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当咱们是土匪了。”石头嗤笑一声，指指身后的驻扎地，“你们爱干啥干啥，别从我们休息的地经过就行。”说罢，雷五压着一个面色泛白的瘸腿汉子出来，用力一推把人推到赵金福等人面前，“带着人滚！别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再敢往俺们驻扎地跑，老子不介意帮你们剁了他。”李瘸子被推的一个踉跄，趴到地上，爬起来就往赵金福那边跑。赵金福嫌弃的看一眼李瘸子，刚才就是这家伙先看到蛇的，谁知道他这么怕蛇。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尖叫着跑出去，还冲进了桑家庄那伙人休息的地方。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各位兄弟见谅，我们没有得罪的意思。”赵大川拱拱手赔笑脸。穆常安没说话，眼神凌厉的扫一遍对面的人，摆手让石头几个放行。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了。人一走，石头举着火把，往竹林里转悠一圈，拎出三条被打死的蛇。两大一小，通体翠绿色，在火把下泛着油绿的光泽。“啧啧啧，这蛇真好看，不怪他们把它当毒蛇。”石头感叹两声，有些可惜的道：“可惜不认识，不知道有毒没毒，不太敢吃。不然炖一锅蛇羹再好不过了。蛇羹可鲜溜了，听人说对身子是大补呢。”穆常安本来不甚在意，听他说大补，他眉头一挑，接过三条蛇，对着火把仔细看看。蛇头是椭圆形，不是三角形，眼珠子也不是红的，这不是竹叶青，倒像是无毒的小翠。他拎着三条蛇，转身就走，“回家。”“欸？拎回家干啥，有没有毒不知道呢？”“没毒，能吃。”穆常安懒得多解释。甜丫瘦跟麻杆似的，这蛇正好给她炖了，让她好好补补。另一边，雷五带着巡逻的人，亲自看赵金福等人回了对面，这才回营地。“呸，真t娘的晦气，白跑一趟，屁都没逮着。”申瞎子朝对面吐口唾沫，揉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很是不满。“这一天天光闻对面的肉香味儿了，馋死老子了。”另一个汉子开口，话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不少人跟着点头，齐齐看向赵家三兄弟，“赵大川，你一天天让老子们忍着，到底啥时候能动手啊？老子们可等不及了，这深山老林子，不动手还等啥？”“就是，反正咱们有老鼠药，直接给他们投毒不就行了？”只要对面这些人死了，那些粮食、银子和肉不都是他们的了。他还用得着每天苦哈哈的喝野菜糊糊，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下肚不出一个时辰，撒泡尿就啥也没有了，饿的人心慌。赵金福和金喜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不想忍了，反正现在进深山了，死多少人外面都不会知道。“嘴皮子一吧嗒，你们倒是说的容易，咋下毒？什么时候下？怎么下？万一被发现了咋办？咱从哪边靠近那些人，咱不得有个计划？”赵大川恨铁不成钢的，“没个计划 ，咱们还没靠近，就得被那些巡逻的人发现。人家有近二百人，咱们才多少人？大剌剌冲过去就是送死。”这话一出，一群愤愤的汉子哑火了，就连赵金福和赵金喜都不说话了。“有灰面和豆面，虽然吃不饱，但是也不至于饿死，咱得等机会。”赵大川看他们不吭声了，神色跟着缓下来。赵大川还以为这个机会要等很久呢，没想到很快他就等来了机会。穆常安拎着三条翠绿的蛇回来，可把一群小孩稀罕坏了。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不敢动手，就用树枝子戳三条死蛇。田氏三个，看到蛇就怕的不行，恨不得离八百里远，听穆常安说能吃，她仨齐齐打个寒颤。“谁爱吃谁吃，我不吃。”田氏头摇成拨浪鼓，看宝蛋挑着小翠过来，她一个猛子窜起来，“桑宝蛋，你皮痒了？”宝蛋贼兮兮举着棍子又靠近几分，下一秒屁股上就挨了亲爹一脚。二庆一手拎桶，一手拎着娃脖领子，给人转个方向，“滚一边玩去。”笑笑闹闹，桑家笑声不断，甜丫坐在石头，一手拿桃一手拿着话本子看，嘴角带笑。好久没这么放松了。穆常安想插话，但是不识字，他心里第一次萌生认字的想法。这样他还能跟她有话聊。吭哧半天，他憋出一句，“我看你挺喜欢吃桃子和葡萄的？”“挺甜的，好吃。”甜丫视线落下书上，头也不抬的回一句，又指指陶碗里的果子，“还有呢，你想吃就吃。”甜滋滋的东西，穆常安不咋爱吃，摆摆手道：“我知道浔哥几个在哪摘得，明天再去摘点儿。”甜丫敷衍的嗯嗯两声，正看到起劲，她一门心思都在书上。穆常安心里又是一叹，以前不喜欢她，他还能跟人斗斗嘴，现在喜欢上人以后。他都不知道怎么和人说话了，更不知道如何讨人欢心。他起身，揪走看蛇的浔哥说：“以后你教哥认字。”“啊？”浔哥懵懵的，事儿太突然了，不解抬头看人，傻乎乎的问，“同文哥不是在教我们读书吗？常安哥跟着他学不就行了？”他们每天都得学最少两刻钟，就连铁蛋现在也认识几个字。穆常安一噎。他现在看桑同文哪哪都不顺眼，咋可能跟他学认字？那不是给他笑话自己的机会吗？再说那小子也不一定乐意教自己。对上小娃清透晶亮的眼，他胡诌一个借口，“你们一群小娃子，哥这么大人了，咋好意思跟着一起学。”浔哥恍然，原来常安哥是不好意思啊。他小大人一般垫脚，拍拍他的胳膊，保证道“常安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教会你认字。”“婶子，甜丫？忙着呢？”李氏端着碗过来，碗里是洗好的几串紫葡萄，“这是今个我和小月找到的，家里没啥好东西。我看甜丫挺喜欢吃，就送来一碗。多亏甜丫的法子，我们娘俩才能抓住这么多竹鼠。”田氏、钱氏、孙氏几个同时看过来，对于李氏来感谢她们不意外，但是看到她身后的马小仙她们眼里都是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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