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讲完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猴子与和尚的故事,尉迟宝琪就要换药了。
袁大郎拎着药箱进来,就看自家的小白熊被一堆粪便和竹叶残骸包围着,睡得正香。
而尉迟宝琪坐在床沿,他的床上,自家小侄女睡成“大”字。
袁大郎莫名觉得对不住病患。
尉迟宝琪笑了笑,轻声说:“劳烦袁博士扶我去偏房换药吧,我让丫鬟过来看着。”
袁大郎叹气,上前搀扶起他,慢慢往外走。
“小侄女年岁尚小,让二郎君见笑了。”
尉迟宝琪见他面上一点都没有责备,倒都是宠溺,没有开口。
袁圆浅浅睡了一觉,口水都没流,坏大伯就不让她在这边照顾尉迟叔父了。
她可不高兴啦,没有她在,尉迟叔父怎么能康复呢。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尉迟宝琪从中调解:“是有些累,不如圆宝儿过两天再来?你阿姐做的秋秋糖很好吃,下回带一些过来可好?”
袁圆有点心虚,昨天阿姐做了些吃食,说让她今天带过来。
但都被她和兵兵弟弟,还有魏小郎吃没有啦!!!
“那我下回再来嗷,我带可多可多秋秋糖过来。”
两人依依不舍告了别,袁圆就去找阿奶了。
丫鬟带着小娃子和小熊去主院,走到国公府花园的小树林时,白白突然掉队去去爬树了。
袁圆看看走远的丫鬟姐姐,又看看白白,连忙去追小熊了。
白白平时在袁青的教导下,已经会爬树了,它几下子就爬到几米高树杈上,甩着四肢,闭上了眼睛。
袁圆也想跟着一起上去,可她不会爬树。
正生气呢,周身突然笼罩了一层精神力。
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却好像根本看不到她似的,四处看了看,就在几米外说话。
袁圆也跑到树后躲起来,只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他们。
是早上接触过的大郎君尉迟宝林,还有穿着下人衣服的年轻小丫鬟。
尉迟宝林不复之前温润如玉的样子,此时他有些不耐烦地对小丫鬟说:“你进二郎的院子那么些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丫鬟有些瑟缩:“二郎君平日里只让小厮近身伺候,奴等人不得靠近卧房和书房。”
尉迟宝林“嗤”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他的亲事落定前令他将你们收房。”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瓶药:“夜里将这药下到他的补汤里,能助你们成事。”
丫鬟伸手接过,嗫嚅着说:“是,大郎君。”
尉迟宝林挥挥手,丫鬟便躬身离开了。
他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弯腰捡起一片叶子,轻轻摩挲。
“你莫要怪阿兄,要怪,就怪你太出彩了。”
“你文武双全,谁都要在阿耶耳边夸两句。太子殿下看重你,陛下跟前也挂了名。”
“你拥有的……太多了。”
“可尉迟家,有一个继承门庭的长子便够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将手里的叶片一扔,离开了小树林。
袁圆有点紧张,她听出来了,这个尉迟大郎要害人!!!
她刚刚在尉迟宝琪的院子里见过那个丫鬟姐姐,尉迟大郎要害弟弟!
阿奶说,阿兄要照顾疼爱弟妹,这个尉迟大郎是大坏蛋!!!
系统连忙出声:“宿主不要担心,是吴国公府的继承权之争,不过尉迟宝琪不会有事的。”
“他这么些年,如果没点本事,活不到这么大。”
“另外,之前检测到尉迟敬德已经回府来找你了,我将他引了过来。”
“这次说不定尉迟宝琪反而因祸得福。”
果然,等尉迟宝林走了,尉迟敬德从另一侧的树后走出来了。
他面色有些阴沉,在原地静立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缓了缓神色,往次子的院子走去。
袁圆又疑惑地问:“统统,收房是什么意思哦?”
系统:“是古华夏的一种婚姻形式。尉迟宝琪最近正在议亲,要是传出房里有人,真正世家大族是不会将小娘子嫁过来的。万一再有个孩子,名声就坏了。”
“大家族养废一个郎君,很多时候就是要他小小年纪沉迷女色。”
“还有可能使身体衰败。”
袁圆挠挠下巴,不是很懂。
她仰头看向四肢自然下垂,坐在树杈上仿佛已经睡着的小熊。
“白白,你快下来吧!!!”
小熊崽儿不理她,袁圆气得不行,又试着爬树。
突然,她的身子腾空了。
袁圆踢着小腿腿转过头:“尉迟阿翁!!!”
正是去而复返的尉迟敬德。
他面上已经没了刚才的不虞,此时把小娃子举起来哈哈大笑:“来,阿翁带你爬上去收拾那小熊崽儿。”
他用胳膊夹着小家伙,三两下爬上了树。
袁圆可高兴啦:“白白,你完啦!!!”
小熊大惊,连忙四肢并用往上爬。
等尉迟夫人遣人来寻时,国公爷已经纵着小娃子揍了小白熊一顿。
小家伙如同得胜的大将军一般,坐在尉迟敬德的肩上一同往主院走。
后面小白熊亦步亦趋跟着,再也不敢乱跑了。
一路上,府里的家丁丫鬟见着了,都惊讶极了。
平日里国公爷在府上有着绝对权威,对几位郎君都很严厉,什么时候这样任由小童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过。
上一次见家主这么和蔼的时候,还是他遛鸡时。
是的,别的国公养狼养虎养马养犬,他们国公养了一只鸡,还时不时自己亲自遛。
叶老夫人同尉迟夫人上次在上元夜就相处过,她们聊得很好。
原本都是豪爽的性格,从后宅琐事说到孩子们的教育,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见尉迟敬德带着小童过来了,尉迟夫人便留她们用餐。
叶老夫人借口家中有事,带着小孙女离开了。
袁侍郎不在,她们留下用餐不妥当。
袁圆又与尉迟敬德依依不舍告别,两人蹲在府门口,头碰头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袁圆就跟阿奶回家了。
等马车走了,尉迟夫人问尉迟敬德:“为何要蹲着说话?”
尉迟敬德笑了起来:“那小儿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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