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大家聚集在一起,跟着镖队走。
桂哥儿见孙山坚持自己走路,便把行李放到箩筐,好让孙山轻装上阵。
走着走着,孙山发现身边多了不少壮汉,而且钱鹰扬身边也有。
奇怪地问:“鹰扬,你身边的大叔是谁啊?
”什么时候弹出这样一号人物的,他怎么不知道的。
钱鹰扬两手空空,肩上背着一个扁扁的包裹,摸了摸额头的汗,喘了口气说:“我刚请来的人,等会爬不了山,就让大叔背着我走。哎,这段路难走啊,靠我这双腿是走不了的。”
孙山眼睛瞪得大大的,钱鹰扬什么时候请人的?他怎么不知道的。
钱鹰扬身边的书童钱五说到:“孙秀才,我们问了桂哥儿,他说不用请人,他能背得动你。”
桂哥儿在书院里是出了名的大力书童,桂哥儿这么说,钱鹰扬和钱五以为孙山走不动就安排桂哥儿背。
孙山听到后,看了一眼桂哥儿,桂哥儿缩头缩脑地担着箩筐。
桂哥儿心里想着:根本不需要浪费钱请人,他就能担得起山哥,只是山哥怎么也不坐在箩筐里,让他很苦恼。
孙山又看了看好几个老乡身边多了好些壮汉,看来都是请来负责背人的。
就像爬山一样,走不动了,又想登山看美景,于是请人抬轿上山。
对于背夫来说,背货也好,背人也好,只要能养家活口就会去干。
孙山一行人继续往古道走,走着走着,好些学子受不了了,都需要背夫背着。
钱鹰扬挂在背夫身上,叽叽喳喳地跟孙山聊天。
他倒是轻松,孙山累得像牛喘气一样,没心情,没力气搭理他。
但钱鹰扬本来就话痨,孙山即使不搭理,也挨着孙山聊天。
时不时感叹骑田岭的艰难,时不时让孙山走快点,免得跟不上他。
时不时说孙山体力不行,走路走得斜斜歪歪,让他注意脚下,莫要踩空掉下悬崖。
孙山好想用胶布把钱鹰扬的嘴巴捂住。
现在是谁体弱?明明是他没走几步,就让背夫背着,反倒认为身体力行的孙山体弱。
孙山好想毒哑钱鹰扬。
桂哥儿担着行李,跟在孙山后面,念念叨叨地说:“山哥,累不累?要不要坐在箩筐里?山哥,你放心,我担得动,我力气可大了。”
桂哥儿像极唐僧,密密麻麻地念叨一通,听得孙山如孙悟空一样,脑袋嗡嗡地疼。
有这么一刻,孙山也想把桂哥儿毒哑,好让他跟钱鹰扬作伴。
等晚上,在客栈休息,孙山的双腿一直不停地抖动。
幸好这次回家,什么都没准备,就是准备的药品。用药酒擦一擦,希望能缓解一天的劳累呢。
第二天一早醒来,继续赶路。
好些走路的学子无精打采,有些本来不想找背夫的,最后还是受不了,找背夫背着。
至于孙山依旧我行我素地走路,他就不信走不出骑田岭。
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商贩。
跟着大商贩走路就不一样,虽然路还是一样难走,但途中住宿,吃饭却好很多。
吃得五星级,住得五星级,连服务也五星级。
一路上,身为负责人的刘直延会长和东家钟为方对大家嘘寒问暖,遇到问题也尽量第一时间解决。
孙山感觉两人是那种要做就要做到极致的人。
要么就干脆不做,既然组织了队伍,就负责到底。
不过能这么负责地做,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和金钱。
孙山默默地看着钟为方和刘直延,更加坚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么他就会能结识更有实力的朋友了。
虽然这么想非常市侩,但人嘛,总要现实些的,你帮我,我帮你,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阴似箭流。
再难走的路,终有走完的一天。
穿过湘粤古道,来到宜章,终于把最难走的一段路走完了。
孙山整个人瘫坐在客栈内,拼命地喝水,才缓解身体的劳累。
桂哥儿心疼地说:“山哥,叫你坐在箩筐又不坐,逞能呢。看看现在,累得半死不活,哎,死要面子活受罪。”
桂哥儿眼睛偷偷地看一眼孙山,发现孙山瞪着他,立即闪躲,等了一会儿,又偷偷地瞄孙山,发现还瞪着他,又闪躲。
孙山摆了摆手,让桂哥儿出去,他要好好休息,实在没力气跟活蹦乱跳的桂哥儿说话了。
另一个活蹦乱跳的钱鹰扬走了进来,哈哈大笑:“哎呦,阿山,是不是累趴了?走路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完后,立即灵活地闪躲出去,害怕孙山蹦起来捶他。
吃过晚饭后,刘直延河钟为方过来看孙山,吩咐他好好休息,明天便不用走路了。
刘直延欣赏地说:“孙兄,想不到你能坚持走到底,刘某佩服。”
钟为方赞赏地说:“孙兄的毅力非一般,钟某佩服。”
刘直延、钟为方也请了背夫,全场就孙山一人走完。
两人不禁对孙山另眼相看,想不到瘦瘦弱弱的孙山,体力那么好。
孙山老脸一红,连忙摆手说:“我想挑战一下能不能走完,如今真的走完了,呵呵。”
心里却在想:桂哥儿要担行李,肯定不能再让他背。
一路花钱请背夫要5两,孙山肉疼。
不如自己坚持走完,省了5两等于赚了5两。
孙山有点吝啬,能做的事不想花钱做,他劳苦命,太享受会不自在。
刘直延河钟为方跟孙山聊了几句便散去。
孙山眼珠子转了转,让桂哥儿到附近买些宜章特产带回漳州府。
下面的一段路从玉溪桥底下坐船,不用再爬山了。
桂哥儿领命,跟着钱鹰扬去买特产,无论怎样,不带些手信回去是说不过去。
何况东西放在船上,不用人扛。
第二天一早,大家快速地集合,快速地登船,迫切地想走出湖广省,回到熟悉的广南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船在乐昌坪石老街的码头停下。
孙山踉踉跄跄地登上码头,脚下踏着石板,心情无比的激动。
漳州府,他,孙山,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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