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老宅坐落于浅水湾的半山别墅。这里绿荫环绕,三面临海。是传统的富人区。
应琮到家的时候,三楼卧室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滚开!你们都滚开!”
应琮不觉地加快脚步。
佣人印香急急忙忙地下楼来,和应琮迎面撞上。
“怎么回事?”应琮问。
“老、老先生回来了。”
应琮听了,眉头一蹙,连忙往楼上赶去。
印香口中的老先生,正是应琮的父亲应昌儒,他与母亲程锦良分居多年,鲜少见面。每次见面,程锦良都会犯病,一发不可收拾。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啊!”
应琮赶到卧室门口,见程锦良正被应昌儒紧紧抱着。她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满眼怨恨。
“锦良,是我啊”
“应昌儒,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应琮见状,三两步走过去,拉开应昌儒,将母亲扶起来。
程锦良见应琮来了,委屈地大哭。她指着应琮身后的应昌儒,控诉道:“阿琮,是他,他害死了宜安,就是他我恨他”
程锦良口中的宜安,叫张宜安,多年前随父母来港做生意,意外结实程家小千金程锦良,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直到联姻对象应昌儒出现,撕裂了张宜安虚伪的外衣。程锦良经受不住打击,把所有的怨恨转嫁给了应昌儒。
应昌儒也很是委屈,无奈解释:“锦良,张宜安他就是算计你,他贪图你钱财啊”
程锦良根本听不进去,不断对应琮说应昌儒的不是。
白医生赶到后,给程锦良打了镇定剂。等她睡着,应琮才去书房见应昌儒。
“她的病怎么还不见好转?”应昌儒有些埋怨地对儿子说道。
应琮解了西装衣扣,略显疲态地坐下,沉声道:“你不来,她就是正常的。”
“我是她丈夫!”应昌儒强调。
应琮抬眼:“你这个丈夫尽职了吗?”
应昌儒心虚地不说话了。
应琮捏了捏眉心,道:“父亲,你若真为母亲好,就不要再见她了。”
他不想去评判两人谁对谁错,只是想母亲能够健康安心地度过后半生。
当年,应昌儒为了让程锦良早日看清张宜安的真面目,一时没有把控好力度,导致张宜安意外去世。
如愿娶到程锦良后,又因疏于对她的关心,导致两人隔阂越来越深,应昌儒不堪程锦良的无理取闹,又结识了其他女人,生下了应存。
应昌儒听到儿子这般冷漠的话,一时间,略显苍老的脸上,尽显茫然。
但茫然也只是片刻,父子俩冷场两秒后,应琮便听到一声冷哼。
“如果我不来这儿找你母亲,你会见我?”
应琮手指一顿。
应昌儒也不想多费口舌,叹了口气,道:“阿琮,明天是昕妍的生日宴会,你陪我去,顺便商量联姻的事。”
庄昕妍是港城庄家的千金,从小和应琮认识,两人还是大学同学。
虽然庄、应两家没有婚约,但看到两个年轻人这般有缘,便想着撮合他们。
这件事,在不久前,应昌儒就跟应琮发讯息说过。
可应琮一直拒绝,也一直拒绝见面。
应昌儒只好来找程锦良。因为他知道,只要是程锦良的事情,应琮就一定会出现。
“不去。”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三十岁了?”应昌儒有些着急道。
这些年,应琮日理万机,根本没有传出过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思的消息。
清心寡欲。
“我的事,不劳父亲费心。”
应昌儒是骂骂咧咧地离开半山的。
卧室。
程锦良醒来后,警惕地坐起身来,看向四周。
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睡着的应琮。
程锦良心疼无比,掀被下床,拿上一条薄毯盖在应琮的身上。
应琮惊醒。
“你爸说,要带你去参加庄家小姐的生日宴?”程锦良问,“他是不是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存在啊?”
应琮点头。
“你这样藏着她,也不是个办法。”程锦良道,“要不,我办个宴会,你带着她来,趁这机会,让我也认识认识,好吗?”
因为姜砚溪之前生病,应琮对她一直都是处于最高级别的保护状态。饶是姜砚溪在港城这么久,也没有走漏过一丝风声。
而程锦良之所以知道,全是因为应琮主动告诉她的。
应先生还是港城那个杀伐果断清心寡欲的应先生。
“妈咪。”应琮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且不说他现在还有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即便是有,他也不想让姜砚溪的生活因为自己受到影响。
那些人,如果知道姜砚溪是他的人,定不会对应家如何,但姜砚溪,他们会做到无休止的打扰和挖掘。
——
养和医院。
姜砚溪坐在姜砚书的病床前,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每件事都很平淡,但姜砚溪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小叔问我,我对应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姜砚溪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哥哥的脸,自言自语道,“我回去好好想了想,大概是有好感的吧。但是有好感,就是喜欢吗?哥哥,你要不赶紧醒来,帮我分析分析?应先生那么好,就像是天上雪,我能配得上他吗”
她握着姜砚书略显冰凉的手,紧了紧:“林医生不是说有醒来的迹象吗,怎么都这么久了,你还不醒?”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埋怨。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拉着小叔把你的钱花光。”
应琮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女孩在威胁她哥。
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甚是生动,应琮忍不住想去捏捏她的脸。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姜砚溪下意识回头,和应琮对视。
“应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应琮坐到她身边,说:“听他们说你在这儿,就过来了。”
“你最近见到林医生了吗?我想问问他,哥哥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姜砚溪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段时间,林霁一直在漫山遍野地找谢霜霜。自从上次和她摊牌,谢霜霜总会接一些奇怪的戏,不是在深山老林就是在荒岛沙漠,让林霁好找。
“放心,林霁说他会醒过来,就一定会的。”应琮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甚是宠溺。
姜砚溪一时僵住,愣愣地望着他。
“怎么了?”
姜砚溪摇摇头,别看目光,假装去看姜砚书。
“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姜砚溪说好。
两人乘电梯到地下车库,江宇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护着姜砚溪上迈巴赫,应琮才坐进来。
车内的香薰换了,有淡淡的果香。姜砚溪嗅了嗅,清爽舒适。
“喜欢吗?”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应琮尽收眼底。
姜砚溪端坐好,笑着说喜欢。
加长的迈巴赫在车潮如流的马路上平稳行驶着,姜砚溪望着窗外匀缓后移的风景,一时间看入了迷。
她来港城已经近半年时间了,对这边的环境已算得上熟悉了。可是每次看,都让她忍不住感叹,真的很美。
高楼鳞次栉比,帆船在维港海面有序行驶,摩天轮的上空总有有情人深情许愿
许愿?
“阿琮。”
姜砚溪转身,脱口而出。
正在处理公务的应琮听了,附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因心跳漏拍而重重一点。
应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那声“阿琮”又是那般充满活力和欣喜。
前排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宇,更是下意识地点了一脚刹车,反应过来时,狐疑地抬头去看后视镜。
这不是幻觉。
姜砚溪后知后觉,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应琮很快平复自己的情绪,脸上还是那般温和。他回:“嗯,怎么了?”
“我、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女孩从刚开始的小紧张,到后来的激动。
应琮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想坐摩天轮,只如往常一般,她想做什么,只要她提出来,他都陪她。
“好。”
“我们吃完饭再去,好不好?”
夜幕降临,维港海面倒映着两岸繁华高楼的灯光,坐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向下望去,那海面就像是一副幽蓝的星空图。
“怎么想着来坐摩天轮了?”应琮问身边的姑娘。
姜砚溪说,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可以梦想成真。
“奈奈想哥哥早点醒来?”
姜砚溪惊讶:“你怎么知道?”
应琮只是笑了笑,提醒她最高点快到了。
姜砚溪连忙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应琮看她认真的模样,也合上手掌,缓缓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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