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侍郎无奈地叹气:“我又能怎么办呢?今日早朝,皇上无故斥责了我,要不是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怕是连侍郎之位都保不住了。”
汪家母女同时愣住了。
汪可春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安容锦是瞎子,她一定不知道是自己弄湿了岸边的石头。
她悄悄给太子写了封信。
两日后,太子从通州西营回来,丢下正经的未婚妻不管,天天跑到汪府献殷勤,汪府这才热闹起来。
安容锦不管这些,她明面上在家安安静静地养病,任何探视的人都被拦在门外。
实际上,她夜不能寐。
一闭眼不是刀山就是火海。
她知道自己的心结所在,也知道自己的敌人有多强大。
悬在脑袋上的闸刀依旧存在,她怎么睡得着?
这几天,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要不要将前世的事情告诉家人以及皇后娘娘。
如果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但当她试探地问父亲:“为何当初坐上龙椅的人是赵川?”
安国公无所谓地说:“你爹我是大老粗,打仗还行,让我天天批奏折,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姑父文武双全,更得文臣拥戴。”
“那赵固叔叔呢,他是怎么死的?”
安国公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这不是你该问的。”
安容锦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把真相说出口。
“还有,以后不可直呼皇上名讳,他再宠你,也是君臣有别。”
正巧安世子来看妹妹,一进屋就囔囔道:“真是气死本世子了!”
安国公一巴掌呼在儿子脑袋上,“瞎囔囔什么?吵到你妹妹休息了。”
“外头都传开了,说太子心里只有汪良娣,还说王良娣落水就是妹妹害的,听听,这像话吗?”
安世子继续叨叨,将外头的流言学给安容锦听。
安容锦无动于衷,比这更难听的话她听得多了。
安世子却急了眼,“呸!太子瞎了眼吗?把外头的野花野草当成宝,我这就去找他!”
听着他风风火火地离开,安容锦暗暗摇头。
兄长这样的性子,如果得知那样的大秘密,怎么可能守得住?
宫里那位如果知道秘密泄露,恐怕会把计划提前。
“闺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国公见女儿一直皱着眉,而且面色苍白,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都说女儿只是着了凉,可女儿还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安容锦靠在父亲身上,突如其来的伤感让她落下泪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让别人哭。
可想到安家最后凄惨的结局,安容锦很难笑出来。
“女儿啊,你……你别哭啊,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安国公笨手笨脚地给闺女擦眼泪,“那个,太子是太不厚道了,等为父去教训他,男人嘛,都是惦记外头的小妖精的。”
安容锦吸着鼻子说:“爹,我不想嫁给太子。”
“好,不想嫁就不嫁。”安国公回答得铿锵有力。
他们安国公府根本不需要用后位来巩固权势。
外人都说安家霸道,即使女儿瞎了眼,也要让她成为皇后。
自古以来,哪有残疾的皇后?
可安国公想的是:他的闺女,想当太子妃就当太子妃,不想当太子妃,皇帝赐婚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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