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城。
治粟内史府邸极其宏伟。
彰显着其作为九卿之一的尊贵地位。
府邸的门楣之上,繁复细腻的雕刻诉说着荣耀与地位的辉煌,而府内,则是戒备森严,寻常刺客难以窥其门径。
深入这座奢华的府邸。
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房间内,轻纱随风轻舞,香气缭绕,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
双眼被精致的绸带轻轻遮掩,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正与一群环肥燕瘦、妆容精致的侍女们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放纵与不羁。
“来来来,美人们,让少爷我好好摸摸!”
青年的话语中带着轻浮。
侍女们或躲或闪,娇笑连连,整个房间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外界的纷争与他们毫无干系。
然而,这份虚假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和谐。
门扉轰然洞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怒气冲冲地闯入,眼中满是对儿子的失望与痛心。
他,正是治粟内史赵桀,赵家的家主。
“废物!你竟在此荒废时光,与一群侍女整日荒淫享乐,置家族荣耀和赵家未来于不顾!”
赵桀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痛心。
侍女们见状,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青年赵黠则缓缓揭开蒙眼的绸带,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以为然。
赵桀挥手将侍女们全部赶出房间,并命侍卫严守门口,确保无人偷听。
他坐在赵黠对面,眉头紧锁,沉声道:“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虚度光阴,不思进取。
若不是我苦苦支撑这个家,并找到机缘,赵家迟早会败在你的手里!”
赵黠挑眉一笑,反问道:
“父亲所说的机缘,究竟是何物?”
赵桀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黠儿,你可知道王上的冠礼大典即将举行?
这不仅是秦国王权的更迭,更是我们赵家翻身的绝佳机会。”
赵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
“父亲此言差矣,我岂会不知?
王上一旦完成冠礼大典,秦国内所有的军政大权都将归还于他手中。这对相国和长信侯等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赵桀点头笑道:“不错,正因如此。
在前几日退朝时,意外得到了吕相国的青睐,他邀我入府品茶,实则是对我抛出橄榄枝,意图拉拢我们赵家加入他们的阵营。”
赵黠闻言,好奇心大起,追问道:
“父亲所说的机缘,莫非与此有关?”
赵桀轻轻点头,声音更加低沉:“冠礼大典之日,将是王上嬴政和长公子扶苏的死期。
吕相国已暗中布局,欲趁此机会平定一切风波,待大局已定,百官齐聚章台宫之时,我们将全力支持四公子赢封登上王位!”
赵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那到时我们赵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桀自信满满地答道:“若一切顺利,我赵家将不再局限于九卿之位,我有望晋升三公之列。”
赵黠闻言大笑:“好!这是天赐良机!
父亲尽管放手一搏,我相信吕相国的手段与智慧定能助我们成功。”
赵桀点头,但眼中仍有一丝忧虑:“但愿如此,只是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我们赵家,必须谨慎行事。”
赵黠却满不在乎地笑道:
“父亲太过谨慎了。
风浪越大,鱼越贵。
那秦王嬴政不过二十来岁,与我年龄相仿,哪里能比得上吕相国这种老谋深算之人?
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坐享其成!”
闻听儿子之言,赵桀心中暗自点头。
遂摒弃杂念,欲回归宁静。
然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猛然间冲击着府邸的大门,轰然洞开。
数道黑影,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步入。
赵桀,身为内史,其威严不容侵犯,他猛地站起,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本官府邸,视王法于无物!”
为首的黑衣人,面覆黑纱,仅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眸,轻蔑一笑,道:“赵内史,何必如此动怒?门外守卫,皆已伏诛,否则,我等岂能如此轻易踏入?”
一旁,赵黠闻言,面色骤变,低声自语:
“糟了,父亲,我方才为求清静,竟将巡逻侍卫尽数遣散,现在周围应该不会有侍卫!”
赵桀闻言,怒火中烧,本想高声呼救,引来支援,却无奈被儿子破坏。
努力平复心绪,再次问道:
“尔等究竟何人?所为何来?”
黑衣人首领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等身份,你不必知晓。
此番造访,只为求一事,望赵内史能助一臂之力。”
赵桀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何事?”
黑衣人直言不讳:“咸阳城中,有一宝阁名珍宝阁,闻其乃赵内史所有,我等所求,正是此物,地契交出,一切好说!”
赵黠闻言,冷笑连连:
“尔等言辞,何其荒谬!
珍宝阁乃我父子耗尽心血,巨资所建,地契加之成本,价值连城,岂可轻易送给尔等?
而这里可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府。
一群狗东西,竟敢如此放肆!”
话音未落,一股强劲的内力猛然爆发,赵黠猝不及防,被震得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墙上。
口吐鲜血,这一幕,让赵桀心如刀绞,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怎能不心疼?
黑衣人首领见状,语气更加冰冷:“赵内史,我等耐心有限,速速决断,地契交是不交?”
赵桀目光如炬,扫视众黑衣人,沉声道:“地契可给,但尔等需告知,你们隶属何方势力?
本官不信,你们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敢在咸阳城内,闯进内史的府邸勒索!”
黑衣人摇头冷笑:“此等机密,岂能轻易泄露?只要知道,是你无法招惹的存在即可。”
赵桀咬紧牙关,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只能妥协:“好,地契我交。
但尔等记住,今日之辱,我赵桀必会讨回!”
言罢,转身步入书房,强忍心痛,取出珍宝阁地契,双手颤抖着递予黑衣人。
黑衣人仔细检查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你儿出言不逊,今日小惩大诫,望两位好自为之。”
言毕,一行人如同鬼魅般消失。
待黑衣人离去,赵黠挣扎着起身,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何要将地契轻易交出?
珍宝阁乃我们心血所系,岂能拱手让贼?”
赵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放心,为父自有计较,此等恶徒,岂能轻易放过?待我前往相国府,请相国大人出面,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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