家团聚。

    之前张宁被孙营长给哄的什么都顺着他,听他,就连父母的话都听不进去。

    可现在张宁也发现了孙营长才是最自私的,一心只为他自己考虑,只想斩断她的翅膀,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最近一段时间,甚至还提出来要帮她介绍工作,落实户口问题。

    张宁早就伤透了心,孙营长说什么她都不听,连见都不见孙营长了。

    孙营长为此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惜却找错了发泄对象,这会儿也是进退两难。

    他身旁原本跟着起哄的那帮人,也发现了孙营长根本不是在恭贺顾南海,而是在借题发挥,这会儿也都不敢说话了。

    顾南海冷冷的扫了他们几人一眼,带着王副营长他们几个离开了。

    孙营长身旁的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找着种种借口,也先后脚的都离开了。

    只剩下狼狈的孙营长,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满脸的懊恼和不忿。

    不同于顾南海还会遇到像孙营长这种奇葩,林言心听到的都是祝福。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顾家村村民也在为她祝贺。

    林言心在得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给了顾南湖。

    同时也写信分享给了林教授。

    顾南湖还真就兑现了承诺,请来县里的梆子剧团连着在顾家村唱了三天戏。

    这下子,顾家村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都知道了顾家出了个省状元,纷纷表示祝贺。

    今年顾家村整体包产到户,农民按生产队要求承包土地,定产归队,超产归己。

    村民的干劲更大,动力更足,一个个像嗷嗷叫的小老虎,在自家耕地里挥洒着汗水。

    武胜利一家也不例外,除了顾如意在家领着孩子,其他人都下地去干活了。

    头天晚上他们都在顾家门口听的戏,今天去地里干活,一个个也是津津乐道的。

    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大日头,也没有一个人喊苦。

    等晚上武胜利乐呵呵的回到家,就见顾如意哭丧着脸,眼睛也是红红的。

    他忙放下手里的锄头,问着,“你怎么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打死那混蛋。”

    顾如意的脾气就是温温柔柔的,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

    这会儿倒是怨念的瞪着武胜利,“就是你欺负我了,打死你得了,都怪你。”

    武胜利蒙了,“我这下地干了一天的活儿,这后背都快晒秃噜皮了,怎么得罪你了?”

    他这么一说,顾如意倒哭了。

    吴胜利从小就喜欢顾如意,根本见不得她哭,不管自己有错没错,就承认起错误。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我该打,打死我。”

    他拿起顾如意的手就打在自己脸上。

    顾如意用力挣脱了他的手,“都怪你,说什么不会怀孕,不会怀孕,现在怀上了,这可怎么办?”

    原来,顾如意发现这几天孩子总是哭闹,晚上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以前只要一喝奶,就睡一大晚上,可现在就算是不停的嘬着奶头,也像是吃不饱似的。

    前两天家里下面条,八九个月的孩子愣吃了半碗面条,当天就睡了一大觉。

    今天大家都去地里忙农活,顾如意抱着孩子去了顾母家唠嗑。

    和顾母说起了这件事,刚说的时候,像说笑话似的,提了这件事。

    可顾母听完问了几句,最后得出结论,“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顾如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当初怀大丫的时候,费姥姥劲了。

    我这身上还没来月经呢,也就往一块去了没几次,怎么可能就怀上?”

    “那有什么不可能,走,妈跟你一起去顾大夫那儿。”

    果不其然,顾如意还真是怀上了,都已经快三个月了。

    要搁以往,这是个大喜事儿,可现在计划生育抓的严,就另当别论了。

    像她这种已经算超生,搞不好还会被镇计生部门给抓去学习班学习。

    学习是小事,还有可能直接让她把孩子打掉,到时候人也会跟着受罪。

    顾母拜托顾大夫帮着保密,又一路上安抚着顾如意,把她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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