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肉被切成手臂长、三指宽的肉条,切好的肉条泡进盐水里腌肉。
熊肉腌渍的时间,男人把熏鱼的架子抬出来,擦干净备用。
七百多斤肉,二十来个汉子切了半个时辰才切好,盛肉的盆都用完了。
切好的肉,一盆盆抬到溪边清洗干净泡盐水里,头一波腌渍的熊肉这会儿都腌好了。
妇人们炖上自家的熊肉,又赶忙过来挂腌好的熊肉条。
甜丫洗好出来,熊肉干已经开熏了,空地上也没剩啥人了?
除了巡逻的人,别的人都去睡觉去了。
石头端脏水出来,看到甜丫说,“常安哥带血的脏衣服换下来了,身上我和穆叔也都给哥擦干净了。
哥睡这么久了?脸有些红,你再给看看去?”
甜丫闻言点点头,把听声出来看的冯老太赶回去睡觉,她径直去穆常安的屋子。
穆老爹今个也累的够呛,这会儿正闭眼靠在墙上打瞌睡,门一开他就惊醒了。
“穆叔,您和石头去休息吧,常安这边我守着就行了。”这人伤口都是她处理的,穆叔和石头也不会处理。
遇事还得喊她。
主要她怕人夜里烧起来,到时候她得给人喂退烧药和抗生素,这些药都是见不得光的。
更不能让穆叔和石头知道。
穆老爹有些犹豫,守病人可是个熬人的活。
石头拎着一桶水进来,把泥炉上的两个罐子都灌上水,慢慢烧着。
要是甜丫需要水,可以随时用。
再起身,他拎着空桶,顺手把穆老爹一起拽出门,笑呵呵对甜丫说:“那常安哥就麻烦你啦。
你心细也会处理伤口,我俩还真不一定弄得来。
我和老叔就在隔壁屋子,有啥事就喊一声。”
穆老爹被强硬的推出门,又被推着回隔壁,进了屋,他气的踢人一脚,“兔崽子你干啥?没看到甜丫眼下都发青吗?额上那伤又青又肿的?
守夜多熬人啊,那丫头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她不累啊?”
还有一点,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他怕村里人看到说闲话。
虽然他和冯老太都认定俩小辈亲事板上钉钉了,但别人不知道啊。
“嘘,叔你小点声儿。”石头凑近贼兮兮的说,“常安哥对甜丫啥心思您也不是不知道。
再说常安哥这次的伤还是因为甜丫受的,现在甜丫心里正愧疚,让俩人多相处相处,那感情不就来了?”
他也算了解常安哥,他哥醒过来看到甜丫绝对能乐出一口大牙,俩人一来二去说几句,还能培养不出感情来?
石头也知道穆叔担心啥,他让人安心。
摁着肩膀把人往床边推,“常安哥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他是绝不会做伤害甜丫的事儿。
再说他现在昏迷着,能干啥?啥也干不了啊,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穆老爹哼一声,想想石头的话,到底没说啥,穿着衣服躺下了,要是隔壁有什么动静,他能第一时间过去。
石头倒是不咋担心,没一会儿就开始打鼾,高一声低一声,跟公鸡打鸣似的。
隔壁屋子,趴在床上的穆常安就这么被吵醒了。
甜丫正蹲在床边查看人的伤口,缝的线没崩开,伤口也没有裂开流血,就是红的厉害,伤口周围的皮肤都是滚烫的。
伤口检查完,她转悠去床头探手摸人的额头。
一抹一手汗,脸上也都是汗,估计是疼的。
看到人眼睫颤了几下,她惊喜问,“醒了?感觉咋样?头疼吗?饿吗?渴吗?”
穆常安不单是被吵醒的,更是被疼醒的。
这个朝代可没有麻醉药,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即使睡梦里,也依旧能感受到。
所以他睡得不安稳,勉强睡了一两个时辰就醒了。
“没事儿,啥时候了?你咋没睡会儿?”穆常安一动,牵动后背的伤口,整个后背包括肩膀前胸都撕扯的疼,他暗吁一口气。
甜丫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才不信他说的话,拿一个枕头给人枕在头下面,让人趴的舒服些。
打湿帕子给人擦额上的汗珠,“别管我了,我好着呢,饿了吧?罐子炖的有鸡汤和鹿肉汤,我待会儿给你盛一碗过来。”
后背疼的穆常安睡不着,躺了这么久,他腿发僵想起来动动。
“别动,一动必然扯到后背的伤口,要是缝线崩开了,你又得遭罪!”甜丫瞪眼警告人,又拿出一床褥子,慢慢塞进人前胸下面。
头那块儿又多枕一个枕头,让人稍微趴高一点,这样也舒服点儿。
烧开的水一直温着,她倒一碗给人端过去,“先喝水,你现在有些发热,得多喝水。
罐子里的鸡汤和鹿肉汤我都给你热热,里面下点儿汤饼,你待会儿吃几碗……”
穆常安侧头听着甜丫絮絮叨叨,昏黄的光晕打在纤细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一抹倩影。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人转悠,身子跟着飘飘然,后背的伤好似都不咋疼了。
“傻笑啥?喝水。”甜丫纳闷盯着人。
穆常安回神,接过碗,手却抖了抖,眼看要端不住碗,甜丫叹口气接过碗。
视线在人没受伤的两个胳膊上打转,胳膊都不能动了?
“后背的伤太重,连带胳膊都疼,疼死我了……”穆常安掩饰般的闭眼,虚虚的说。
眼睛却悄咪咪睁开一条缝,看到甜丫眼里的心疼,喂到嘴里的白水都是甜的。
人趴着,用勺子喂水很不方便,水时不时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穆常安被伺候的又享受又难堪。
一碗水喂完,甜丫起身出去,折了几根麦秆进来,重新倒一碗水,洗干净的麦秆插进去,端过去让男人吸着喝。
穆常安:……
泥炉上的鸡汤和鹿肉汤咕嘟嘟冒泡,肉香味在屋里弥漫。
甜丫用布垫着掀开盖子,把切好的汤饼丝(面条)倒进陶罐里。
汤饼丝滚三滚,甜丫又撒一把荠菜进去,一碗有肉有面有菜的滋补汤饼就做好了。
鹿肉和鸡肉的甜丫各盛一碗放到窗边晾着。
窗户开了两指宽的缝隙,一方面通风,一方面是散味儿。
屋子不大,加上有伤患,要是一直不通风,也会滋生细菌,所以还得通风,不过不能让伤患吹着风。
她又给人身上盖了一层布单子。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5_175299/274098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