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马肉这块儿被石头挡住了光亮,一半能见光一半不能见光,从外往里瞧,压根看不清,她也就随便一点。
谁知穆常安看都不看她,直接摇头,“不行!”
这块儿是他特意分出来留给甜丫家的。
都是好肉,甜丫是个爱吃的,能吃到好肉,她应该能高兴。
再说杀岑光她出了大力,分桑家一块儿好肉理所应当。
他和爹辛苦一场,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
春花娘脸一僵,表情有些尴尬,穆老爹看一眼儿子,出来打圆场,“这块儿也不错。”
春花娘这才脸色好点儿,挎着肉篮子快步走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摆起婆婆谱了?”田氏瞪春花娘一眼,撇撇嘴跟大嫂抱怨,“也不看春花那样子配不配得上常安?
长得又瘦又黑,个头还不高,跟个地耗子似的,哪点儿比得上甜丫?我看也就咱家甜丫配常安……”
里外人田氏分的极清,在家可以吵吵嚷嚷,一旦面对外人,她无条件站自家人这边。
钱氏嘘一声,捂住她的嘴,“乱说个啥?让娘听到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
两家都没提过这事儿,您瞎提啥?传出去不是坏甜丫名声吗?”
“二嫂再叨叨一句,我立马回去跟娘告状,看娘咋收拾你!”孙氏更不惯着田氏,说的也更不客气。
她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
田氏被噎的仰倒,狠剜孙氏一眼,又拿人毫无没办法。
这个四弟妹就是个棒槌,一根肠子通到底,一点儿面子也给她,她还真怕她告状。
老太太的大马勺可不是吃素的,光想想她后脊背就隐隐作痛。
看田氏不吭声了,孙氏哼一声儿没再威胁人。
等了半刻钟左右,就轮到桑家领肉了,不用钱氏开口,穆常安就把分成三块的肉递了过去。
还给亲自放到了篮子里。
穆老爹看的稀奇,看了一眼又一眼,穆常安表情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等人桑家人走了,穆老爹看一眼儿子腿边,那块儿提前准备的好肉果然没了。
臭小子绝对是开窍了!!
妯娌仨人到家,迫不及待对着火光看肉,脸上笑开了花。
田氏最夸张,特特把肉递到甜丫眼巴前,“啧啧啧,快看看这肉,不是腿肉就是肋巴骨肉。
这可都是好肉呀,常安这小子不错,知道向着自家人。”
钱氏也嘴角带笑,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块肉正是春花娘讨的那块儿。
没想到竟是给了自家。
她眼神在甜丫身上转转,该是因为……甜丫吧?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动的心思。
前段时间,光看俩人斗嘴了,那小嘴都跟淬了毒似的,一个比一个会噎人。
这是想通了?
“还算他义气。”甜丫满意的不行,不枉她那拿他当兄弟,“好兄弟就该这样!”
妯娌仨人:……
“阿姐,今晚咱家吃哪块儿?”宝蛋眼里只有肉。
“今晚阿姐给你们做红烧马肉。”甜丫指指中间的篮子,豪气说:“肋巴骨肉都给炖了,今晚咱们敞开肚皮吃。
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耶耶耶,吃肉了,吃肉啦。”宝蛋高兴的手舞足蹈,拉着浔哥几个疯一般转圈圈。
“都炖了?这可有二三十斤呢?”钱氏还有些理智,指指山洞口,“你奶醒了又得炸。”
“咱家就十六口人,炖个十来斤就够,再说还有野菜窝头呢。”孙氏夺过篮子, 称了十来斤割下递给甜丫。
剩下的肉,妯娌仨人默契的拎走,绝对不放甜丫手边。
这和把肉丢狼嘴边有啥区别?
放任这丫头胡来,娘一醒,家里又得乱套。
娘生气,她们仨也别想得好,一准也得被收拾。
毕竟是当婶娘的。
甜丫:……
好吧,她被剥夺了支配马肉的权利,不过十来斤也够了。
想起这块儿肋骨肉是穆常安特意给她家留的,甜丫决定今晚对他好点。
喊浔哥过来说:“去分肉的地方问问,穆家的肉分好了没?分好了割几斤过来。
今晚咱们两家一起吃,省的他们做了。”
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擅长做饭的,做的一个比一个难吃,还是别祸害好肉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浔哥大声保证,甜丫想起什么又喊住人,“对了,让你常安哥再刮点马油下来。”
马身上没有多少脂肪,也就屁股、腹部和皮下有些脂肪。
炒肉没有油不行,她得炼点儿马油出来。
队伍里火把也不够了,有了马油,可以多做几个火把出来。
洗好的马肉切成麻将块儿备用,肉还没切好,甜丫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浔哥回来了。
头也不抬的说:“你常安哥咋说的?”
“他常安哥亲自把肉送来了。”木桶落地发出一声闷响,甜丫意外的抬头,果然是穆常安,“你咋亲自来了?
浔哥呢?肉分完了?”
“肉都切好了,分肉交给爹和石头就行,爹说不能白吃饭,让我来搭把手。”穆常安神情自若,应答如流。
从桶里把洗好的一块儿马肉拿出来放案板上,“这是我们三人的口粮,麻烦你了!”
穆老爹:他啥时候赶臭小子过来了?
甜丫只觉头顶一暗,案板对面就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大块头身子蹲在小小的案板旁,看着滑稽又搞笑。
看穆常安自然的用腰间的小刀切马肉,甜丫拧眉上下看人,“你咋回事?今天不太对劲儿呀?
啥时候这么好脾气了?还想着来帮我?”
亲自把肉送来就算了,还跟她说麻烦了,这些话以前可从没听狗男人说过。
“切多大?”穆常安低垂着脑袋,不和人对视,反问道:“对你好点儿还不行?你这人也真是……”
他怀疑这丫头有受虐倾向,有人对她好还能不习惯?
甜丫翻个白眼,点点切好的马肉,“这么大就行。”
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问了。
“马油也切块?”穆常安暗松一口气。
“嗯呐!”
桑同文拎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拎着水桶的手又紧了紧。
心里升起一股挫败感,好像无论他干啥,都插不进两人之间。
“傻子,想要就去争啊。”吴氏叹气,接过水桶推儿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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