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先生,你也在这儿吃饭?”前来查看的宋驰修认出应琮的背影,想要上前攀谈两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约应琮的时间,想要当面和他谈谈后续合作的事情。只要能合作,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但都被锐茂那边的工作人员给搪塞过去了。
应琮怀里的人儿控制不住地颤抖。
应琮动了动掌心,以示安抚。
“这是?”宋驰修看不真切,试探着问。
“家中小妹。”
应琮的话外之意明显,宋驰修没有上前。
毕竟是家宴,不适合谈工作。
这时,沈书愉跟了出来,亲昵地挽起宋驰修的胳膊,问道:“驰修,怎么了?”
吴侬软语,一听就是集万千宠爱的大家闺秀。
宋驰修有些心虚地介绍两人认识。沈书愉大方得体地朝应琮颔首:“应先生好。”
应琮没有回答。
“我们进去吧,爸爸妈妈都等着。”
两人离开后,姜砚溪才稍稍放松下来,像提线木偶似的被应琮带进包厢。
中式包厢内,林霁正拎着茶壶浇灌新入的茶宠。见应琮带着姜砚溪进来,不由得调侃一笑。
“我说怎么聊着聊着就突然没影儿了,原来是出去接家中小妹了呀。”
姜砚溪低垂着头不说话,脑海里满是之前在宋驰修办公室和沈书愉的对话。
她笑着说,脸上洋溢着幸福:“今天我和驰修要和长辈商量一下订婚的流程,他可能没有时间见姜小姐。”
又说:“希望姜小姐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只字不提姜砚溪和宋驰修曾经有过一段,就好像,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也是,他们都分手了,他订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姜砚溪艰难一笑,努力保持着得体的仪态,说恐怕自己不能参加。
沈书愉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步一步地走近,讥讽道:“姜小姐,虽然你们分开了,但我想,你也希望、阿修他能幸福吧?还是说,你不敢来?”
应琮递给姜砚溪一杯温水,这才拉回她的思绪。
“行了,我有事,先走了啊!你们慢慢聊。”
说着,林霁起身,理了理他那红艳艳的花衬衫,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良久,室内无声。
应琮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上面绣着暗纹。他问:“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近一周没见,女孩又瘦了。
明亮的杏眼带着哀伤,小巧的鼻翼因委屈而染红,温润的唇,也泛起了执拗的白。
她很难过,但知道自己没有身份,所以隐忍。
原本打算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去宿樘湾找她,没想到刚一落地南城,就在这儿遇到了她。
没等姜砚溪反应,应琮就将她轻轻地揽进怀里,小心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他想,此时的奈奈,肯定需要一个怀抱的。
所以,他便这么逾矩地做了。
姜砚溪几乎是整个人僵直在他怀里,与其说是他抱着她,不如说是他用结实有力的双臂,以及宽阔温厚的胸膛,将她小心翼翼地圈住。
他没有半分逾矩,连手掌都是互相交握着的,没有碰到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身上的乌木沉香气息渐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格外好闻,让人凝神。
她从来没有被这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过。
宋驰修从来都没有。
怎会不感动,怎会不难过,怎会不掉眼泪?
感觉到女孩抽动的身体,应琮保持着动作,温声开口:“想哭就哭吧。”
姜砚溪真的哭了,哭得很难受、很伤心、很崩溃。
情难自禁时,她趴在应琮的臂弯,放肆发泄。
江宇进来说,客人到了,应琮也只是让他在外面等。
姜砚溪哭累了,听到应琮在她耳边说:“旁边有休息室,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又问:“介意我抱你吗?”
姜砚溪没有力气多想,木讷地点了点头。
男人的眼尾浮起淡淡的笑意,他一手揽过女孩单薄的肩,滑至腋下,一手伸至她的膝下,很轻松的,将她抱起,走向一侧的休息室。
来南城前,江宇就在山禾宴定了一套私人包厢,方便应琮工作应酬。里面的休息室,还没有被使用过。
宽敞的休息室里,与居家主卧不无二致,很舒适。简单的意式风格,床头墙面上挂着装饰画,黑白灰调。
姜砚溪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不知是哭得太累,还是屋内的安神香氛起了作用。
屋外,应琮正和钟昱晖面对而坐。
茶香四溢,应琮捻着他手腕上的檀香珠,眼睑微敛,在眼底洒下一层青灰,看不清情绪。
钟昱晖注意到他臂弯处染上的一片泪迹,着实不像他平日里衣装一丝不苟的样子。倒像是被调皮小孩抱着撒娇,哭天抹泪后留下的证据。
氤氲的水汽萦绕在男人四周,平添了几分慵懒。
“久等。”
让他足足在外面候了一个小时,只轻飘飘地说句“久等”,已然彰显出他的歉意。
身处高位,一向都是别人等他的份,要不是涵养极好,他连那句“久等”都不必说。
钟昱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家中小妹调皮,见笑。”应琮说这话的时候,眼尾有淡淡的笑意,不细看,完全察觉不出来。
钟昱晖意外他会跟自己分享家务事,也十分配合地聊了两句,然后,自然过渡到公事。
晚上七点,姜砚溪被噩梦惊醒。
她忽地坐起来,额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梦里,她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浓雾中,嘶声力竭地喊她奈奈。
姜砚溪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奈奈救我们”
如此真实的梦境,姜砚溪第一次遇见。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捶打太阳穴的同时,她恍然看到不远处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鬼使神差地,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走过去。
就一下,应该不疼吧
就在她拿起水果刀,想要往自己的手腕划拉时,应琮推门而进。
女孩跪坐在羊绒地毯上,拿着水果刀,一点一点的,靠近纤细的手腕。
她多脆弱,稍一用力便会碎掉。
应琮想到之前江宇说的——自杀倾向。
这段时间,她没有像刚才那般发泄过情绪,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做事的时候,也是有条不紊的,跟她说话,她也会笑吟吟的。
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怕。
看到应琮,姜砚溪本能地把水果刀藏到身后,目光躲闪,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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