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门房禀报,收到和静县主的拜帖。
王氏放下茶盏,心里疑惑,她家跟和静县主没有交情啊?
县主上门拜访,所为何来?
看出母亲的疑惑,李素素笑着解惑:“或许县主是来找女儿的。”
然后给王氏说了,前往老家路上偶遇和静县主一事。
王氏听后,心中有些佩服这个女儿。
听闻县主素来霸道,身份又那样尊贵,这样的人物,女儿遇上了也不述。
还能与她相交甚欢,这是何等的本事!
如今女儿贵为郡主,又是在自己府里招待县主,王氏倒不用担心县主会为难府里。
招待贵客,各色新鲜茶点还是要准备的。
王氏又问了李素素,打算在哪个院子招待县主?
“就在女儿院里招待就好,县主若是想四处走走,女儿便领着她逛逛后花园。”
她心知县主上门,必然是奔着美食来的,无论在哪儿招待,县主都不会在意。
有些头疼,她昨晚才刚到家,这一早县主就下了拜帖。
看来不把张嬷嬷借给县主几天,都不行。
要给张嬷嬷通个气,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王氏自无不可的,又问要不要多调配几个丫鬟到她院里侍候?
李素素婉拒了,县主身边自有大小丫鬟跟着,她院子小,有小红和海棠就已经足够。
倒是厨房那边,要通知她们,准备些新鲜食材,等县主到了,给她做外边没有的吃食。
李月月是有些怕和静县主的,听到妹妹要在她自己院里招待县主,她都想躲在母亲这儿,不回去了。
实在是,她们姐妹二人的院子挨着,谁知道县主会不会一时兴起,跑她屋里瞧瞧。
她的行事准则是,惹不起的人,她躲着就好。
王氏得知女儿这个想法,哭笑不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人都是迎难而上,怎么自己女儿是遇上为难之事就躲开?
再则,贵客上门,身为主人家,不出面招待,有失待客之道。
李月月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娘,就当我不在家好了,县主又不会闯入主院,每个屋子都打开瞧瞧。”
县主不知道她在家,她出不出面有啥关系呢?
左右县主又不是上门找她玩的!
如今妹妹是郡主,跟县主交往,身份比县主还高一截。
县主自然不会找茬为难妹妹。
而她只是个普通的臣女,身份最低,又比妹妹年纪大一些。
有外人在场,她会觉得不自在。
她不是嫉妒妹妹身份突然变得比她高贵,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明明自己是姐姐,却资质平平,从小没有自家妹妹出色。
妹妹明明打小就很聪明,上学堂时却故意藏拙,就为了不让她垫底,陪着她考最后一名。
这样的行为,在她幼年时,保护了她脆弱的自尊。
她有些自责,是她拖累了妹妹。
她不应该嫉妒妹妹的。
妹妹什么都做得很好,对自己向来尊敬有加,维护有加。
她是一个合格的妹妹。
而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只会拖妹妹后腿。
李月月心情很沮丧,她是这般的平庸,又怕事,她也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
又做不到改变。
王氏看见女儿突然闷闷不乐,有些心疼:“你不愿意见县主,那就不见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你说的,县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只是女儿这个性格,将来如何当得了大家主母。
过于胆小怕事。
只怕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她。
这让她如何放心?
以后女儿的姻缘,她得仔细着来。宁可把女儿低嫁,只要他们能恭着顺着女儿。
听见母亲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李月月瞬间开心起来,烦恼全消。
只要不让她做一些她觉得为难的事,她能接受自己的一切缺点。
这些缺点又不影响她吃喝玩乐,梳妆打扮!
闲聊了几句,李素素便回自己院里,准备扫榻相迎县主。
她通知张嬷嬷,把用惯的物件收拾一下,做好去县主家当几天差的准备。
吩咐海棠去花园里剪了几支金桂插瓶,熏熏屋子。
又觉得金桂单调,亲自去花园剪了几支秋菊点缀。
看见桂花,她想起了前世吃过的桂花千层糕。
那是真的好看又好吃!
她让张嬷嬷把需要用的马蹄粉,牛奶,红糖,糖桂花准备好。
这道糕点做来不算费时间,只需要把马蹄粉倒入大碗,加入牛奶搅拌均匀。
把红糖加入清水煮成糖水,加入糖桂花。
然后把马蹄粉浆一分为二,一半加入桂花糖水。
然后一层白浆蒸三分钟至凝固,再倒入一层桂花糖浆蒸三分钟。
如此反复数遍,黄白相间的桂花糕做好。
在表面淋上一层糖桂花,风味更佳。
李素素指点着张嬷嬷把桂花糕做好,门房通报和静县主到了。
王氏亲自到李府大门口,把县主迎了进来。
收到通知的李素素也赶了过来,半道把县主接到了她的院子。
和静县主这次见面很好说话,彬彬有礼地跟王氏客套了几句,才与李素素携手而去。
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桂花的幽香。
和静县主心情大好,笑道:“没想到短短几日未见,你已经成了郡主。”
起初得知刚认识的姐妹,毫无征兆就成了郡主,比她还高一级。
她心中不爽,气恼了许久。
母亲定国长公主,悠闲地侧躺着由宫人用凤仙花汁染着脚甲,漫不经心道:“以咱们家的权势,县主郡主的,有何区别?”
“只在君王一念之间的事,待你出嫁,母亲定当为你请封郡主。”
“李家小女,能以臣女身份得封郡主,定有过人之处。”
“你与她合得来,好生与她交往便是。”
“这以后,都是你的人脉。”
和静县主转念一想,也是,她自小合得来的同龄人没几个。
一见如故的好友有出息,该替她开心才是。
“我也很意外。”李素素耸耸肩,与县主相视一笑。
县主好奇打趣,“原来你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缘由啊?”
“册封旨意出来,朝中并非无人反对,只是都被皇舅舅挡了回去。”
本朝立国三十七载,皇上习惯了说一不二,谁能改变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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