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的动静他们听不到,同样,他的话楚娇娇也没听到。
她无意间抬了下手,恰好撞破一个泡泡,感觉到手上滴了水,楚娇娇一愣。
随即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楚小七,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狗弄走。”
有水滴滴到了眼睛上,楚娇娇眨了下眼,发现自己视觉恢复了。
只是看着面前的画面,她表情有些古怪。
她此刻正在树上,而底下的是景墨。
准确地说,是小时候的景墨。
他身旁,还有一条狗。
楚娇娇这辈子也忘不了这条狗,正是追了她十里地,把她逼上树的那条狗。
虽然不清楚当下是怎么回事,但再次看到这条狗,楚娇娇还是不忿道:“我说的自给自足有什么错!你个懒狗,就想混吃等死等人来喂你是不是?没出息!”
“汪汪!”狗子冲她大声叫着。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撺掇我吃屎,亏你说得出来!
景墨哈哈笑了起来,“楚小七你是不是傻,要不你倒立拉屎,讨好一下狗子?”
他冲她挤眉弄眼的,一脸戏谑。
“滚滚滚。”楚娇娇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发现自己也变小了,声音也是小时候的。
难道这是幻阵?
楚娇娇若有所思,树下的景墨和狗还在冲她叫着。
这时,盛钧拿着一块骨头过来,把狗引走,冲她招手,“娇娇,下来。”
盛钧也是少年模样,还有些青涩,但已然能看到俊朗的模样。
楚娇娇看到他,眼睛一亮,麻溜地爬下树,跳到他怀里,“大师兄!”
景墨鼓了鼓腮帮子,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咕哝道:“我有肌肉,也能抱得动你。”
楚娇娇这才听到他的话。
她记得她小时候没听过他说这话的,是幻境的问题还是她当时没听见?
幻境吧。
景小七天天和她打架,怎么可能会想抱她呢。
不行,在这幻境里待久了脑子也不好了。
楚娇娇抬手在脑袋上拍了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一下不小心又撞破了一个泡泡。
她眼前的画面一转,人长大了不少,跟她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人躺在床上,满屋药味,窗户漏风,冷风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楚娇娇也认了出来,这是她在异世界打工住的地方。
她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只是个干杂活的,住的地方自然条件也差。
她没有灵根,比不得修炼之人,饿了要吃饭,也会生病。
有一次,她被一个外门弟子欺负,被扔下寒潭,染了风寒。
她不过就是一个最不起眼的杂役,没人会在乎,就连药都是她自己熬的。
那次她差点儿没熬过去。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到了什么,楚娇娇强撑着下床。
结果脚下一软,她一下子摔倒在地。
嘶——
楚娇娇倒吸一口凉气,这幻境也太逼真了吧,居然真的和当时的症状一模一样,她现在浑身乏力,头晕眼花。
她咬了咬牙,撑起来走过去打开门,果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果子,还有一个油纸包着的烤鸡。
烤鸡还是热的。
她在异世界的时候,从她小时候起,就一直有个人偷偷给她送吃的用的,只是她始终没找到那位不知道是田螺公子还是田螺小姐。
看地上的脚印大小,应该是位田螺公子。
会是谁呢?
楚娇娇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想着。
她在异世界是个孤儿,偶然被宗门管事所救,看她可怜,就让她留下来做杂活,给她一口饭吃。
周围人也大多看不起她,她向来独来独往,也没什么关系好的人。
正想着,她的窗户忽然被一个球从外面砸了下。
紧接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扫了眼楚娇娇,一脸不屑。
“我家少爷踢球,把你这窗户踢坏了,这钱就当赔偿了。”
说完,他扔下一包银子,神情高傲,是大家族少爷的狗腿子常有的跋扈。
然而他们一边倨傲地抬着下巴,一边把窗户封得结结实实的。
下一秒,房顶也破了个洞。
为首的狗腿子说:“哦,我家少爷踢的真高,你这房子真不结实。”
一边嫌弃着,一边又帮她把房顶也修好了。
冷风再也灌不进来了,房间里瞬间暖和了不少。
楚娇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急匆匆来,急匆匆走。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有这么回事吗?
哦她想起来了。
她那时候病得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窗和房顶确实有修过的痕迹,但问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修的。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
看着手上的烤鸡,楚娇娇眉心微动,难道,是那位田螺公子的人?
这算什么,富家大少爷闲得没事日行一善,来扶贫?
她一头雾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娇娇在这幻境里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听说那个欺负她的外门弟子人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顿,又被扔到寒潭过了一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娇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该不会是那位田螺公子干的吧,在帮她报仇?
奇怪了,到底是谁在帮她?
闲着也是闲着,楚娇娇比前世更快养好身体,在听到人摔倒的声音时,嘴角勾了勾,抬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人被她的阵法绊倒,似乎是没想到,人也懵了。
听到开门声,他身子一僵,下意识扭头看来。
楚娇娇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和景墨长着同一张脸的少年,懵了。
所以,一直帮她的那个田螺公子,是那个天天和她打架的景小六???
楚娇娇正想上前问清楚,忽然面前的画面又是一转。
面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她以为自己五感又失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滴水声。
她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待看到声音来源处时,脚下忽然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走不动一步。
她瞪大眼睛看着被铁链穿透四肢,七窍流血的景墨,指尖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那哪里是滴水声,分明就是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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