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为难,“可是……”

    “你放心,公主要是罚你,我替你受着!”陆琳非常大气的说。

    侍女微叹。

    倒不是怕公主罚她。

    而是……

    罢了。

    看陆姑娘,似乎也是怀着善意来的。

    如果能跟公主相处的好,兴许公主能多个朋友呢。

    公主过的太寂寞了。

    身边没有亲人朋友。

    总是一个人。

    这么想着,侍女便放陆琳进来了。

    陆琳进门时,回头冲着街上某个角落眨眨眼。

    马车上,陶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公主,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萧落没起身是真的。

    平日她闲时,就会躺在窗户下的矮榻上,安静的看些闲书打发时间。

    陆琳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副美人安静,遗世独立的画面。

    美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安静的在榻上看书,脸上未施粉黛,却肌肤雪白莹润,一头青丝也垂直散发,自然的披散在身后,陆琳不自觉垫着脚尖努力瞄过去,似乎是想看看,公主头发上还有没有被火燎的痕迹。

    却见七公主偶尔翻动书页,窗外有个梨树还是什么树的。

    树上的小花已经要掉光了,稀稀拉拉的偶尔飘下几片叶子。

    落在公主的书页上。

    会被她轻轻扫掉。

    都说七公主冷情,可她扫落叶,分明都那样温柔。

    陆琳眼睛都看直了。

    “陆姑娘,请稍后。”侍女提醒她,陆琳才回过神来。

    萧落注意到有道目光,炙热的盯着她,她微微蹙眉,抬眸便见陆琳一脸痴迷样。

    陆琳手里抱着比她还高的礼物。

    歪着头,冲她露出脸来。

    这个小姑娘,有些眼熟。

    “公主,陆姑娘来了。”侍女近身道。

    萧落淡淡,“你好像有些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她说过,公主府不需要那么多客人。

    “公主恕罪,奴婢……”侍女跪了下去。

    门窗都是开着的。

    陆琳在门外瞧见了。

    她哒哒哒跑到门口,探头探脑的伸出半个身子道,“公主,是我求她让我进来的,您能别怪她吗,要怪就怪我吧!”

    萧落淡淡。

    侍女便起身,退到一旁侍候。

    陆琳抱着比人还高的礼品,费劲巴拉的摆在萧落面前道,“公主,我是来谢你救命之恩的,这些礼物,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也不知道公主喜欢什么,所以就尽可能的每样都选了点,公主若要罚她,我替她受罚,说好了的!”

    陆琳拍拍胸脯,仗义道。

    “是你啊。”萧落记得她了。

    相国寺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小姑娘。

    陆琳点头,“是我是我,公主你的手,你的伤没事吧?”

    “无事,礼物留下,你请回吧。”萧落神色如常。

    她没梳洗,也不太体面,就不招待了。

    留下礼物,只是了结这所谓的恩情,便让陆琳不要再纠缠的意思。

    但,陆琳却没懂,她拧眉道,“公主伤的那样重,怎会无事,我伤不及公主,都养了这么些时日,何况公主呢,公主就不要逞强了。”

    萧落:“我确实没事。”

    那点小伤,早就痊愈了。

    可陆琳不信,她被砸伤了脚,到现在才能下床。

    公主当时双手伤的那样重。

    即便好了,只怕也要留疤的。

    所以陆琳今日特意带来了上好的除疤药,“公主,我们都是女子,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见外的,我给公主带了药膏来,能祛疤的。”

    “我给公主抹药吧!”

    话音落,她便抓着萧落的手看了起来。

    萧落愣了愣,陆琳已经抓着她的手看了又看。

    然后露出震惊的神情,“竟然一点疤痕都没有?”

    这小姑娘,怪热情的。

    瞧着倒是没什么坏心。

    “现在相信了吧,本公主没事。”萧落好笑。

    陆琳明白过来,“是我糊涂了,公主府上定是不缺好药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小姑娘看上起天真憨厚,萧落说,“能放开本公主了吗。”

    陆琳抓着她的手,上看下看,还摸了摸,光滑细腻,小姑娘惊奇的不得了,“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公主用的什么药膏,也太神奇了!”

    萧落扯了扯嘴角,她的血,就是最好的药。

    “就是公主的手,有些凉啊。”陆琳嘀咕了一句。

    然后,她的手指不经意间,似是搭在她的脉搏上,随即,她眼神一变,手指忍不住轻轻一颤。

    “怎么?你是在给本公主号脉?”萧落眯起眸子。

    陆琳连忙摆手,堆起笑脸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公主手有些凉,想给你暖暖!”

    “不必,陆姑娘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萧落再次送客。

    陆琳有些局促的站起来,拿出最后一个礼物,“公主,这是从相国寺求来的姻缘符,送给公主,请公主别嫌弃。”

    说罢,她便将折成荷包的姻缘符塞到萧落手里。

    然后,微微屈膝道,“陆琳告退,改日再来看公主。”

    陆琳走的匆忙,萧落摩擦着手中的姻缘符,若有所思。

    侍女以为,公主会让她们将符箓拿去扔掉。

    不想,公主竟收下了。

    出了公主府的陆琳大大松了口气,公主其实不知道,她会号脉。

    陆琳学过医。

    公主方才的脉象,分明不对。

    公主的面色和脉象,都透出气血亏虚,尺脉沉细,游走无力,这脉象对女子来说,并不是好现象。

    很有可能……导致女子不孕!

    同时,萧落假寐时,陷入一个梦境。

    梦中,宾客满堂,红绸漫天,大红囍字悬于高堂。

    而她则一身嫁衣,视线略显模糊,因为头上好似是盖着红盖头。

    ‘恭喜恭喜啊。’

    周围全是贺喜声。

    萧落心口微沉,她在成亲?和谁成亲?

    她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纱,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死白的脸!

    是文涛。

    萧落猛地被吓醒了。

    “是梦?”她沉了口气,还好,只是梦。

    随即,她又自嘲笑笑,她大白天的做百日梦,竟还是个噩梦。

    可她却没注意到,身上的姻缘符冒出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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