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侯府,除夕不守岁的吗?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到大厅守岁,要不要跟我们去花街逛逛?”
“呃……”听雨尬尴地摸摸头,婉拒了她的邀请。
他连日赶路,实在匮乏,他不想守岁,只想早点休息。
“你真的不去?咱们石城县的花街可有意思了,会有许多在长安难得一见的鲜花哦。”
在长安的除夕,寒冬腊月的,也只有大户人家的暖房,才养得出开得绚丽的鲜花。
李家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她们只能欣赏院子里凌寒独自开的梅花。
听雨道:“……”
他继续婉拒,他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
再说了,在侯府,他什么奇花异草没见过?
“行吧,你好好休息。”
她就礼貌性的来问问,人家长途跋涉来给她送信,她总不能冷落了他不是。
李素素足尖在墙上一蹬,翻回了自己院子。
她拍了拍手,整理一下裙裾,去敲师傅的门。
庄若水同样婉拒了她,去逛花街的邀请。
李素素只好跟李明两个人出门,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出门前,她还提醒哥哥,记得把荷包缝在衣裳上,以免被人顺手牵羊。
李明听话地自个儿用针线,粗略把荷包缝在了里衣上。
长街上搭建了一个个木棚,以茅草为盖,能为铺满木棚的娇嫩妍丽的鲜花,遮挡些许寒风摧残。
目之所及,各花争相斗艳。
有一米多高,栽种在大花盆里的桃花,花枝招展,一簇簇粉红的花儿摩肩擦踵。
有岭南常见的三角梅,姹紫嫣红,艳丽夺目。
有傲骨铮铮的剑兰,清冷纯洁的水仙,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一盆盆,错落有致地堆满了长街。
其中还穿插着抱着稻草杆子来回走动,卖糖葫芦的小贩。
花棚顶悬挂着的竹编灯笼也精巧好看,巧夺天工。
花街人山人海,时不时有行人停下,买上一两盆心怡的花儿。
李素素没有买花,她觉得捧着花盆逛街不方便,今时不同往日,没人给她拎她买下的东西。
她暗自可惜,听雨怎么就不跟着来呢。
他不就顶好的工具人吗。
她随着人群走走停停,人一挤,她便与哥哥走散了。
起初她也没在意,她跟哥哥约好了,走散就各自回府。
直至时卿提醒,有几个人,不怀好意地靠近她。
她心中兴奋地想,莫非又是小偷,还是拍花子?
时卿提醒:他们手中的帕子上有迷药!
李素素挑了挑眉,更兴奋了,原来是拍花子啊。
她就说嘛,她长得也不差,天天在街上招摇过市,怎么没人拐她呢?
这不就遇上了吗!
她觉得以她的身手,这些普通人,她能一打七八个。
时卿:小心!!
她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大意了,人群拥挤影响了她的发挥。
李明逛了一圈没找到妹妹,刚准备回府看看妹妹回去了没,就听到有人喊拍花子!
拥挤的长街一下子乱了起来,发现家人不见了的家属,发出凄厉的喊叫,一遍遍地喊走失者的名字。
“芬儿,芬儿!”
“谁看见我家的大妞了?我家大妞也不见了!”
“啊!玉华,玉华呢?”
“……”
李明感觉不对劲,赶忙回府让他爹通知衙役,封锁城门。
李大人黑着脸,“你妹妹也不见了?”
李明硬着头皮点头,提醒他爹,“爹,你赶紧喊人封锁城门吧,晚了我怕拍花子们都出城了,更不好找!”
李大人眼前一黑,他勉强站稳揉了揉额头,他就说这样的节日,花街要安排衙役值守,出事了好分流疏散人群吧!
偏偏他使唤不动人啊!
莫捕头说,他们石城县多少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
他算是明白了,百姓家丢了孩子,在这些人眼里,压根不是什么大事。
谁家丢了孩子只能自认倒霉!
他心知如今去衙门,也找不着人。
他把府里人集中起来,冲冲赶往城门。
李大人在府里召集人手,庄若水率先牵了马跑向城外,试图追踪今夜赶车出城的人。
听雨也紧跟其后。
庄若水到了城门处,就让守卫士兵关闭城门,任何车辆不许进出。
守卫能听她的吗?
不能。
她把人一手刀劈晕,留下听雨看守。
她说,她比他追踪经验丰富,让他看着城门,避免城中还有拍花子的同党连夜出城。
听雨点头,“放心,我会等到李大人带人来,你沿涂留下记号,我与你分头去找。”
庄若水颔首上马,一骑绝尘。
另一厢,时卿眼睁睁地看着李素素被人迷晕,另一人给她盖了件灰步斗篷,把她抱起来便融入了人群。
很快,她被放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中还有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七倒八歪地躺在马车里。
小小的马车躺了四个花季少女,很挤,后面还爬上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看守她们。
她上了车就搜身,看这些女孩身上有无财物,有的话可以多赚一笔。
她见李素素穿着的料子最好,重点搜她。
果真在她身上搜出了好几两银子。
她眼睛一亮,趁前头的车夫不注意,偷藏了一半。
她把少女背在身后的剑匣取了下来,打开一看,寒芒闪闪。
她的眼睛更亮了,这把宝剑也能当不少钱!
时卿:……
他能怎么办?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她的身边,他心一横,一玻璃瓶透明的溶液出现在了剑匣里。
“咦?”
少妇拎出宝剑,捡起剑匣里的透明瓶子,喃喃自语,“奇怪,是我眼花了吗?方才长盒里,好像只有一把宝剑吧?还是这个瓶子,被宝剑挡住了呢?”
她拿起瓶子左看右看地研究,她从未见过,如此透亮的瓶子啊!
这透明的瓶子,恐怕也是个宝贝吧!
今天真是发财了,发财了!
她摇晃着瓶子,有些好奇,里面水一样颜色的液体是什么?
是酒吗?
要不要打开闻闻,是酒,还是别的东西呢?
她想着,反正人质都昏迷着,她无聊啊,就打开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时卿紧张地看着她,心中默念,快打开吧!
她的手,缓缓摸上了瓶盖。
心说,这盖子也怪模怪样的,不知道怎么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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