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港岛热恋 > 第24章 只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去哪里呀?”姜砚溪后知后觉地问,看到停泊在不远处的游轮,心道不会是去那上面吧?

    “吹风。”应琮回她,领着她往甲板上走。

    在这上面吹风,无疑是奢侈的。

    姜砚溪心里闷闷的,想到应琮和钟昱晖的对话——

    他都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和宋驰修在一起时的荒唐。

    忽的,她有些好奇,此时此刻的应琮,会怎么看待她。

    想着想着,两人就进了游轮内部。

    这是一座两层小型游轮,意式的装修风格,简约又不失奢华。

    路过中央大厅时,姜砚溪瞧见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些零碎的纸片,看上去很是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看,江宇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问应琮是不是可以启航了。

    应琮点头,江宇应声退下。

    姜砚溪似乎意识到,她只随口一说的想吹风,应琮便带她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虽然知道他身家不菲,但也没有必要这般浪费。

    于是乎,她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应琮笑笑,浅浅地能看到酒窝。

    “不浪费。”

    姜砚溪目光一顿,被他牵着的手,也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只要你开心,就不会浪费。”

    怎么说呢,姜砚溪认真地望着他。自从男人那晚跟自己表明心意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再隐藏了。

    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溪溪,我真的,真的会永远对你动心。

    可偏偏,这样的目光,让姜砚溪心生愧疚。

    因为她给不了他回应。

    “怎么了?”应琮见她眼尾泛红,温声问道。

    姜砚溪摇头,抽出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很乱。

    应琮没有追问,带着她来到顶层。

    这里的视野极好,微风徐徐,不骄不躁。

    姜砚溪走到船舷,望着对面维多利亚港璀璨夺目的夜景,烦乱成一团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应琮不知从哪里端来一杯石榴汁。

    暗红色的液体,轻漾在透明高脚杯中。他体态极好,宽肩长腿,此时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姿态慵懒,像是端着一杯不知名的高档红酒,倚身散漫,欣赏佳人。

    和他莫名的搭。

    果香掺杂在微风里,格外好闻。

    “见你喜欢,便记下了。”应琮没有隐瞒。

    这话,在不久前,姜砚溪听他说过一次。

    她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而后惊疑出声:“真的是酒?”

    “嗯?”

    姜砚溪也不隐晦:“总觉得你拿饮料的样子,像在拿酒。”

    应琮轻声一笑。

    她在关注自己吗?

    “好喝吗?”

    他自作主张把饮料换成了酒,是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喝点酒,可以助眠。

    “嗯。”姜砚溪的心情好了不少,感叹,“这里好漂亮啊。”

    “那以后、我们多来。”应琮说。

    姜砚溪再次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一个矜贵的男人,怎么就对她这样的人动心了呢?

    “应先生。”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人心动?”

    她甚至不敢说喜欢,因为她不知道,在应琮的理解范围内,心动和喜欢,哪个大于哪个。

    心动于她,没有结果。

    如果只是短暂的兴起,她或许会觉得庆幸。为他感到庆幸。

    姜砚溪太明白对一个人用情至深的感受,虽然现在,应琮对她,还不至于用“用情至深”来形容。

    “我这个人很奇怪。”应琮说。

    姜砚溪愿闻其详。

    “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应琮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尽的温柔,“溪溪,我说过,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你只需要去做你的事情就好。也不要觉得给不了我回应,就愧疚。”

    真是,明察秋毫。

    他什么都知道。

    长这么大,她从未听谁对她说过,你不用顾虑任何人,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就好。

    不感动,是假的。

    曾经,宋驰修也说过让她感动的话,但这样类似的,她没有听过。

    到底什么是爱呢?

    晃神之际,姜砚溪的手机响了。

    是宋驰修打来的。

    她不想接,怕情绪失控。

    可是他又打了过来,临近关机,那头的人不再坚持,改发了一条微信。

    宋驰修:【等你回南城,我们聊聊。】

    也好,正好问一问,这些年来,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

    应琮瞥见她手机里的信息,只觉得宋驰修这个人,实在太煞风景。

    刚刚哄好的人,这会儿又被气得双眼黯淡。

    “应先生。”姜砚溪望着深蓝的海面,温吞开口。

    “我在。”

    “如果有一个女生和你的白月光长得很像,她生了病,随时随地都想死,但你想把她留在身边,你会不惜冒险让她失去记忆,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附属品吗?”

    应琮只知道姜砚溪被催眠失忆过,而且失忆前患有心理疾病,但并不知道她失忆是因为另一个人想要牢牢地把她拴在身边,而她用的那个“冒险”一词,让应琮有些疑惑。

    姜砚溪没有看到应琮凝望她时深深的目光,自顾说道:“白医生说,我的记忆恢复不了,即便是恢复,也很有可能会和失忆前一样,发病、狂躁”

    应琮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想伸手揽过她的肩,拥在怀里安慰,但又觉得不合时宜。

    “但白医生又说,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催眠失忆确实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

    应琮想,是宋驰修真的想救她,才这样决定的吗?

    其实他并不是想把她拴在身边才这样做的。

    可她失忆后没到一年,就被宋驰修送出了国外啊。

    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孩子,怎么能习惯全然陌生的环境呢?

    所以,宋驰修并不是真的想救她。

    这样的猜测,在听到姜砚溪接下来的话语中得到了证实。

    “但失忆后还需要长期的治疗才有可能完全痊愈,如果不,那就相当于在我脑子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她想起来过去的种种,就一定会爆发。

    应琮终于知道她为何用“冒险”一词了。

    “我以为,真的是因为我发烧才会失去记忆,但后来,事实告诉我并不是这样。听到白医生说催眠是对我有效的方法,我又想,或许宋驰修是真的想救我,才会有之前善意的谎言,但事实又告诉我,并不是这样”女孩说着说着,终于开始哽咽,两行清泪,缓缓地落下,“刚刚,我又才知道,他送我出国,也不是想让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是因为我影响到了他的前途”

    宋驰修到底给她编织了多少个谎言,才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如今细细想来,全都是笑话。

    姜砚溪说完,才扭头看他。见他有些晦暗的目光,她轻轻一笑,海风吹过,发丝沾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和可怜,她缓缓道:“抱歉,我说太多了。”

    在她目光即将退缩地看向别处时,应琮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

    姜砚溪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惶恐地仰头望着他。

    “我不会。”应琮喉结滚了滚,“我不会玩白月光替身那一套。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白月光,无人能替。如果当初你生病,是我在你身边,或许我会和宋驰修做一样的选择,让你暂时封存那些记忆,但我也不会跟他一样,对你不闻不问。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配合医生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康复。我也不会让你一直记不得过去,会在合适的时候,慢慢告诉你,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我的意思是说,奈奈,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姜砚溪怔怔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眼睛。

    “溪溪,对不起。”应琮诚恳地道歉,“我得承认,在我确定自己对你的心意的那一刻起,就去查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

    他不清楚姜砚溪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会生气、会鄙夷,还是其他。

    姜砚溪仰着脸望着他,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似乎是怕她逃走了,把她的腰枝圈得紧紧的。殊不知,他是因为紧张。

    男人身上那好闻的乌木沉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我诚恳地为我的冒失道歉。”应琮说。

    生气吗?

    姜砚溪想了想,她不气的。甚至觉得,这是他们高位者惯用的手段,即便是应琮,也一样会用。但她没想到,应琮会主动跟她说,主动道歉。

    见女孩一直不说话,只深深地看着自己,应琮有些没底。

    “应先生。”她忽然喊,“值得吗?”

    应琮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如果是问她值得他喜欢吗,答案是肯定的。她值得。

    “为了我,和钟氏合作。”

    这是应琮完全没想到的。

    那抹似有若无的紧张,瞬间化为灰烬,紧随而来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姜砚溪懵。

    男人眉眼温淡,逆着光面对她,微微垂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和宠溺。那只圈着姜砚溪腰枝的手,后知后觉地再紧了紧。

    她真的好乖,即便是被自己这样失态地搂着,也不曾挣扎一分。

    “抱抱你,好不好?”应琮凑近了一些,姜砚溪明显地感能感觉到面颊有他温热的气息。

    搞不懂,他为何会这么开心。明明刚刚还皱着眉头的。

    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

    姜砚溪失神一瞬,忘了回答。下一秒,应琮的另一只手就附了上来,腰上的重量,又加了不少。

    她真的太瘦了,应琮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值得的。”应琮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复,隐忍克制着想亲上去的冲动,“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这已然超过了心动的范围。

    姜砚溪想。

    正想说些什么,应琮的手松泛了些,怕她会反感。

    “我今天看到你在教那些人做花灯?”应琮问,“可以教教我吗?”

    姜砚溪的思绪被打断,笑着说好。

    两人移步中央大厅,姜砚溪这才看清,放在桌上的那些纸片,是做灯的材料。

    想到自己做花灯的经历,姜砚溪席地而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三年前,她在国外意外遇到了一个叫上官七月的女生。

    上官七月是一个十分热衷传统文化的女生,在外留学期间,还借助短视频、街头表演等形式将中国的非遗文化展现给外国友人。两人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

    一次,上官七月想要做中国的花灯,拿到街市上去展示。但国外制作花灯的大师少之又少,她跟着视频学了很久,也没有成功。

    姜砚溪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个,只记得当时做出来,惊艳了上官七月好久。

    她说,你一定是个隐藏的高手。

    “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不知道是谁教的我,不知道”姜砚溪顿了顿,释然一笑,“现在,我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是郑恺培大师的徒弟了。

    应琮认真地听着,眼里对女孩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他也跟着她坐在地上,很难想象,一个衣着考究的公子哥,就这么盘着双腿,坐在沙发和矮桌的中间,熨贴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也因他的动作皱巴了几分。

    全然没有让她产生疏离不敢靠近的样子。

    而这一举动,也无形地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砚溪刺好一张图案,凑过来递给他看。

    “怎么样?”她眼睛亮亮的,仰头看他,即便是坐着,她也矮了他一大截。

    应琮看她像是个想要夸奖的小孩,垂首看她,毫不吝啬地赞美。

    “好看。”

    他拿起自己的,虚心讨教:“看看我的。”

    说着,他把自己刺出的图案递给她。

    还没刺完,但已初具雏形。是一朵等待绽放的石榴花。

    应琮学得很快,要不是总分神听她讲话,他会完成得更快。

    姜砚溪忍不住想:大佬果然是大佬。

    “好看。”姜砚溪冲她一笑,乖巧可爱。

    两人的距离极近,一个仰着脑袋冲他笑,一个垂首满眼柔情。

    四目相对的片刻,仿佛空气中都掺杂着些甜腻的暧昧。

    应琮的喉结忍不住滚了一滚。

    有些干燥。

    而此时的姜砚溪,也定定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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