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唐时锦?”

    妇人抬眸,与唐时锦的目光对视上。

    唐时锦微笑颔首,“我是,这位夫人是要看相算命还是买符啊?”

    妇人打量着她,没想到唐时锦是个这么稚嫩的小姑娘。

    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可那双眸子,倒是清冽,好似能洞悉人心。

    妇人道,“你既会看相算命,难道看不出我来的意图?”

    唐时锦微微挑眉。

    这妇人的话头,似乎藏着针锋。

    不过她并不介意,清冷的目光从妇人面上扫过,微笑道,“那我就给夫人看一看。”

    “夫人你天庭饱满,面中富足,可见你此生富贵,但美中不足,观你子女宫微薄,想必是子女缘浅,夫人不是为了自己来的,是为了子女来的吧?”

    妇人一愣。

    她竟说对了?

    她确实此生富贵有余,名声,地位,都不缺。

    却唯独,只有一个幼子,生来体弱多病。

    就像唐时锦说的,子女缘浅。

    这下,妇人也不端着了,放低了姿态道,“唐姑娘果然能看会算,我正是为了我儿来的,我儿天生体弱,近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性情大变,变得都不像他了……我担心,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我儿,还想请唐姑娘随我去看看。”

    唐时锦眯起眸子,然后指尖捏了个印,轻轻一弹,一缕淡淡的金光便打散了妇人身上的黑气。

    “你身上沾染了些邪气,但你并未被邪祟侵扰,应该是在你身边亲近之人身上沾上的。”

    并且这邪气很熟悉。

    妇人看不见自己身上的邪气,但她能感觉到,唐时锦指尖一弹之后,她身上那股沉重感消失了。

    浑身轻松了不少。

    “只要唐姑娘能解决我儿身上的邪祟,我必有重谢。”

    唐时锦勾唇,缓缓笑开,“好说,夫人既找到我,便是你我的机缘,我一定尽力。”

    妇人松了口气,“还没同姑娘说,我是……”

    “我知道。”唐时锦笑看着她,“你是安国公夫人。”

    “唐姑娘认识我?”

    唐时锦摇头。

    安国公夫人看她背上一个小布袋,那布袋扁扁的,小小的,但她却看到,唐时锦把一大把符箓塞了进去。

    然后还有画符的朱砂和笔,一并塞进去。

    接着是桃木剑,还有各种妇人叫不出名字的法器,都塞了进去。

    惊奇的是,那布袋竟一点变化也没有。

    还是又扁又小。

    仿佛方才那些东西,都塞入了无底洞似的。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唐时锦一抬头,看到安国公夫人盯着她,她不甚在意的拍了拍随身小布袋说,“这都是我吃饭的家伙,今日天气不错,拿出来擦擦灰,夫人见笑了。”

    安国公夫人心底突然就燃起了一丝奇异的希望。

    她觉得,唐时锦或许可以治好她儿子!

    “唐姑娘算到我会来?”

    唐时锦点点头,“我算到今日会有贵客上门,夫人,话不多说,我们快走吧!”

    “唐姑娘似乎很着急?”安国公夫人笑了笑。

    “倒也不是着急,只是,我算到会有贵客上门,也算到,会有麻烦精上门,而我不想瞧见碍眼的。”

    安国公夫人似懂非懂。

    却也没再多问。

    交代大徒弟看店,唐时锦便走了。

    安国公夫人瞧了眼她口中徒弟,竟是尚书府的大公子。

    谢家肯让儿子跟着唐时锦学道,说明唐时锦定是有能耐的。

    果然就在唐时锦走后不久,魏乾就上门了。

    并自称是魏家人,要请唐时锦救人。

    卦店里只有谢恒,谢恒上下扫了眼这个瘸着脚,却趾高气昂的人,好没气道,“我师父不在,你请回吧。”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态度!我祖母可是唐时锦的长辈,祖母请她,她敢不去?你只管告诉我,唐时锦在哪就行!”

    谢恒看着他,像在看白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师父不在,要是还听不懂,你就出门右拐,那里有家医馆,去看看脑子吧。”

    魏乾听出他话中的嘲讽,脸色有些气恼,“你敢骂我?”

    “我骂你了吗,我只是建议,建议你去看看脑子,我师父的长辈,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的吗?”

    谢恒哼笑。

    魏乾气的咬牙,唐时锦的徒弟跟她本人一样,嘴毒!

    知道请不到唐时锦,魏乾气急败坏的离开。

    …

    “唐姑娘,这边请。”

    那头,唐时锦跟着安国公夫人,到了国公府。

    国公夫人在前面给她带路。

    唐时锦在踏进国公府的第一眼,就兴奋了。

    紫气的气息。

    好浓郁。

    她清冽的眸光发亮,嘴角扬起笑意。

    安国公府,有点东西。

    国公夫人领着她到了一处谢水楼台的阁楼之下。

    唐时锦抬眸望去,阁楼一共有三层,盖着金瓦琉璃,好不奢华。

    更好的是方位和风水。

    “阁楼面朝东南,聚风聚水聚八方灵气,最适合养病之人居住。”唐时锦赞了声,“我没看错的话,此处还藏了个阵法。”

    她摸了摸下巴,继续道,“是聚阳阵吧,为阳气弱的人聚集天地之阳气,是整个国公府风水最好的地方,看来贵公子这里的格局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这阵法,瞧着有些眼熟啊。

    “唐姑娘果然好眼力。”

    安国公夫人道,“小儿体弱,我们寻过许多法子想养好他,但都……我儿五岁那年,他父亲便请回来一个云游四方的道人,这里的风水也是那道人设下的,他说的话,同唐姑娘方才说的一样,这里聚风聚阳,适合我儿养病。”

    说到儿子,安国公夫人就忍不住抹了抹泪,可见是心疼儿子。

    然后露出一个歉意又得体的笑,“唐姑娘,让你见笑了。”

    唐时锦摇摇头,“你们请回来的道人,是道尊吧?”

    “唐姑娘这也是算出来的?”国公夫人惊讶了。

    “不是。”唐时锦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这聚阳阵瞧着眼熟,像是与我师出同门。”

    “原来你与道尊是同门!”

    国公夫人这下彻底信她了。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侍女,侍女手里端着空了的药碗,“夫人回来了。”

    “御龙怎么样了?”国公夫人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唐时锦微微挑眉。

    小侍女轻声说,“小公子刚喝了药,睡下了。”

    国公夫人点点头,她摆摆手,侍女便退下。

    如果是平时,儿子睡了,她便不舍得去打扰儿子。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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