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则是直接打打起伞走进了雨里给他看。

    战凌峰摸着布料的手停滞,打着伞也走进了雨里。

    他没有想到如此薄的布料竟然能够挡住这么大的暴雨。

    雨水顺着伞多出来的一节滴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撑着伞走到了德育书院的门口。

    门口有一位老伯拿着书坐在廊下看着。

    苏婉宁走上前询问一番,“老伯,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老伯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苏婉宁。

    “怎么选在这个天气。”

    说着递给苏婉宁两个牌子,“这牌子等到离开时记得还回来。”

    苏婉宁点点头,等到两人离开后老伯重新拿起书。

    德育书院中到处都是连接的长廊,便把伞掸掸水收了起来。

    整个书院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东西两边的房间都是学堂。

    后院子是类似于学生休息的地方。

    前院后后院有一个大的房间,应该是吃饭的地方。

    另外一边便是学生游玩的地方。

    当苏婉宁站在学生休息的地方时,苏婉宁莫名红了眼眶。

    休息的房间分为东西两院,上面分别标注着女公子和公子。

    据她所了解,哪怕是开设女学堂也是要历经几百年或者几千年。

    没想到在这一方小小的城内,竟然会有思想如此开放的人。

    原本也有人为女子的地位挣扎过,只是能力太小,最终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得不说,苏婉宁现在真的想见见青城的县令了。

    这样想着苏婉宁不知不觉来到了府衙门口。

    门口的衙役看到苏婉宁一直站在门口,想着是有什么事情,便走上前询问,“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苏婉宁知道一介百姓自然想见县丞是如何困难,但还是试探的问,“不知县令大人是否在忙?”

    “姑娘是有难事让县令主持公道,还是想要拜访县令?”

    “拜访。”苏婉宁直言道。

    那名衙役让苏婉宁两人来到廊下,检查了一下两人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随后就带着苏婉宁两人来到了后院。

    府中的小厮在忙碌着正在搬东西。

    两人在廊下等了一会儿,一个拿着馒头的微胖男子走过来。

    “你们找我有事吗?”

    苏婉宁见男子如此说便知道此人便是县令,只是没想到这人和她想的不一样。

    按照以往,如此心系百姓的官,不说瘦的脱相,但至少不会像他一样有些微胖。

    但还是对着他行了一礼,“听闻县令心系百姓,一心”

    县令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别说恭维话了,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

    “想知道当初县令办德育书院的初衷。”

    县令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脸上原本的笑容转而有些不舍。

    苏婉宁看着县令面色不断转变,“是我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吗?”

    县令身后走过来一位和苏婉宁差不多大的女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县令的后背,“你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只是德育书院以后可能就不存在了。

    相公,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了。”

    随后又看向苏婉宁,“你给我来吧。”

    两人坐在廊下的圆桌旁,战凌峰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夫人刚才所说的是何意?”苏婉宁先一步开口。

    “我相公刚收到被贬的圣旨。”

    “是因为开设女学堂吗?”

    县令夫人点头,“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太得民心了。”

    苏婉宁顿时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试探的问道,“你们要搬去哪里?”

    “岭南的一处小城。”县令夫人自嘲一笑。

    苏婉宁惊喜一瞬,“那县令夫人搬家后是否还会继续开设女学堂?”

    县令夫人不假思索,“当然会。”

    苏婉宁对着县令夫人那伸出手,“那能不能加我一份?”

    见县令夫人满脸疑惑,苏婉宁直言道,“不瞒县令夫人,我其实是被流放的庶人,目的地和你们一样都是岭南。”

    县令夫人看向苏婉宁,“你是战王妃?”

    苏婉宁笑笑,“我姓苏,名婉宁,我更喜欢别人直称我名讳。”

    县令夫人握住苏婉宁的手,“白芷。”

    两人相视一笑。

    从府衙出来后,雨势已经小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路过德育书院,看着门口的牌匾叹了一口气,书院很可能会在新县令上任的那一刻便开始走向衰败。

    但庆幸的是白芷和她已经说了,学院的学生学的不是各种理论知识,而是生活的技能,并且已经替里边所有的学生找到了出处。

    即使不去为他们找好的出路,也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大概已经到了午时。

    两人来到酒馆打包了一些饭菜便回了客栈。

    战北望看得出来苏婉宁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兴致不是很高。

    “阿宁今天出去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准备睡午觉的苏婉宁问道。

    “为什么一心为民的官员会不受皇帝待见,但那些奸臣就能始终站在高位?”

    “因为一心为民的官员,最得民心,但风头也会更盛,总会在某一方面触及到别人的利益。

    那些身在高位的人,多半是祖辈父辈立下的功劳,后来继承爵位的人大多被利益驱使。”

    苏婉宁坐起身来,细细讲述今天中午的所见所闻,但讲到最后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就那么怕女子比男子强吗?”

    战北望拉过苏婉宁的手,“女子总会嫁人,每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成婚后出去抛头露面。”

    苏婉宁听到这句话后当场抽回自己的手,战北望看着苏婉宁眼中对他仅有的一点爱意慢慢消散,赶紧解释,

    “我是这样想的,但不会把我的意愿强制加在你身上。

    毕竟不管是母亲还是舅妈还是外祖母,即便是成婚后,也在经营自己的铺子。”

    苏婉宁表情认真的看向战北望。

    战北望见苏婉宁突然变了脸色,还以为又是她哪句话说的不对,刚准备说话。

    就见苏婉宁语气严肃的说,“战北望,原先的苏婉宁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这具身体中是几千年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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