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四合垮着狗脸一路行至这幢一模一样的大楼院坝之前,抬头看着牌匾,尽皆莫名其妙。
“利涉大川”?
“这什么狗屁意思?”郎欢并不介意暴露灵智,骂骂咧咧的问道。
“川议重地,闲杂人等需报名登记,哟哟哟,这不是那啥吗?”松友张某背负双手,立于大堂台阶之上,似平视前方,实际压根就没看几人。
台阶共三级,顶了天一尺来高,但给红尘四合的感觉,自己们好像是来觐见前辈高人似的,不对,沙老也没这狗东西这么俯视过咱们吧。
几人连忙从正门位置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点距离,也不看张某,只顾对着大楼的飞檐指指点点。
张某也不以为意,似微笑似嘲讽的解说道,“几位看的入神,可知脊上何物?”
保大成暗道声,“要遭。”
果然,见几人似乎是正在搜肠刮肚翻找记忆,却无人能立时回答出来,便不慌不忙的继续解说道,“前面是仙人骑凤,后面小兽依次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最多时可立九尊。这些常见之物几位不会从来都没了解过吧?”
胡月不服的道,“正是常见才不甚在意,张道友博闻强记本宫是佩服的,但修士终归得以实力说话,道友以为然否?”
“然也,因此张某只能和颜悦色接待诸位,不正印证胡道友之言吗?”
“感情见面不动手都是委屈你了?”
“然也!”
把四人给气的够呛,郎欢直接道,“你们建这个什么利涉大川是做什么的?”
张某答到,“十八家散修共同议事之所,诸位的红尘四合是做什么的,咱们的利涉大川就是做什么的。”
“那为什么建在此处,我怀疑你们十八家有意针对红议,或有不可告人之举。”
“郎道友,具结文书才上呈没几天就忘了本分?这宗门左近可没有红议的报备之人,诸位的红议未经磋商便强行营建在了川议的地盘上,咱们没去找几位,几位却莫名其妙跑来兴师问罪,道友,但凡多吃几粒花生米,也不该如此风言风语啊”。
红尘四合几人一愣,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保大成摊牌了,
“张兄切不可倒因为果,红议营建在先,划分地盘在后。”
“所以呢,川议并未击鼓鸣冤也未愤愤不平,我辈修士自有底线,不会如同诸位一般胡搅蛮缠的。”
看来斗嘴是斗不赢这厮的了,那还等什么,打道回府吧。
几人理都不理张某,拂袖而去。
张某却在身后抱拳告辞,心中骂着,“狗都不吃的杂碎。”
随后上到顶楼,沿途皆是一片司职众人往来穿梭,文书文件互相传递的繁忙之态。
顶楼这间茶室不大,一丈见方,仅一张小案,数只蒲团,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除此再无一物。
梅友无崖子拂尘置于小案,打坐于蒲团之上,对进来的张某微微点头,并说道,“那四贼看似近水楼台,却不知神君岂是他们能够攀附而上的,徒惹人厌罢了。”
张某也于一只蒲团上坐稳,接着嘲讽道,“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废物不提也罢,徐某可还顺遂?”
“刚接传音,修为已然稳固完毕,而欲与冰蚕沟通无碍,却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功成,徐某即将自沙漠返回。”
张某点点头,“老道你可寻到晋升契机?”
无崖子微微一笑,点头道,“待徐某返回,老道亦将步其后尘,昔日的阳光少年却成了今日的修仙前辈,若论世事之无常,老道感触颇多也。”
张某非常振奋,“咱们一十八人,虽不说亲如手足却也当的起志同道合,他日共赴修仙世界向南探索之盛举,未必没有咱们川议崭露头角之时,有云: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而想那红尘四合,就保大成算个人物,其余人等皆是些神马玩意儿,不忍言,不忍言呐”。
无崖子哈哈大笑,“保大成之前或许算个人物?现在嘛,怕也够呛。你知他们为何悻悻而归吗?”
张某道,“大概知道,几人眼馋宝器宗的大型飞舟,乞丐也似般死缠烂打,可至今也没讨着半颗米粒儿。”
无崖子道,“正是,好似极贫而乍富的老农,自以为就能和地主乡绅平起平坐了,徒惹人耻笑耳,同为散修,老道耻与其为伍。”
张某道,“虽然四贼的行为令人不齿,可这思路却是对的,川议新立,那也是百废待兴,花销的,使用的,周转的,不可谓不巨大啊,川议现在也和红议相似,其实除了手里的地盘,四舍五入之下仍旧是泥腿子一群。”
无崖子道,“这种情况起码得持续至宗门营建完毕神君带着弟子归来之后,现在是困难时期,再不济也得顶住,”
“四贼搂紧了接壤沙漠的地盘,想当然的认为大宗就必须在那落脚似的,在老道看来,却也未必。”
张某道,“愿闻其详”。
无崖子道,“神君在侧,许是必然。但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吗?”
“神君带着弟子去到幻风镇,已然一去不返了。”
张某也想通了关窍,接着说道,“四贼打主意之时,想当然的认为探索南方必定是合议为主,野狗荡为辅。”
“可现在看来,以野狗荡为主合议为辅的可能性倒越发的大了起来。”
“那日幻风镇有合议的载货飞舟低空飞行,直抵镇守大厅,凡人皆知,虽见不着舟中首领之人,但想来绝对是合议的大人物亲自押运海量物资抵达,否则塞进储物袋只身前来便是,以宗门的秉性,凡人看他们一眼,他们都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似的,岂会如此招摇过市,供人品头论足。”
无崖子也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说道,“起先宝器宗的大型飞舟还没脱手,如今又运来更庞大的物资,市面上却见不着多余的,说明什么?”
张某思索片刻之后豁然开朗,“说明这次合议严厉约束了宗门各行其是,这次只许有一个声音,只许有一个势力,那就是合议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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