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口气,这是喝了多少坛醋啊?定远侯府世子,连个姓都不给人家。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听到苏老夫人要给苏小姐相看,那是满脸不在意,谁知道,听到人选是定远侯府世子时,伤势还没好全,就带上药老给的药,疯狂赶回京都,这不刚好碰上苏小姐摘梅花,一路跟着人到了这里。”墨石在心里吐槽,面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
欧阳天青踱着步向两人走来,苏子衿一看见欧阳天青,瞬间就有些不自在,主要是想到前段时间天天梦见他,梦里这人看她的眼神哀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梦境影响,还是出现了幻觉,总感觉今天欧阳天青看向她的目光与那梦境里的目光一样,让她有一种好像做错了事的错觉。
苏子衿这时候想这些不太对劲啊,这太子殿下不是在岭南吗,怎么就回来了,不过这话咱也不敢问呐!李荣远见太子殿下走来,赶紧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听见旁边李荣远的话,苏子衿才反应过来跟着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两位这是赏梅吗,那不妨带上本宫一起吧,本宫重伤未愈,药老说要多多走动,对身体恢复有好处。”欧阳天青淡淡的说着,说完就往前走去,完全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苏子衿看他脸颊红润,声如洪钟,走路步伐也并未有凌乱,除了头发有点乱以外,丝毫看不出重伤未愈之感,但这话她可不敢说。
“两位刚刚在笑什么,笑声淋漓畅快,孤,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说出来孤也听听。”欧阳天青突然开了口。
“哼,装,你就继续装,也不知道跟着苏小姐多久了,在笑什么,您不知道吗?”墨石心里吐槽。
“没什么,就是刚才跟世子相处愉快,觉得世子是个好相处的人。”李荣远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了苏子衿的话。
“小生不才,多谢苏小姐抬爱。”李荣远拱手道谢。
“你怎么老是小生,小生的,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名字吧,我也不介意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苏子衿弯唇浅笑着提议。
“好!”苏子衿本以为李荣远可能会觉得第一次相见就直呼其名,会不妥当,没想到会直接同意,倒是没有一些读书人的迂腐。
“你,很好,李荣远。”苏子衿畅快大笑。
“子衿你也不差!”李荣远看苏子衿笑得高兴也回道。
欧阳天青看他俩自顾自的交谈,就跟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一样,明显没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心中怒火中烧,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两人说的话也并无不妥之处。
“你两人倒是聊得来!”欧阳天青说了句还隐晦的瞥了一眼李荣远。
一瞬间,李荣远就感觉到了太子殿下的阴阳怪气,带着淡淡的怒气,不过李荣远以为感觉错误了,毕竟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风光齐月,为人和善,怎的会对他有气。
苏子衿这会儿面对欧阳天青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不自在,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
“你就没什么想问孤的?”欧阳天青不想再看他俩人聊的热络开口对着苏子衿问了一句。
“问他,问他什么?”苏子衿疑惑的看着欧阳天青,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欧阳天青,她的瞳仁又黑又亮,欧阳天青在苏子衿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倒影,突然之间心里的怒气就消散无踪,只剩下笑意流淌。
“算了,你不知道从何问起,那孤就说给你听吧”欧阳天青转身继续往前走,还不忘提醒“赶紧跟上,孤要开始说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要问你了,我怎么不知道要问什么啊?”苏子衿无语却不敢问出声。
墨石看见苏小姐对着主子翻了个白眼,那无语连他都感觉到了,主子明明看见了苏小姐的小动作,却是笑得更欢快了,这主子也太不要脸了!
李荣远自然也看到了苏子衿的小动作,他现在在太子殿下的侧面,自然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嘴角的笑,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再一看太子似乎没看到他在旁边一样,再一想到刚刚突然之间感觉到的怒气,本就是聪慧之人,这会儿更是明白了,不过看苏子衿的样子,似乎没看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意,不过他也不会去戳破就是了。
“孤这次南下,其实不是剿匪,是察觉到乌山有五万私兵和铁矿,属于二皇子欧阳白,定远侯府可有什么想法?”欧阳天青言简意赅的说完,然后看向了李荣远。
李荣远的大姐,李明珠是二皇子的正妃,本来这件事欧阳天青是想暗中调查的,不过看今天李荣远在,欧阳天青也不试探了,直接就问。
李荣远一听,立马就跪下了“微臣定会调查清楚此事。”
欧阳天青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李荣远,那眼神充满了冷冽的杀意,李荣远跪在地上,只觉得四肢百骸寒冷入骨。
“调查,那如果孤再告诉你一句,孤此次其实并不是查贪腐案的,而是去往大荣边境的,但是……”
李荣远瞬时间眼睛瞪大,表情变得不可置信起来“殿下所言当真?”他明白了,太子殿下南下查贪腐,实际去了大荣边境,但这时候却爆出了二殿下养私兵,开铁矿,这是有人不想太子殿下去往边境,而且对殿下的行踪了如指掌,必是身份不低之人,而如今太子殿下直接问他,难道是怀疑定远侯府,应该不是,要是怀疑定会暗中调查,那太子殿下这是想让他做什么。
欧阳天青只是看了一眼李荣远,眼神平静,什么都没说。
“微臣以性命起誓,定远侯府绝不会背叛大安,定远侯府永远忠于大安,永远忠于陛下!”
“希望定远侯府确实如你所说。”
苏子衿在旁边无语了,不是说要跟她说吗,怎的,这么大个人站在旁边,你俩是一个也没看见啊,不过她也听清楚了,感情这回南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怪上一次欧阳天青重伤跑到了她的寝院,这两人说话也是打什么机锋,以为她听不懂吗,李荣远这话摆明了只忠于陛下,你们俩皇子之间的事,他定远侯府不参与,只要是皇帝他们都支持,那就看谁更有本事了,苏子衿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怕再听下去今天就可能小命不保了。
“殿下,世子,我突然想起祖母让我摘梅花的,我还没摘,我得走了,出来这么久了,祖母该担心我了。”说完,扶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李荣远见太子殿下还没回话,子衿就走了,也没见太子殿下不高兴,刚才的猜测更是得到了证实,欧阳天青更是什么都没说只往暗处看了一眼,立马回头继续往前走了,李荣远只得继续跟上。
“孤不在意你们定远侯府在谁那边,因为结果对孤来说没有任何改变,孤,注定是要站在高处的,孤,属于大安!你们定远侯府只要不叛国,就永远会存在!”欧阳天青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像是在陈述事实,而李荣远却被欧阳天青话中的内容震惊当场。
“殿下如此笃定?”
欧阳天青并未再开口,而是转变了话题“孤听闻你和苏小姐有口头娃娃亲?”
“只是两位老人家的一时戏言而已,并且微臣和苏小姐虽然一见如故,但是觉得现在当朋友更合适。”李荣远也只得随着欧阳天青转变了话题,只见欧阳天青随着他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朋友,哼!孤觉得李公子身为定远侯府世子娶国公府的小姐并不妥当,你定远侯府恐怕除了你祖母没人愿意她嫁进去,更何况,她的性子与你定远侯府格格不入,她并不适合定远侯府。”
“太子殿下说的是并不适合定远侯府,但微臣可以”
“你可以为了她抛弃定远侯府?”李荣远的话被欧阳天青打断。
“呃,微臣并没有说”
“那就是说你舍不得你定远侯府的权利与富贵,哼,你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你不适合她。”欧阳天青再次打断了李荣远的话。
“那如果我舍下定远侯府呢?”这次李荣远的话说完了。
欧阳天青却没有立马开口,慢悠悠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极近嘲讽与不屑“连从小养你护你的家都不要,你这种人更不能要,而且你以为你没了定远侯府,靠你自己的才华,你什么时候才能挣一份不输于定国公府的家给她,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再有,我观苏小姐好似并不喜欢你啊,只是跟你是朋友而已,你想得是不是有点多啊?”
“不是,太子殿下,这话让你说的,好话歹话你全都说了,你最后还嘲讽一波,哼,看你跟子衿连朋友都不是。”李荣远面上笑笑的,心里却不断吐槽,这话他是不好说的。
欧阳天青见李荣远没答话,这才继续微笑着开了口,“怎么,你也知道你配不上人家苏小姐了。”
李荣远这次不开口了,只沉默的跟着太子殿下。
“你还跟着孤做什么?”欧阳天青突然转头说了一句。
“呃,太子殿下你也没说事情说完了啊?”
“这么点事还需要孤说,你在父皇面前也是如此吗,如果是的话孤觉得你要担心一下你的官职可能不保了。”欧阳天青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微臣告退!”李荣远说完转身走了,背影都带着怒气。
欧阳天青看见李荣远走远,转身“墨玦,她回去了吗?”
墨玦出现抱拳回话“主子,苏小姐回去了。”
“走吧。”欧阳天青转身走了。
“走哪去啊?”墨石问墨玦。
“我怎么知道,跟上啊!”墨玦一脸无语。
欧阳天青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京都,现在已是午时,这个时辰皇帝应该还在西间批阅奏折,欧阳天青表直接来了西间,进了里间,皇帝曾说过,太子欧阳天青可以直接进西间,不用通禀,这份爱护,只有欧阳天青有。
欧阳天青进了里间对着皇帝行了跪拜礼“禀父皇,儿臣回来了,父皇今日可安好。”
欧阳楚雄正坐在御案后批改奏折,闻声抬起了头,只见欧阳天青一身风尘仆仆,发丝有些凌乱,脸色尚可,看样子应是大好了,欧阳楚雄放下了心,从御案后走了出来,“起吧,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回父皇,没什么大事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正好,快点,来帮朕把这些奏折批了,这些个大臣天天的奏折一大篇,有用的信息没几个,烦死朕了!连公公,快去给朕传王御医来,让他给朕松松骨!”欧阳楚雄边抱怨边往旁边的金丝楠木椅走去。
“父皇,儿臣还伤着呢?”连公公往外走去。
“那你赶紧坐着啊!”
没过一会儿,连公公回来,后面还有小太监和宫女端着清香的茶水和摆盘精致的点心进来,一一欧阳天青和欧阳楚雄身边放下。
欧阳天平喝了口茶,吃了两块点心,看着欧阳楚雄望着自己的眼光只能认命的往御案后走去,开始批改奏折“父皇,儿臣此次北上并未到达边境便遇上刺杀九死一生,而且大荣国边境无法突破。”
“你的意思是有人叛国,这次你北上的事情只有你和朕知道,还有谁能知道?”欧阳楚雄缓缓开口。
“这些不该父皇去调查吗,儿臣受伤了,而且还在这帮您批改奏折。”
“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你教我做事?”
“不敢,还有一事,这次南下乌山是欧阳白的东西!”
“老二,那个没脑子的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冒出来,看样子背后之人地位挺高啊?”
“父皇,怎么不怀疑二弟?”
“切,他能有那脑子,老二也是个糊涂的明知道朕属意于你,还要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以为这个位置就这么好?”欧阳楚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的儿子能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父皇,天下尽在掌握,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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