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声碾过青石地面的声音传入宋听禾的耳朵里,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眼中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来时的冰冷。
她走到谢鹿苍的面前,想到过往种种,她以为他会对她坦诚相待,可最后还是她奢望了这份本就是交易得来的情谊。
“啪”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正堂的安静,宋听禾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男人,等着他的解释。
谢鹿苍的脸因为惯性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灼烧着他的皮肤,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平静:“我是太给你脸了。”
齐时安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好友老谢的脸可不是谁都能打的,这传闻中的陆夫人竟然上来就是一巴掌,倒是满足了他之前的好奇心。
这女人够辣,怪不得老谢念念不忘,这脾气和性子真真的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宋听禾冷笑一声:“是啊,你递过来了,我不接着岂不是不好。”
“烈,够烈,够辣,怪不得老谢上心了。”
齐时安笑呵呵的说道,看向宋听禾朝她招了招手:“在下户科都给事中齐时安,见过陆夫人。”
谢鹿苍压下眼帘,一身低气压,也不知是齐时安的一句陆夫人让他不爽,还是因为宋听禾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低声道:“还不走?”
齐时安噤声赶紧转身离开。
宋听禾的视线再次落在谢鹿苍的身上:“你和长公主什么关系,何幕莹和你做了什么交易,宋家之事长公主参与了多少。”
谢鹿苍幽幽抬眸,黑沉的眸子看着宋听禾,没有解释:“我说过让你不要插手侯府之事,侯府之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宋听禾深吸一口气,忽然朝着谢鹿苍大吼:“我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我阿爹的死是何幕莹导致的是吗?”
谢鹿苍不说话,只凝望着宋听禾:“是。”
宋听禾眨了眨眼,积压在眼眶里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倔强的小脸苍白无力:“所以,你选择了她。”
谢鹿苍面容平静清冷:“是,以后侯府之事你最好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宋听禾冷嗤一声,呵呵的笑了出声:“旧情?谢鹿苍,你我之间只有奸情,见不得人的奸情,没有旧情,本就是一场交易,从今以后你我不必再见。”
说罢,她昂起头颅绕过谢鹿苍离开,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谢鹿苍,我会杀了她。”
谢鹿苍抬手,丝质的衣袖从他手里划过,似一阵风什么也没有抓住,他抓起一边的茶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个黄昏显得格外突兀。
宋听禾听到身后的声音,她微微顿住了脚步,可也只是几息之间,她便快步离开了谢府。
她走至大门处却停下了脚步,看着庭院内站着的女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深深的敌意和较量。
何幕莹似乎早早的等在了这里,她巧笑着,眉眼媚态丛生:“陆夫人,看起来很生气。”
宋听禾黑沉坦荡的视线落在何幕莹的身上:“何姑娘似乎很怕我接近谢鹿苍。”
何幕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她眉眼带着来自杀手的冷:“我说过,你们之间再无可能,除非你能忽略来自良心的谴责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她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阿鹿最重情谊,他不会让任何人动我,也包括陆夫人你,我们之间的情谊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宋听禾眉眼冷了下来,放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匕首:“是吗?说的我想试一试了。”
话音落下,宋听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到了何幕莹的面前,冰凉的刀刃放在了她那张自以为能吸引男人的脸上。
宋听禾眼底萦绕着疯狂,手中的匕首用了力道,很快何幕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划破表层肌肤的血痕,冰冷的犹如地狱一般的声音响起:“他能耐我何。”
何幕莹完全没有想到宋听禾会来真的,脸上的痛意让她瞬间回神,她续满力量的手掌朝着宋听禾的腹部打去。
宋听禾脸色一凛,腹部向后躲开何幕莹袭来的手掌,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强劲的力道让宋听禾的嘴角弯起:“你果然会功夫。”
同时握着匕首的手朝着何幕莹的脖颈袭去,出手快而狠,何幕莹眼中闪过杀意,另一只手握拳朝着宋听禾的面门打去。
两人在庭院中打了起来,招招都是朝着对方的命门打去,直到宋听禾手中的匕首掉落,手腕上传来疼痛,两人才彻底停了下来。
谢鹿苍眼底淬满了冷意:“出去。”
宋听禾的右手腕微微抖着,可见刚才那石子投过来的力道有多大,她充满失望的目光凝着谢鹿苍。
半晌,宋听禾脊背挺直,干脆利落的走出了谢府。
谢鹿苍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听禾的背影消失在谢府大门口,他清冷的带着杀意的视线落在何幕莹的身上:“我说过别招惹她。”
何幕莹脸色僵住:“阿鹿,是她要毁了我的脸。”
谢鹿苍凉薄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冷眸眯了眯,这女人不要命了:“今日你搬出谢府。”
何幕莹眼中闪过不甘心:“阿鹿,长公主说了你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我才能离开。”
谢鹿苍微微侧眸:“随意。”
这边,宋听禾失魂落魄的走在热闹的街市,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格格不入,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闭上眼的瞬间,好像看到了一群人朝着自己跑来。
宋听禾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月窗正在给她喂药,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抬手就推了过去:“我不能喝。”
月窗看着小姐苍白的脸,满是心疼:“小姐,大夫说您郁结于心,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让您以后注意,再配着药,好好养几日就好了。”
宋听禾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陆家人知道吗?”
月窗摇头,看着宋听禾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放心吧小姐,是谢府的人将小姐送回来的,给小姐看病的也是谢府的府医。”
宋听禾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后我喝过的药渣处理好。”她再生气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撒气。
月窗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的药是奴婢亲自熬的,也是亲自处理的,月清每每都会在小门处守着。”
宋听禾点头,安静的将药喝了下去,随后递给月窗:“府内没有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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