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小时候奶奶修复古董字画的时候,她经常趴在桌子边,一边看着奶奶修复古玩字画,一边听着奶奶给她讲授修复知识。

    眼前这幅残缺的字画,许清岁之所以会觉得熟悉,是因为它是当初奶奶想要修复的众多作品中的其中一幅。

    可惜天不遂人愿,还不等奶奶将字画修复,许家就发生了变故。

    那段时间家里十分混乱,爷爷将收藏的物品一股脑地交给了陆老爷子,奶奶把还未修复的物品归还给了物主。

    “如果霍夫人信得过我,我想试试,可以吗?”许清岁用手轻轻地抚摸过字画,就像曾经奶奶的手抚摸过她的头顶。

    “如果你真的如此有信心,那你就试试吧。”霍夫人说道。

    一旁的颜惜穗急了:“干妈,许清岁就是一个骗子,这样一幅好画,可不能就这样毁在她的手里了!”

    霍夫人拍了拍颜惜穗的手臂:“无妨,反正如今修复界内也暂时无人敢接手这幅画,她既然如此有信心,我倒也想看看。”

    霍夫人纵横商界多年,喜欢有胆有谋的人,许清岁胆大的这个性格让她很喜欢。

    “不过许清岁我要提醒你一点,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另眼相看,我霍家的大门你也休想再踏入一步,不管我儿子有多喜欢你,你们是不是扯证的夫妻,我都不会再给你面子!”

    有胆有谋和吹牛可是两类人,霍夫人喜欢的是有胆有谋的人,可厌弃说大话却不做实事的人。

    “好,我愿意一试!”

    藏品室开辟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堆放了各种各样的修复工具和材料,是霍夫人专门准备的。

    许清岁走进去,里面不染尘埃,所有东西摆放整齐,一看便知有专人打理。

    从此处也能看出来,霍夫人是一个资深的古玩爱好者,她不但对外面的各种古董珍视有加,连几乎派不上用场的修复室也不随意对待。

    许清岁将古画放在桌面上铺开,然后将修复要用的宣纸,徽墨等重要材料准备妥当,而后认真地开始了她的修复工作。

    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不知不觉,一幅完整的古画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颜惜穗在一旁看着许清岁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来的嫉妒红了眼睛。

    许清岁将修复好的古画拿起来,转头笑着对霍母说道:“夫人,也许我修复得并不那么完美无瑕,但我尽可能地保留了原画完好的部分,如果有一天有更好的修复大师出现,绝不会影响到二次修复。”

    霍母真真是被许清岁的操作惊艳了一把,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有真实才干的。

    手轻轻地抚摸过修复的地方,与原画简直天衣无缝,如果不用专业的鉴定工具,想必即便是专业的鉴定人员也很难看出这幅画是被修复过的。

    “你师从何人?”霍夫人对许清岁问道。

    “我奶奶以前是修复大师,我跟着她学过一段时间,至于奶奶的名字,抱歉霍夫人,我不方便透露。”许清岁谦虚地说道。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身份。”霍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展现出了你的实力,我也兑现我的诺言,晚上的藏品展览会你就随我一起去。”

    “干妈!”颜惜穗在一旁急红了眼:“不能带她一起去!”

    天平已经开始倾斜,颜惜穗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远,反而离许清岁越来越近。

    她不能再放任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下去,她必须要把属于她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

    许清岁,没有资格和她争!

    “小穗,干妈知道你不喜欢许清岁,但做人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霍夫人对待颜惜穗一向是很温柔的,这一次少有地严厉起来。

    随后她又缓和了语气:“你身体也不舒服,今晚的藏品展览会你就不去了,好好在家里休息,等两天送你去医院。”

    颜惜穗顿时就被气哭了:“干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穗,你跟着干妈的时间不短,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我向来说一不二,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看着霍母生气,颜惜穗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表面懂事地说道:“干妈,是我错了,我只是太在乎你和临哥,才会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做出了失态的行为。”

    霍母叹息一口气,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道:“干妈明白。”

    “那晚上的藏品展览会,干妈还是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出去长长见识。”

    见霍母犹豫,颜惜穗又说道:“你放心吧干妈,我就算再不喜欢许清岁,也会在外面注意分寸的,毕竟和您在一起,我也代表了霍家的脸面。”

    听了颜惜穗的话,霍母满意地点点头:“也好,那你就一起去。”

    随后她转头对许清岁说道:“许小姐,虽然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但在外面你也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你在外面以霍西临的太太自居,毕竟我们霍家还没有承认你。”

    “霍夫人,我明白。”

    就算霍母不说,许清岁也不会出去张扬自己和霍西临结婚的事情。

    她和霍西临的婚姻本来就是假的,霍太太的身份或许会给她带来一时的风光,可等到她和霍西临解除关系的那一天,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许清岁除了弟弟,没有别的家人了,她没有靠山,所以每一步都要比别人走得更加谨慎。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吃完了我们就出发吧。”霍母说完,带着颜惜穗出了门。

    许清岁把那幅画挂回了原来的位置,盯着画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如果奶奶知道她如今也能独自完成一幅画的修复工作,想必会十分欣慰吧。

    “我母亲没有为难你吧?”不知何时,霍西临站在了她的身后。

    许清岁转过头,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开心,她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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