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扇扇,扇扇!”村长爷一叠声的吩咐,又指挥各家人把水都拎回去。
不用他吩咐,各家老头老太太和媳妇就来自家男人围住,喂水的喂水,扇风的扇风。
何毛头媳妇看到男人胳膊上的血,惊叫一声,“咋地了?咋还受伤了?”
“别提了,晦气!”何毛头坐起来,狠狠斜一眼不远处缩着脑袋的刘小蔫。
噼里啪啦把刘小蔫惹得窝囊事儿说了,村里人听得气闷,一眼一眼瞪向刘家方向。
刘婆子正蹲地给儿子扇风,后背被盯的火辣辣,心里却又恼火又害怕。
嘴唇子抖了几抖,看一眼当缩头乌龟的儿子,咬咬牙给大家伙作揖赔礼。
又把马小仙踢起来赔礼。
“俺家小蔫白天推车,晚上又要值夜,这几天没睡过一天好觉,也是太累了,大家伙体谅体谅他。”
刘婆子表面赔礼,实则抱怨,一眼一眼往村长老头那瞅。
要不是糟老头子下的命令,她家小蔫能累成这样,能去打个水就摔倒吗?
小花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至于对他儿子又打又罚的?把儿子累的跟头老黄牛似的。
“村长爷,您看俺家小蔫都累这样子了,估计打不了第二趟水了,能不能麻烦大家伙帮……一把?”
马小仙心里嫌弃男人没用,面上却哭唧唧的求情。
没办法,她就这么一个男人 ,就是再嫌弃,也不能让他累死。
男人要是死了,她们孤儿寡母一准被村里人欺负死。
“马小仙你还要脸不?你好意思说这话?”何毛头的媳妇崔秀花不乐意了,把蒲扇一摔。
站起来指着马小仙骂,又点叨着刘小蔫:“要不是他干畜生事儿,拿小花挡刀。
村长爷能罚他值夜?自己干了王八事受罚受累都该受着。
你还有脸让村里人帮着打水?就不怕小花半夜爬回来索命?”
村里人纷纷点头,“要不是村长爷开口,你们一家老鼠屎早该滚出村子啦!”
桑有福压压手让大家伙先安静,然后冷冷看着刘家人,“不想打水就渴着,到时候别舔着脸来求村里人,就是求也没水!”
“村长,您说啥呢?俺们自己打,自己去打!”刘婆子看村长不似作假,心里怕了。
转身跳脚甩给马小仙一个嘴巴子,“这有你说话的份?瞎喷啥粪?”
崔秀花撸袖子就要去干刘婆子。
个死老婆子别以为她没听懂,还敢指桑骂槐?看她不撕了她!
“媳妇,好了,好了,一会儿还得打水呢。”何毛头赶紧拉住炸毛的媳妇。
这边这么热闹,甜丫却顾不得来看热闹,因为她正被老太太揪着耳朵教训呢。
后背啪啪挨巴掌。
“个死丫头,一转头就不见你人影了,要不是你二奶奶说看到你跟着去打水了,我命都要没半条!”冯老太后怕的手发抖。
声音也跟着发抖,“兔子托生的,怎就溜那么快?你跟着去干啥?瘦的跟个猴似的,能扛水吗?”
甜丫哎呦呦痛嚎,不敢顶一句嘴。
又听老太太骂她瘦猴,她有些伤心了。
您老出气就出气,咋还带人参公鸡呢?
浔哥蹦跶着小短腿去救阿姐,奈何胳膊短腿短,够不到老太太的手,更不能解救阿姐的耳朵。
只能干着急,抱着阿奶的大腿大声替阿姐求情。
“阿奶,别打了,刚才去打水甜丫的胳膊好像又给累着了。
您老赶紧给看看,别再脱臼了……”穆常安看甜丫痛红的脸,好心替她解围。
老太太果然停手了,去检查甜丫胳膊。
这才发现她两个细胳膊连着爪子都在发颤,老太太立马心疼了。
“累成这样,你还非跟着去干啥?奶看看,右肩膀头子疼不疼?”老太太举着甜丫的右胳膊绕圈。
甜丫摇头说不疼,抽空冲穆常安眨巴几下眼睛,算是道谢。
谁知狗男人突然笑了,笑得甜丫心凉。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好心提醒阿奶,“她肩膀头子应该没事,发抖估计是累的。
胳膊累大劲了,得好好揉一下,不然明个一早,这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欸欸,奶一准给她好好按按。”
穆常安心满意足的走了,身后是甜丫一声接过一声的哀嚎。
酸痛的肌肉被大力按揉,那酸爽可想而知。
狗男人果然没安好心,甜丫一边痛呼一边心里招呼穆常安。
休息一会儿,第二波打水的人准备出发了。
穆常安、石头还有雷大几个身板高壮,力气也大,是打水的主力,就没被替换下来,照旧跟去打水。
“辛苦你们几个了,回来阿爷给你们发饼子吃。”桑有福拍拍几人肩膀。
刘家那边就刘小蔫一个男人,他不去的话只能女人去。
刘婆子和马小仙心疼小蔫,把主意打到不声不蔫的李桂香身上。
“李氏,你跟去打水,你二弟累不行了,你个当大嫂的不得帮一把?”刘婆子把家里桶递给李氏,催着人去打水。
看小月还赖在李氏怀里,她过去一把把人扯出来,交给马小仙,“小月交给你弟妹照顾,你赶紧去打水。”
这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冯老太,目光灼灼盯着李桂香。
暗戳戳期待着李氏反抗。
刘婆子都欺负到头上了,再窝囊也该发火了吧?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
结果人李氏默默拎起水桶。
村长爷看的摇头叹气,“你是个女人,力气不如男人。”
“俺有力气。”李氏垂着头解释一句,脚步匆匆跟上打水的人。
“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活该受人欺负!”罗杏儿看的恼火,跟大嫂吴氏抱怨。
话落就挨了公公一个眼刀,她缩了下脖子,闭上嘴巴。
“都别看了,这会有水不赶紧收拾蚂蚱还废啥话?”村长爷把嘀嘀咕咕的妇人都骂一遍。
“奶,赶紧收拾蚂蚱,我胳膊没事儿,不用按了。”甜丫趁机从老太太手下逃离,催着人离开。
看人离开,她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被浔哥扶着爬起来。
“甜丫,这蚂蚱翅膀要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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