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婆婆说完,麻师傅一脸欣喜的向穆宸转述道:“婆婆说阿焱或许有得救了!这坛子里是山上草鬼婆炼制了多年的蛊王,以婆婆的道行可炼不出这样邪毒的东西。

    蛊术讲究的就是以毒克毒,现在有了这东西,或许真能解了阿焱体内的蛊。”

    穆宸听完大喜。

    婆婆让他们两个脱下阿焱的衣服,把他的的手脚牢牢绑在床上。

    说是解蛊解到一半的时候他如果醒过来,会痛苦难当,所以必须绑牢了,绝不能让他挣脱。

    此时阿焱的身体已经惨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浑身上下全是一块块深紫色的斑块,皮肤上还有很多被虫鼠啃咬过的伤口,所有的筋脉都呈现出深黑色,像蛛网一样密布全身,还有就是脉络里密密麻麻蠕动着虫蛹。

    婆婆从她院里的地底下挖出一个坛子,把里面浓稠的墨绿色液体涂遍阿焱的身体,然后就开始一通念念有词。

    过了几分钟,就看到阿焱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扁长的凸起,慢慢蠕动到他的腹部。

    这时候他脉络里的虫蛹一齐排着队向着他腹部的大蛹游过去。

    阿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在床上扭动。

    血管里的虫蛹移动的非常快,没多久就全部聚集到了腹部,那个原本只有鸡蛋大小的隆起,已经变得像拳头那么大。

    阿焱猛的睁开双眼,大声嚎叫,身体奋力挣扎,拼命想要挣脱束缚。

    婆婆说:“摁住他!”

    可此时的阿焱力大如牛,即便被捆绑住了手脚,穆宸和麻师傅还是要扑在他身上,用上全身的重量才压得住他。

    婆婆手里举着一把尖刀向他们逼近,突然手起刀落,在阿焱的肚子划开一道十厘米的口子,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潺潺流出。

    婆婆打开穆宸带回来的坛子,把它倒扑过来,坛口对着阿焱的肚子。

    很快从坛子里爬出来一只体表肉色透明、体内血红的“昆虫”,大约一只手的长度,腹部长得像一个肉球,尾部又有点像蝎子,从头顶到腹部长满了像绒毛一样的触角。

    “虫子”很快钻进阿焱的伤口里。

    隔着皮肤可以看出两只大虫开始在他的肚子里厮打。

    阿焱瞪大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的眼睛里布满黑色血丝,脸涨的通红,脖子上、手臂上经脉暴突。

    终于,他肚子里的搏斗逐渐消停下来,隆起的面积慢慢缩小,似乎是其中的一只正在被另一只蚕食。

    阿焱也停止了挣扎,吐出一口黑血再次晕厥过去。

    婆婆发了一句话,麻师傅就起身跑去院子里抓来一只鸡,交给婆婆。

    婆婆在鸡脖子摸了摸,那鸡就一动不动了。婆婆把它塞进罐子里,等阿焱肚子里的隆起停止不动了,她就把坛子对准阿焱的伤口,一边敲打底部,一边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那只怪虫就从伤口爬出来,钻回罐子里去了。

    穆宸看得浑身是汗,后背却一阵阵的冰凉。

    令人发毛的驱蛊过程看似结束了。婆婆拿出一包针线递给他们。

    麻师傅翻译道:“婆婆说,蛊是解了,能不能活要看他的造化。但现在我们得先把他的伤口给缝合上。”

    麻师傅跟穆宸对视了一阵子,看穆宸一副抵触的样子,最后勉为其难的说:“我来吧。”

    他在火上烤过针头,又在伤口上撒了点酒,然后像缝猪皮一样把伤口粗糙的缝合起来。

    等他做完,穆宸帮阿焱清理干净身体。

    婆婆颤巍巍的用拐杖支撑着身体,对麻师傅说了一大通话。说到后面声音有点哽咽。

    麻师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等婆婆全部说完,他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穆宸,一字一句的说:“她说,她是这寨子里的草蛊婆,云墨是她的孙女儿。”

    穆宸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麻师傅继续说道:“她说,她们家在这个寨子里生活了很多年了,本本份份的,一般也不会去施蛊术害人。年月久了,大家都忘了他们家的底细,他们也就当自己是普通寨民那样过日子。

    二十年前从外面来了另一个草鬼婆住进山里,原本不同族系的草鬼婆,是该护着自己的地盘不让同行侵入的。

    这老底子留下来的规矩就是,一个草蛊婆在的村子,怎么下蛊整人是她的事,护住整个村子不让外边的人使坏也是她的责任。

    可那人的道行、灵力高深莫测,蛊术毒辣,婆婆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实在是不敢招惹。

    碰巧婆婆的孙女儿云墨,有一天进山被山里那人瞅见了,发现她也是草鬼婆一脉的底子,就把她留在身边教她蛊术。

    起先婆婆也担心她不怀好意,但这么多年下来,看她对云墨不错,那孩子也从此有了依靠,就逐渐放下了戒心。

    前阵子寨子里突然来了几个年轻人,住了好一阵才走,其中一个整天跟云墨黏在一起,她就觉得要出事。

    这几天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前天我们几人进寨子来找石匠嘎,她就猜到可能是云墨在外边用了蛊了。

    她夜里用蛊虫卜筮,算出来云墨已经遭遇了不测了,我们几个也有危险。”

    穆宸听完心情很是复杂,他拉着婆婆的手说:“婆婆,您放心,那个害了云墨的草鬼婆已经被我们给关起来了。”

    老婆婆用手指抹了抹眼睛。

    折腾了一天一夜,穆宸和麻师傅都累得不轻,很快趴在桌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穆宸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了眼阿焱还在昏睡。

    他接起电话,是氐梓寻已经赶到了村口。

    穆宸去门口接他,不一会儿他就到了,还带着一个四十多岁,微胖的男人。

    一见面他就急着问:“焱焱怎么样了?”

    穆宸说:“蛊已经解了,但他还没醒,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氐梓寻身旁的男人一脸诧异:“解了?怎么可能?不是说是金蟾蛊吗?”

    穆宸说:“这说来话长,你先去看看他,其它的晚点再说。”

    氐梓寻和中年男人走进屋里,两人仔细给阿焱做了检查。检查完又小声的讨论了一阵。

    氐梓寻皱着眉头,疑惑的问穆宸:“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看过阿焱体内的蛊确实已经被解了。可这金蝉蛊可是蛊术中最毒的,几乎无法可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穆宸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连忙告诉他是屋外的婆婆用了山上草鬼婆的蛊虫解的,并且拿出坛子来给他们看。

    中年男人打开坛子,看过以后十分兴奋的说:“难怪你们能解得了金蝉蛊,这坛子里的可是混沌蛊啊!没个几百年是绝对炼不成的。”

    “几百年?”穆宸吃惊的问,“您的意思是山上那个草鬼婆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男人点头道:“很有可能。有一种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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