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都城里,谁人不知上次秋闱宋慎化名寒门子弟高中进士一事。
咱们这位公主可聪明着呢!
明知这京都有谢家把控,她与宋国公的儿子最多只能富贵一生,至于科举仕途…
便是谢斯不拦路,后宫那两个女人也绝不会让她快活。
可偏偏宋慎是个极争气的。
从小到大,严于律己,恪守规矩…
身为母亲,又是尊贵公主,她没道理让儿子被埋没一生。
上次的秋闱考试便是一次试水。
虽说宋慎中了进士,却也因着冒用他人身份被谢家罢免了成绩,可他的风头却比那年的状元探花还要大!
这还只是第一步棋…
只是有了姜安这个意料之外,公主后面的棋子都用不上了而已。
且说她带来的这浩荡车队吧…
可不是一日之功就能收整出来的。
南商公主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
姜安心里明镜似的,嘴上说着漂亮话,却也是暗示公主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畅快…
她们二人相视,有些话不必说尽,却也心知肚明!
公主细细端详着小姑娘这张脸,突地问起一桩旧事来。
“安安可曾记得本宫送与你的手镯?”
手镯?
姜安想了又想,“是多年前二皇子带去北地的那只?”
公主点头,垂眸瞧了瞧小姑娘空空荡荡的手腕,“女孩子家家的,这手上这么空怎能好…”
“那手镯是本宫极喜爱之物呢。”
“我还记得,幼时初得姑姑所赐之物,捧在手里好生欢喜了一阵。”
公主瞧着姜安笑,“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本宫这番心思。”
小姑娘没再接话,因为她觉得此刻的公主有些奇怪…
索性,公主又将话扯去了另一个话题。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姜安与谢家为敌,她便与姜安交好!
车驾行至公主府前停下。
“今日府上定然杂乱,本宫便不留你用膳。”
姜安下了车驾,“安安晓得…”
她后退一步,照旧行了军中礼仪,“姜安告辞。”
回到府上,用晚膳时小姑娘魂不守舍的…
李星桑与祈善渊对视一眼,又戳了戳认真干饭的霍长明。
霍长明抬头,一脸懵,“咋了?”
饭不好吃?
不能啊,这厨子可是王爷送来的…
李星桑在桌子下踢了这憨货一眼,示意他去看拎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姑娘。
往常饭桌上安安和霍长明一个样子,风卷残云的。
可今日…
祈善渊按住小姑娘夹了一筷子黄姜的手,关切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星桑也说道:“若是有事,安安只管说就是。”
霍长明:“就是!”
“刀山火海的,自有哥替你闯!”
“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安眉毛揪着,与他们说起今日公主谈及三岁时送到北地的那镯子。
“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她语气肯定。
祈善渊也同意小姑娘的话,“她贵为南商公主,什么样的奇珍没有,若是真觉得你手腕上空空,直接送便是,何必提及陈年往事。”
况且姜安与她谈如今的事,她作甚提及往事呢?
说了一,又突然说二,瞧着有些奇怪。
星桑细细思索着其中关系,轻声嘟囔了一句,“若是这二者间本就有关系呢?”
他的话提醒了祈善渊。
少年眼中有光彩夺目的星光闪过。
他看着姜安,“宋慎是因着你才坐到尚书之位,便是公主出面布局也断不能让他一步至此位。”
所以,公主是欠小姑娘一个人情的。
“那这个人情,公主若是要还,是不是就在当年的手镯当中?”
那镯子有猫腻!
小姑娘咬着筷子,左看看渊渊右看看星桑,只苍白的感慨一声,“还好我和你们是一伙的~”
霍长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这脑子还不如他妹,怕是被卖了还要帮忙数钱呢~
祈善渊无奈一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如今我们人在京都,可要写信给王爷,让他找出那镯子瞧瞧?”
姜安收了玩闹的心思,摇摇头。
“我三岁时就埋下的坑,想来也不急于一时。”
而且她有一种直觉,这镯子藏起来的东西是给她的,而不是她爹。
不然公主直接寻个由头给她爹不是更快?
何必苦苦等着她长大,再等她来京都…
“吃饭!”
没了扰人的烦恼,姜安盯着饭菜眼睛放光。
厅堂里,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姜安在城门前上了公主车驾的消息很快就在京都传开。
翌日小姑娘上朝时,只觉得诸位大人瞧着自己的眼神更奇怪了…
“诶,他们怎么回事?”
姜安戳戳吴鹤亭。
吴大人假寐,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语气淡淡,“听说你和公主关系好,吓得。”
小姑娘眉头一动,有些不信,“不至于吧…”
吴鹤亭鼻孔出气,也默默和小姑娘拉开距离。
“你是不知道公主的脾气…”
平日瞧着也就是个娇纵些长大的公主。
天潢贵胄嘛,目中无人也是正常。
“当年宋国公仕途不顺,公主亲自带赤羽打上诸多官员府邸,有的都是生生从六部拽出去的!”
吊起来打啊!
啧啧,那个惨~
姜安眼中精光一闪,“吴大人~”
“该不会…嗯~”
吴鹤亭咳了两声,遮遮掩掩,“往事就不提了,上朝…上朝。”
瞧着百官往殿中走,独留在原地的姜安啧啧两声感慨。
“上一辈儿的人玩得比我还花啊!”
原来,她现在玩的都是姑姑玩剩下的啊~
“玩什么?”
身穿官袍的宋慎走近,一脸奇怪。
“没什么~”
小姑娘灿然一笑,大步朝着殿中走去。
最近的早朝上十分平静,平静到有些像是风雨欲来的宁静…
吏部有宋慎坐镇,秋闱之事正在推进。
临近年中,兵部也开始准备核查各地军备,准备军饷等等,好为年末诸般事宜做准备。
姜安所在的刑部最是清闲,除了各地押解入京的犯事官员外,再无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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