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许清岁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一片白色,呼吸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憔悴的面容。

    “这是哪儿?”许清岁张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厉害。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她刚想动一动,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冷汗瞬间就从额角冒出来。

    霍西临连忙扶住她:“别动,你的腿骨折了,已经打了石膏。”

    许清岁乖乖躺了回去,昏迷前的事情在她脑海中像播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

    霍西临端来水,扶着她的上半身让她喝了一些。

    许清岁终于觉得舒服了一点,她沙哑地对霍西临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记得,昏迷之前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跑过来,想必这人就是霍西临了。

    仅仅一个晚上,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找到了她,想必霍西临一定费尽了所有的人脉。

    霍西临将许清岁放下,转而牵起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像是在对待一块珍宝,生怕她会再一次离他而去。

    “这一次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霍西临将头埋在许清岁的掌心里。

    湿热的触感让许清岁的身体猛然僵硬。

    是她的错觉吗?

    霍西临哭了?

    此时此刻的他,早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双肩微微颤抖,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他就会碎了。

    许清岁说不出自己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发上,她张张嘴想要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等到霍西临再抬起头时,他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你放心,绑架你的人一定会抓到,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休养,等你痊愈了我们再回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霍西临对许清岁说道。

    “那两个人逃跑了吗?”许清岁问道。

    “嗯,他们逃往了丛林深处,那一片是原始森林,所以搜索起来需要时间。”霍西临眉头紧锁,他问道:“你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许清岁仔细地回忆起来:“两个人都穿的黑色衣服,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戴着黑色口罩,另一个人戴的一顶黑色连体帽,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均看不清长相。”

    依照两人的穿着打扮,显然是早有预谋。

    忽然许清岁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鼻梁中心有一颗黑痣。”

    因为很少有人的痣会长到那个地方,因此许清岁还特意看了一眼。

    “好,我会把你说的这些告诉警方。”

    许清岁欲言又止,想起劫匪说的话,最终她还是决定告诉霍西临:“我听到他们说是一个姓颜的人花钱要买我的命,你说会不会是……”

    不等许清岁将话说完,霍西临似乎就已经猜到她会说出口的那个人是谁,及时打断了她:“不会,你出事的那一天,她在手术室。”

    一时之间,许清岁愣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她自己忘记了,颜惜穗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人啊,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诋毁呢。

    是啊,颜惜穗根本不屑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她吧,是她自己误会了。

    “没事,等抓到了那两个人,我一定查出背后主谋,给你一个交代。”

    他话音刚落,电话铃骤然响起。

    霍西临拿出手机点了接听,对面传来医院的院长急切的声音:“霍总,颜小姐的手术出现了问题,如今正在全力抢救,但情况不容乐观,您看你需不需要过来一趟?”

    霍西临猛然起身,他挂断电话对许清岁说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我请了护工来照顾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了惊险的绑架,她差点儿丢了性命,当听到霍西临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许清岁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底。

    她失落的垂下眼眸,虽然心里很想霍西临可以陪在她的身边,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她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他了。

    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是心安的,可是她又有什么身份和资格将他挽留呢?

    何况刚才的通话内容她隐约听到一些,是关于颜惜穗的。

    和颜惜穗比起来,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而已。

    许清岁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转眼恢复了正常,她仰起头对视上霍西临的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去吧,工作上的事情毕竟重要,我没事的。”

    霍西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俯下身体在许清岁的额头上吻了吻,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随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液体滴落的声音。

    许清岁感到有些害怕,她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咔嚓……”

    门把转动的声音让她警惕起来,犹如惊弓之鸟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秦放走了进来。

    看见手熟悉的人,许清岁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到你了?”秦放走到她面前,自责地问道。

    许清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就觉得那个姓霍的靠不住,你还躺在病床上,就把你扔给我了,还夫妻,真是老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许清岁被秦放愤世嫉俗的表情给逗笑了。

    秦放见许清岁笑,更生气了:“你还笑得出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嫁给他?”

    她和霍西临的婚姻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所以她并不能告诉秦放她和他之间是假结婚。

    于是许清岁只能幽默的回答道:“可能是因为缘分吧。”

    “比起你和他的缘分,我们之间的缘分似乎也不浅,而且我们还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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