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太君已发话,此地的每一砖一瓦,皆归我军所有。即刻起,诸位需速速撤离,不得有误!”一个二狗子,身着华丽却面目可憎,如狗吠般嚣张地宣读着无理的诏令。
无辜的百姓,如梦初醒般被驱出家门,心中满是不甘与怒火。然而,在日寇的铁蹄下,他们已做了数年的温顺羔羊,棱角被岁月无情地磨平。即便内心已将那鬼子与二狗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却无人敢于挺身而出,用言语挑战这无理的权威。
这时,一位约莫三十岁的青年,身着长衫,风度翩翩,挺身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太君若需我等房屋,我等自当腾空。只愿太君能恩赐片刻,容我等取回衣物被褥。”
那带队征房的军官,听完胖翻译的转述后,脸色一沉,犹如寒霜覆盖:“不可,此事绝无可能。”
胖翻译转身,对百姓们冷冷地宣告:“太君之意已决,识时务者,速速离去。若有迟疑,休怪无情。”
此言一出,百姓们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不顾一切地沿着日军让出的狭窄通道,仓皇逃窜。
“留下来?若是从亲朋口中说出,那是热情的邀请。但从日军之口,谁还会愚蠢地以为那是友好的信号?”百姓们心中暗自思量。
日军之残暴,早已传遍四野,罪孽深重。百姓们的心,早已被恐惧填满,对于威胁,他们只能选择逃避,毕竟,与生命相比,那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在井陉县这片土地上,类似的房屋征用事件屡见不鲜。这座仅有八万人口的小城,仅一个上午,就有两万多人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从sjz赶来的日军第六师团。他们如同贪婪的鸠鸟,侵占了井陉县百姓的巢穴。
在井陉县的日军守备司令部内,一场场关于征服与掠夺的阴谋正在悄然上演……在角落的阴影里,曾经的守备司令——一位中佐,不得不让出了他的领地,那间颇具雅致的居所,转瞬间被几位新到的巨头鲸吞蚕食。
日式风情浓郁的榻榻米包厢内,一位银丝满头的老者稳坐c位,面相中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凌厉。提及此人的名号,或许能触动某些人心底深处的记忆涟漪——谷寿夫,一个曾以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身份,肩扛中将军衔的狠角色。他,是那个率先踏入南京城门,亦是那场血腥屠杀的幕后推手。其恶行昭彰,举世震惊,连日本大本营都为之蒙羞,心生惶恐,遂将他调往本土防卫军,挂了个中部军司令官的虚职,企图以此平息国际舆论的怒火。
然而,在日军内部,谷寿夫的行为却意外收获了不少拥趸。风波稍息,便有诸多军官私下里为他摇旗呐喊,他的复出,无疑成了军中一道微妙的风景线。
“将军亲临,实乃第六师团之光,亦是华北派遣军之荣。此杯,敬将军!”宫野参谋长毕恭毕敬地举杯,言辞间尽显地主之谊。第十一旅团与第三十一旅团的团长亦不甘落后,纷纷献上甜言蜜语,举杯共贺。这两位,皆是谷寿夫的老战友,当年之事虽未动摇他们的地位,却也让他们在原地踏步多年。
第六师团,作为十七个常备师团中的佼佼者,与第二师团并肩,被誉为日军陆军中的双雄,战斗力强悍无比。同期步入旅团长之列的军官们,随着部队的不断扩张,大多已晋升为中将,担任师团长之职。而这两位,虽屡建奇功,却仿佛被遗忘在角落,心中积压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如今,老上司的回归,如同一缕春风,吹散了他们心中的阴霾,重新点燃了他们晋升的希望之火。两颗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蠢蠢欲动,期待着新的机遇与挑战。 在即将到来的战役中,若能闪耀战功,或许就能为自己的仕途铺设一阶新梯。谷寿夫,这位昔日战将,再次握紧指挥棒,心中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喜悦如潮水,将他引向了一场小酌,脸颊泛红间,他口若悬河:“筱冢义男,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那所谓的军事生涯,不过是靠家族的光环一路畅通无阻。让他坐镇山西,统领第一军,简直是战略上的笑话。假若我早一天穿上那件司令官的披风,八路军的身影只会像夜色中的萤火虫,畏缩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哪还有今日之嚣张?”
这番言论,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经意间也划破了上级的威严面纱。唯有两名对谷寿夫忠心耿耿的老战友,才敢在旁轻声附和。而宫野参谋长,则是那狡猾的狐狸,巧妙地在言语的森林中穿梭,避开了这场不必要的风暴。他深知,谷寿夫的这番愤懑,源自于对筱冢义男背景的嫉妒。
筱冢义男,出身名门望族,自幼便怀揣着军人的梦想。父亲的爱,化作了一条通往荣耀的道路——中央陆军幼年学校首席毕业,紧接着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状元,再之后,陆军大学以第五名的佳绩毕业。两次荣获天皇御赐军刀,被誉为军中的“文曲星”,仕途一帆风顺。他是一名典型的学院派军官,实战经验相对较少,唯一一次亲临战场,便是作为第十师团的指挥官参与了武汉会战,归来后不久,便晋升为了第一军的司令官。
反观谷寿夫,一个从泥土中崛起的英雄。他的辉煌始于日俄战争,凭借对敌人的冷酷无情和对无辜民众的残忍行径,一步步攀升中将至高位,担任第六师团长。他被誉为“铁血悍将”,甚至被誉为“战术大师”,着有《日俄机密战史》与《陆战术》两部兵法奇书。在《陆战术》的字里行间,他公然宣扬:“胜利的追击,是士兵们欲望的盛宴,掠夺、欺凌、侵犯,是士气高昂的源泉。”这种极端的理念,不仅渗透在他的日俄战争策略中,更成为了他一生的信条。 在那段被尘封的历史篇章里,侵略的阴影还悄然渗透进了侵华战争的脉络之中。华北战场初启,谷寿夫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野兽,默许麾下对无辜民众挥下屠刀。然而,这场无声的悲剧,因缺乏国际镜头的捕捉与曝光,竟未能激起舆论的滔天巨浪,谷寿夫也因此逍遥法外,反而成了军中士卒心中的“英雄”。毕竟,对于囊中羞涩的大多数日本士兵而言,以暴行换得的金银财富,无疑是最快的“晋升”之道。
正当南京城风雨飘摇,即将沦陷之际,松井石根突发疾病,为朝香宫鸠彦王铺就了一条通往攻城总指挥的宝座之路。谷寿夫视此为天赐良机,重拾起他昔日起家的秘诀——“攻陷南京,休假一周”,犹如一枚锋利的匕首,直指那座古老而坚韧的城市。
1937年12月13日,第六师团如猛虎下山,撕破了德械第八十八师的防线,中华门在他们的铁蹄下颤抖,南京城的大门轰然洞开,随之而来的,是那场震惊寰宇的血色风暴。谷寿夫心中满是困惑与不甘,昔日肆意妄为却无事,为何今日却落得如此田地?若非舆论的滔滔洪流将他推回日本,他的仕途或许已攀上了大将的巅峰,甚至更高的华北派遣军司令官之位,都不在话下。
然而,时过境迁,谷寿夫如今仅是一名第六师团长,大本营对他既爱且惧,既想利用其才能,又害怕他再次掀起风浪,于是巧妙地将第六师团置于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的麾下,仿佛一道隐形的盾牌,既能保护又能监视。万一谷寿夫再次捅破天,那么应对八路军不利的筱冢义男便成为了完美的替罪羊。
宫野参谋长并非他人腹中的蛔虫,对于谷寿夫心中的算盘并不全然知晓。但从谷寿夫那愤懑不平的言辞中,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满与被轻视的屈辱。谷寿夫一杯清酒下肚,对宫野吐露心声:“你回去后,替我转告多田骏,筱冢义男手下的那些所谓守备部队,简直是废铜烂铁,需要重新锻造。武器装备不如八路军,绝不是他们失败的借口。”宫野参谋长轻轻点头,他深知,战争的胜负,绝非单纯依赖于武器的优劣。 在那片烽火连天的岁月里,一群手持简陋兵器的八路军战士,竟能令骄傲的大日本皇军陷入重重困扰。这一幕,让他深刻领悟到,战争的胜负天平,终究还是倾斜于那些心怀信念、英勇无畏的人们。武器虽朽,人心却坚,这才是决定战场风云变幻的真正奥秘。
战败阴霾笼罩,根源直指人心之疲弱。然而,当谷寿夫那番令人瞠目的高谈阔论响起,即便是认同此理的内心也不免为之震颤。
“败局之钥,非他,实乃士兵训练之荒废。”谷寿夫语出惊人,仿佛每一字都在敲击着沉闷的空气,“试想,若我士卒弹无虚发,直击八路头颅,纵使他们手握重机枪,亦难逃厄运。”
他言辞犀利,更将矛头指向了筱冢义男的第一军,将其贬得一文不值,转而大肆吹嘘自己麾下的第六师团。这支常备劲旅,编制严整,士兵皆为磨砺多年的精锐,枪法精湛,四百米外,十发子弹,环环相扣,直指九十环的辉煌。更有那些历经战火洗礼、经验丰富的基层军官,以及配套齐全的技术兵种,共同编织成一张无懈可击的战斗网络。
谷寿夫豪情满怀,掷地有声:“若我第六师团挥师阳泉,三日之内,必取其城!”
“老夫断言,那阳泉之坚,岂能及南京之万一?”他的话语中满是自信与不羁。
两位老部下,三十六旅团长牛岛满与圾井德太郎少将,纷纷附和,却也不乏轻敌之意。牛岛满笑道:“中央军十五万雄师,南京尚且只守八日。阳泉之敌,不过万余,待我第六师团一至,恐难撑一日。”圾井德太郎则稍显谨慎,却仍难掩轻视:“八路虽需重视,然以吾师团之力,两日之内,必克其城。”
言语间,轻视之意溢于言表,即便嘴上挂着“重视”二字,心中那份轻蔑却如影随形。
宫野参谋长深知八路今非昔比,其战力已远非那不堪一击的中央军可比。筱冢义男的第一军虽确有不足,但屡战屡败之根源,实则八路实力之迅猛膨胀。若非如此,过去两月间,阳泉失守,两万将士陨落,筱冢义男早已难逃撤职之命运。
然而,宫野参谋长深知人情世故,不愿轻易得罪于人。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任由那膨胀与吹嘘之风,在会议室中肆意横行,直至其自行消散。 宫野轻启薄唇,抛出一枚震撼弹:“方才接获密令,第六师团的征途并非阳泉的烽火,而是八路军隐秘兵工厂的利刃出鞘。”
此言一出,谷寿夫的脸庞瞬间扭曲,眉头拧成一股绳,眼中射出不甘的火焰:“何以至此?是质疑我第六师团的铁血意志吗?在这山西大地,谁人敢言比我们更锋利,更适合将阳泉纳入囊中?”
第六师团,那可是从南疆烽火中精挑细选出的战士,专为与八路军硬碰硬而生。井陉县城,这个战略要地,对他们而言,是冲锋的号角,是对决的信号灯。
正太铁路,如一条巨龙蜿蜒于太行山间,sjz至太原,二百四十三公里的钢铁血脉,连接着山西与外界的生命线。阳泉,这铁路的心脏地带,一旦被扼住咽喉,日军便如被束缚的猛兽,进退维谷,物资与人员的流通,瞬间梗阻。
井陉,正是这条巨龙身上的鳞片,与阳泉遥相呼应,火车轰鸣间,两三小时即可抵达。谷寿夫途径sjz时,亲眼目睹了那二百四十毫米的列车巨炮,宛如战争之神,静待发令,只为攻破那固若金汤的城墙。
一切迹象,皆预示着阳泉之战的烽火即将重燃,第六师团已磨刀霍霍,只待令下。然而,此刻却被告知,他们将被排除在外,这怎能不让谷寿夫怒发冲冠?
他渴望以山西第三大城市的征服,为自己的荣耀之路再添辉煌一笔。此刻的谷寿夫,怒气冲冲,仿佛火山即将爆发。
而宫野参谋长,这位温文尔雅的技术派军官,面对谷寿夫的怒火,如同小鹿面对猛虎,浑身汗毛直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将军息怒,容我细细道来。”他深知,自己不过是个传递信息的使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让他措手不及,心中无奈如同五味杂陈。 在多田骏司令官的宏伟棋盘上,第六师团原本是那枚直指阳泉的锋利棋子。他的布局,甚至暗中织就了谷寿夫复出的幕后丝线,每一环都扣人心弦。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昨日风云突变。多田骏的案头,悄然躺下一封来自太原的密电,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原有的部署冲刷得面目全非。
密电中,字字珠玑,描绘了一幅情报的宏图:八路军新建兵工厂的惊人产能——三十六万支突击步枪的年产量,六千万发子弹的轰鸣,更有迫击炮、火箭筒乃至火箭炮等现代武器的璀璨光芒,如同一座战争中的灯塔,照亮了日军的贪婪之眼。
多田骏的目光瞬间被这座兵工厂吸引,它在他的战略天平上,轻而易举地压过了阳泉古城,成为了新的第一目标。而八路军总指挥部,则退居次席,成为第二目标。山本一木,这位智谋深沉的战将,所提出的作战方案,犹如一把利剑,同时穿插于这三大目标之间,锋芒毕露。
夜幕低垂,华北方面参谋部的灯光彻夜未熄,多田骏亲自挂帅,率领一众智囊,围绕着这份作战方案,展开了激烈的头脑风暴。最终,一致决定,让第六师团这柄锋锐之剑,转向那座光芒四射的兵工厂,执行这一号任务。
宫野参谋长,这位圆滑世故的军官,巧妙地穿梭于解释与奉承之间,将这场战略转向的曲折过程,编织成了一段动听的说辞,如同春风拂面,让谷寿夫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笑。
“多田骏司令官,果然慧眼如炬,老夫对其判断深信不疑。”谷寿夫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赞许,又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第六师团担纲此重任,作战计划务必尽早呈上,以供老夫审阅。”
面对军衔高出一筹的谷寿夫,宫野少将只能恭敬地点头应允,心中却暗自感叹:这棋局,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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