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晚没回答，经过她，走向楼梯，去了一楼大厅的缴费处。
住院费缴完那一刻，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去护士站借了纸笔，写下欠条。
凌晨三点，陈聿散场回到了公寓，他没开灯，借着月光脚步漂浮进到卧室。
躺在床上，他下意识呢喃：“晚晚……”
迟迟没等到甜声的回应，也没有往常柔软的怀抱，陈聿不禁拧起眉，想起了在包厢的事情，还有那一巴掌。
人又瘦又小的，打的还挺疼……
他缓缓坐起身，看了眼空荡荡的卧室，才拿起手机。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他表情有点烦躁。
这是第一次，这么晚了，姜妤晚还没有回来。
不是要钱，怎么现在也没了影？
陈聿觉得她很傻，和他真的闹起别扭，谁会给她钱，到最后还不是来求他。
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他信心十足能够保证，姜妤晚一定会在天亮回来。
不过，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
陈聿冷哼了声，又想起朋友的话。
“姜妤晚这次一定伤心了。”
再伤心又能怎样，离开他，她又该怎么生活。
走进浴室，看着镜中自己脸上那道淡淡的巴掌印子，陈聿心里又来了火。
就是这几年惯的她！
这次他怎么都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清晨，一缕阳光晃在眼睛上，姜妤晚坐位椅子上，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惚。
想起陈聿，她心底蔓延出一抹苦涩。
耳边不断传来李丽的声音：“你不傍着陈聿，我们这一家就彻底完了！”
她不想再听下去，握紧手中的欠条，起身离开医院的时候，给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发了第一条消息。
【周先生谢谢你，晚上方便见一面吗？】
大约过了半小时，姜妤才等到他的回复，只有简洁一句。
【可以，地点你定。】
姜妤晚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回到学校，室友看到她，笑着问：“昨晚很幸福吧。”
姜妤晚笑不出来，努力平静地说：“我和陈聿分手了。”
她脸色不算好，但赵雨却是不以为然，慢悠悠开口：“这次为什么呀？”
“他腻了。”姜妤晚如实回答。
“啊？”赵雨这次的表情有了变化，但依旧没有认真，而是笑着说：“这个理由是陈大少爷第一次用啊。”
这三年里，她跟着见证了陈聿和姜妤晚提出的各种借口。
心情不好，陈聿提分手。
天气不好，陈聿提分手。
姜妤晚和别的男生笑了，陈聿提分手。
各种奇葩理由层出不穷，最后都是姜妤晚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这位大少爷哄好。
就是印证了那句话，被爱的有恃无恐。
她其实也替姜妤晚觉得不值，但看着姜妤晚那么痴心，只好放弃劝阻的想法。
赵雨看着她失落的神情，单手托腮，平常地问：“晚晚，这次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他和好？”
姜妤晚眼里情绪微微波动：“这次是真的分手了。”
在这三年的感情里，她很累了。
赵雨弯唇笑了笑，没把她的话当真：“走吧，今天还有早课呢。”
她觉得姜妤晚最多忍到下午，就会去找陈聿。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姜妤晚魂不守舍和她简单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赵雨觉得姜妤晚一定去找陈聿了，轻叹了一口气。
而她刚离开，赵雨就收到了一条消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姜妤晚呢？】
这种质问的语气，一看就知道是陈聿这位大少爷发来的。
姜妤晚抵达兼职工作的地方时，满脑子都是晚上应该怎么和周简知交谈。
“妤晚，这瓶酒水送到0321。”
领班交代了她一句，就去忙别的了，姜妤晚没多想，端着酒水朝包厢走去。
但当她推开门口，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央的陈聿。
他这次怀里倒是没了女人。
四目相对。
姜妤晚率先收回目光，她没想到，会在这家餐厅遇到陈聿。
往常陈聿去的地方都是热闹的，基本很少来这种清调的地方。
看到她，包厢内一阵唏嘘。
陈聿侧了下身体，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问：“姜妤晚，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大出息，不是要乖乖找我了？”
但那一巴掌他可不白挨，等会儿得让她长长教训才行。
姜妤晚把酒摆好，没有应声。
陈聿目光落在她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上，眸色变了变，继续开口：“过来。”
姜妤晚抬眸看他，眼睫微颤了颤，问他：“有事吗？”
陈聿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语气没了几分耐心：“姜妤晚，别闹的没完没了。”
包厢里很安静，目光纷纷落在姜妤晚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姜妤晚一定是来赵陈聿的。
姜妤晚敛下眉眼，声音不变：“如果没事，我就先去忙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
见她来真的，陈聿脸色渐渐沉下：“站住。”
姜妤晚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姜妤晚，来这儿不就是找我的？”
陈聿的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差不多就行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听到他的这句话，姜妤晚缓缓回头看他，包厢昏暗，他眉眼低压，看不出什么情绪。
如果是往常，她一定会借着台阶跑着下去，但现在不是了，她沉默几秒，缓声开口：“陈聿，我们已经分手了。”
随着她话落，陈聿脸色倏地沉下，笑的讥讽：“成啊，你可真有能耐！”
他给的台阶不要，他就看看她能犟多久，她医院里那个奶奶能等多久！
陈聿笃定她离不开自己，毫无顾忌开口：“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姜妤晚收回目光，走的头也不回。
门被关上，包厢的气氛渐渐凝结。
所有人都看着陈聿脸色。
“看我干什么，喝啊。”
陈聿点了支烟，不在意笑了笑：“一个不想干的人，没必要坏了心情。”
有了他这句话，人们才开始畅所欲言。
姜妤晚一直到下班，都没再看到陈聿，只是听同事八卦地说，他们的包厢里进进出出不少女人。
她没心思去想，只是发愁该怎么还给周简知这笔钱。
下班后，她到约定的餐厅时候，刚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走到他面前，姜妤晚表情不自然看他，和他打招呼：“周先生。”
听到这道温软的声音，周简知轻挑了下眉，放下手机，抬眸看她。
他没先开口，等着她先说。
姜妤晚放在腿上的手紧紧蜷起，好一会儿，才没什么底气地说：“住院费……我可以分开几笔还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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