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吃过午饭,孙大姑正帮孙小姑收拾东西,周大宝是请假的,明天还是要上学的。
从孙家村回婆家,要走两个时辰,回到家里已经大下午了。
孙小姑把孙大姑给的东西放到独轮推车上,呜呜地哭着说:“大姐,我走了,明年再见。”
孙大姑摸了摸小妹的发丝,柔情地说:“有什么事就回娘家找大哥,还有要和大宝他爹好好相处,孝敬公婆,莫要撒小性子。”
又对周二郎说:“妹夫,小妹就拜托你了,她有时候不懂事,请你多多包容。”
周二郎笑着说:“大姐,春娇性子很好。”
孙三叔和孙三婶相视一眼,鄙夷地看着周二郎,孙小妹如果性子好,就没有性子不好的。
恐怕你是看着钱的份上,对小妹忍让吧。
孙三婶看着独轮车的礼物,好家伙,回娘家带了一只鸭,一只鸡,还有不值钱的干笋。
回去,两只鸭,两只鸡,一只鹅,两匹布,若干糖果饼干,若干腊肉腊肠等,还有看不到的银钱。这一趟回来,性价比高得离谱。
孙三叔和孙三婶想得一样,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哥,哎呦,我家的傻大哥,傻大方。
又看了一眼二哥,同样是傻二哥,傻大方。因为孙二叔也送了孙小妹一只鸭,一只鸡。
至于孙三叔给孙小妹的回礼,一条腊肉,爱要不要,不要更好,省了。
才不会像姐姐哥哥那样大方呢,给周家,不如留着自个吃。
孙大姑摸了摸周大宝和周妙妙,温柔地说:“你们俩要听阿娘的话,莫惹阿娘生气。”
两兄妹乖巧地点头,脆生生地说:“大姨,我们很乖,不会惹阿娘生气的。”
黄氏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催促道:“春娇,二郎,你们快点上路,冬天黑得快,山路不好走。”
周二郎急忙点头说:“阿娘说得对,春娇,别哭了,我们走了。”
要翻过两座山,才到镇上,再从镇上走1个时辰,才到县城。
现在出发刚好。
幸好黄阳县这些年,年复一年地修路,山路也修得能过马车,平平整整的,走起来也好走。
至于担心山里有野兽,的确担心,不过所谓的官道一般不会有野兽出没,猛兽也是有脑子的,人走得多的路,对于它们来说也危险。
至于有没有山匪,这个完全放心,黄阳县那么多年,没听过有山匪,地痞流氓倒是有,可一般都在镇上,县上活动。
黄阳县地方小,人也少,十里八乡都有认识的人,如果打家劫舍,会社会性死亡,连累家族,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一般人不会从事这个行业。
周二郎推起车,上面摆满东西,周妙妙和周大宝只能跟着阿爹阿娘走路。
孙家送孙小姑出村头,挥了挥手,看到他们一家消失的背影,才转身回家。
黄氏倒没有伤感,孙小姑离得近,过时过节会回来,一年总能见好些次。
孙大姑恢复心情,笑着说:“阿娘,我要收拾好东西,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已经和镖局约定了,要中午前到达县城,再一起回府城。”
黄氏连忙说:“早到县城好,你们等镖局,总好过镖局等你们。”
急匆匆地对大儿媳苏氏说:“老大家,给大姐的东西拿过来,收好先,免得慌乱,把东西忘掉了。”
苏氏急促地点头:“阿娘,来了。”
看着家里的鸡鸭鹅又少,给孙小姑心疼死了。给孙大姑,但她又不要,说府城有,从孙家村带下去,碍地方。
孙家无奈,只好收拾些有特色又好吃的特产。
孙三婶碰了碰孙三叔。
孙三叔明白了,对着孙大姑说:“大姐,我岳父晒了些龙眼干,皮薄肉厚,可好吃了,用来煲汤,干吃都可以,我拿些给你。”
这还是媳妇儿上娘家打秋风拿的,嘿嘿,本来留着过年当零嘴,大姐回来了,肯定给大姐。
孙三婶附和说:“大姐,我娘家有棵大龙眼树,我爹每年晒干果,我拿了些回来。”
孙大姑冷冷地说:“你阿爹给你的,你就留着吃吧。”
孙大姑怕吃了,郑氏要出幺蛾子,郑氏这种人,不能对她太好,要不然上杆子。
孙三叔满不在乎地说:“给我们吃,不如给大姐你吃,大姐对我这么好,一直记挂你呢。”
话说得露骨,但受用,毕竟自家弟弟,想着自己,孙大姑还是很高兴,笑着说:“就你嘴甜,留着自个吃吧,府城也有龙眼干卖。”
孙三叔赶紧说:“买的哪有我的好,大姐你等等,我就回去拿。”
使了个眼神给孙三婶。
郑氏一溜烟跑回去,想着除了龙眼干,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不说孙大姑带来的娘家礼,就直接给现银三两,能让夫妻俩轻松大半年。
孙二叔和孙二婶最笨,不像孙三叔会说话。
孙二叔闷闷地说:“大姐,我们晒了些腊鸭,给你带回去,让瑜哥儿阿奶阿爷吃。味道不错的。”
说完,两夫妻走了回家,跟孙三婶一样,想着还有什么东西能给大姐。不说礼品银钱,就那六间青砖瓦屋,大大减轻孙二叔的负担。
如果自己没本事建新房子,两个儿子,分别三间,也够用了。
孙伯民正忙着把家里的柑橘装麻袋,这些是大姐点名要的。何家就爱吃孙家的柑橘,大姐和大姐夫能结缘,也全靠柑橘。
瑜哥儿快速剥一个橘子,整个放入嘴里,又剥了一颗,掰开两瓣,放入阿爹阿娘的嘴。
笑嘻嘻地说:“还是外婆家的柑橘好吃,吃了还想吃。”说话的功夫,又塞了一个嘴里。
对着黄氏说:“外婆,大哥最喜欢吃柑橘的,每天看完书,就吃一个。”
黄氏摸了摸瑜哥儿的脑门,笑着说:“爱吃,就全拿回去。叫大哥好好读书,考试的时候莫要紧张,他一定会考好的。”
何姑爷也剥了一个,瓣开,给一半媳妇,自己吃剩下的一半,对着黄氏说:“阿娘,谨哥儿明年二月份就考试,不回来,你莫要怪。”
黄氏摆了摆手说:“考试要紧,回不回来都一样。”
孙大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阿娘,说的是谨哥儿考试,其实家里人比他还紧张。”
白了一眼何姑爷,笑着说:“特别是谨哥儿阿爷阿奶,天天向祖宗烧香,看到他们这样,谨哥儿不紧张的,也得紧张。”
瑜哥儿嘿嘿笑,打趣道:“所以大哥大半年都不回家,在书院读书。”
听到这话,大家哈哈笑。
望女成凤望子成龙,何家二老的心情,是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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