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明此话一出,他心里的想法许清岁已经猜到了。

    她在心里冷笑,她的这个师叔并不比陆老爷子良善到哪里去。

    “师叔说得对,现在走司法程序,受到惩罚的只有陆老爷子一个人,可陆家依旧还是现在的陆家。”许清岁也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的陆家如日中天,少了一个陆老爷子对陆家的影响并不会很大,相比较起许家的家破人亡,这样的惩罚对陆家而言,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这不是许清岁想要看到的结果。

    杨远明一听心中窃喜,连忙问道:“那师侄打算怎么做,只要有用得上师叔的地方,师叔一定竭尽所能。”

    “师叔这些年给陆家做事,对陆家的产业结构了不了解?”许清岁问道。

    杨远明也是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许清岁是打算对陆家的产业动手。

    “我知道师侄你的想法,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如今的陆家产业遍布全球,虽然和霍氏集团这样的顶级企业有很大的差距,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你想在商业上打压他,恐怕很难。”杨远明以前也不是没有反击过,只可惜全是徒劳。

    “如果我们可以借助霍氏集团的力量对陆氏进行打压呢?你说有没有成功的概率?”许清岁问道。

    杨远明的瞳孔瞬间胀大,震惊道:“霍氏集团?你竟然有这样的关系?”

    霍氏集团如果想要对陆家动手,那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如果有霍氏集团出手,那就是降维打击,直接收购就能让陆氏集团改姓霍。”杨远明说道。

    “让陆氏集团直接改姓也太便宜他们了,我想让他们也尝一尝担惊受怕,居无定所的日子,比起收购,倾家荡产更适合陆家。”

    许清岁此话一出,杨远明顿时拍手叫好:“师侄说得对,陆家爷孙二人太坏了,就该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我给师叔安排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些日子师叔时不时的匿名给陆老爷子发个消息,恐吓恐吓他。”

    许清岁说完,给霍西临打去了电话。

    不一会儿,霍西临安排的人就把杨远明带了下去。

    临走之前,许清岁从杨远明的手中拿过了录音笔。

    一开始,杨远明并不想如此干脆地把录音笔交出去,毕竟这是他和许清岁谈判的筹码。

    但身后站着的人正是今天出手救他的那个男人,仅仅只是站在他身后,就给他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

    “师叔,你是不愿意给我吗?”许清岁问道。

    “怎么会?”杨远明说道:“只是我给了你,你就真的会履行承诺吗?”

    在陆老爷子面前他可是吃了大亏,而且不止一次,所以这让他在许清岁这里变得格外警惕起来。

    杨远明在顾忌什么许清岁自然清楚,她淡定地说道:“我和师叔可是签了合同的,不是陆老爷子那种口说无凭之人,师叔怕什么?”

    “可是……”杨远明无话反驳,但他还是不想轻易地把录音笔交出去。

    在许清岁这里,这支录音笔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筹码。

    “师叔不要忘了,现在能保护你安全的人只有我了,你确定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和我玩心眼吗?”许清岁没了耐心:“师叔如果不愿意给也没关系,那我就只能不和你合作了,反正我手机也录音了。”

    许清岁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刚才录下的内容播放了一遍。

    杨远明听后,没想到她早有防备,无奈只得把录音笔交了出去。

    等人被带走之后,许清岁从病床上下来,走到重症监护室,此时此刻,许弟浑身插满医疗器材,正孱弱的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自从手术之后,至今还昏迷不醒。

    她心痛得难受,看着这样的弟弟,叫她如何能够轻易地放过那些罪人。

    她一定要千倍万倍地讨要回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晚见许清岁到来,憔悴悲伤地问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许清岁点点头:“放心吧,这些日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外面的事情不用操心,有我呢。”

    “如果许弟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林晚泄气的坐了回去,怔怔的看着病床上的男孩:“我本来还打算等他毕业之后就同他告白,我们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有一样的爱好,一样的梦想,更是彼此的依靠,可是他不能独独留下我一个人,对不对?”

    林晚抬起头,看向许清岁的瞬间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她总是成熟得像一个大姐姐,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无助得像一个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袒露隐藏了很多年的心事。

    许清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因为就连希宁的专家也不敢保证能把许弟救回来。

    从病房出来,许清岁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害怕和难过,蹲在墙角无声地哭了起来。

    自从弟弟出事,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她没有时间难过,也不敢哭,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让自己变得软弱。

    只要弟弟还活着,她就必须强撑起来,因为她是姐姐,她要保护弟弟,她就应该是强大的。

    可她终究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即便再强装,只要每次来看弟弟一眼,她所有的盔甲都会瞬间破碎,露出脆弱的一面。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

    许清岁猛然抬头,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霍西临缓缓在她身旁蹲下,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一把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胸口,说道:“别怕,任何时候都有我。”

    他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铿锵有力,他的体温滚烫温暖,仿佛无形之中给她竖起了一面高大的墙,能为她抵御所有的风雪。

    许清岁再也控制不住,躲在霍西临的怀里放声痛哭。

    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再也不用伪装坚强,她可以肆意的做她自己,开心的,难过的,悲伤的……甚至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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