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甄府调查情况来看,甄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应是被人囚禁藏匿了起来,当然也不排除是演戏,自己主动逃婚的情况。
两日后,在冀州州牧府内的暗子传回消息,袁熙那日所带军队是袁绍的亲卫精锐大戟士,重装骑步兵。这支军队的统帅是高干,袁熙在里面任职大队长,统管着一支千人的队伍。
袁熙那日回到冀州后,有十名大戟士兵卒没有归营,随后袁绍就秘密处决了袁熙带出的两百名大戟士。袁绍与袁熙还在府内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袁绍为此大发雷霆,免了高干的职位,禁足了袁熙,现在由张合暂时统领大戟士。
刘辩手拿情报,背手踱步思量着,说道“这袁本初也是舍得呀,两百名精锐说除掉就除掉!”
“那袁熙有没有交待甄家在哪里”刘辩询问到典青。
典青回答道“暗子说,就是因为袁熙不愿交代甄家人在哪里,所以袁绍才大发雷霆。至于袁熙为什么不肯说,不得而知。”
刘辩叹了口气说道“袁绍不知道甄家人在哪里也好,说真的,朕有点担心,他也会把甄家也灭口了。”
刘辩再次端详其情报,疑问道“有十名大戟士未归营,但是十个人怎么看押转运三十多人?”
典青肯定答道“是的,我和暗子核实确认了,暗子肯定只有十名大戟士未归营。”
“如果只有十名大戟士,那么甄家肯定是被分开看押转运,那几日是否有商队经过无极县城?”刘辩询问道。
典青说道“根据打探的情报,甄家出事的第二天,是有一个商队经过无极县城,但未在县城停留。商队是去关外做贸易的,目前还未回来。”
“有那个商队具体消息吗?”刘辩心中直觉告诉他,这个商队应该有问题。
“不甚清楚,只听说商队打的是张记字号,往达拉特旗经商。”典青说道。
刘辩摊开地图,分析道“去达拉特旗,一定要出雁门关,那里一定有他们的通关记录。去!通知张辽到雁门关与我等汇合,我们带一支小队,先北上雁门关。”
马超也请缨跟随,刘辩却命令他统领狼锋营继续驻守这里,扩大搜索范围,争取找出那十名大戟士。若此十人奉袁熙的命令看押甄家未归营,那么一定是躲在一处偏僻之地,远离人群,但为了起居饮食,又肯定不会距离人群聚居地太远。
刘辩等人先行抵达雁门关。雁门关建在险峻的山岭之上,两峰对峙,仅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站在远处观瞧,雁门关口被两山夹峙,其形果如雁飞。
这几年,朝廷逐渐兴盛,张辽等人也接连挫败关外几大游牧民族,整个边境太平安生了许多。陈宫响应刘辩要求,加大与异族往来,友好商贸,便将雁门关修缮、扩建了一倍。
新的雁门关城墙高耸,墙高八丈,城墙上设有垛口和箭楼,可用于防御和了望,关城分成内城和外城。
外城设有训练场、钟鼓楼、兵房、衙府等,是军事驻所,主要负责军事防御和审核过关人员。
内城就是一个简易生活小镇,有酒铺、各色摊铺等,供往来人员休息和进行小宗买卖。有点不同的是,内城是军事化管理,不予留宿,到了夜晚除了军队人员,都需到关外客栈住宿过夜。
雁门关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内城的商贸区汉人和草原人做着生意,草原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在那里比比划划。刘辩不由想起了那句歌词‘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果然强大的军事力量才是最好的文化传播武器。
刘辩无暇欣赏,穿过内城,直接往外城的府衙而去。府衙门口的兵卒欲要阻拦,被典韦轻松地拨开,推倒在地。典青一把推开府衙大堂门房,守将将领正懒洋洋地斜躺在羊皮座椅上吃着果脯。
看到有人闯了进来,守将警觉地站了起来,抓起身边武器,问道“尔等什么人?居然敢闯军事重地。”
刘辩看着懒散的将领,略有不满,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军事重地你就是如此当值的吗?”
面对质问,将领温怒,骂道“哪来的疯子,在这里管老子的闲事,来人!将他们打将出去。”
守将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应声进来,气恼地出门察看。一拉开房门,在门口站着的,正是张辽张文远。
“将将军”守将结结巴巴地说着。张辽一脸温怒的盯着他,眼神阴冷,守将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背脊开始往上涌,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张辽一脚将守将踹入房内,然后走进屋内关上房门。守将捂着肚子,疼得已经岔气,说不出话,而张辽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他悔恨终生。
张辽对着刚才闯进来的少年行了一个将军跪,羞愧地说道“微臣治军不严,请陛下责罚。”此话一出,守将彻底愣住,反应过来后,顾不得肚子疼痛,翻过身来,趴在地上跪地求饶。
刘辩现在没有心思管他,只是冷冷说道“把近十日的通关记录册拿来!”
守将忙忍痛起身出去,不一会,一位年轻的小吏捧着记录册走了进来。守将从小吏手上一把抢过记录册,恭敬呈送到刘辩面前,谄媚说道“请陛下过目。”
刘辩拿过记录册仔细翻看,但是翻了两遍都没查到从冀州过来的张记商行的记录。刘辩小声问道典青“你确定那个商行是叫张记?”
典青十分肯定说道“绝对没错,微臣和多个周边路人询问确认过。”
刘辩合上记录册,疑问道“所有的记录册都在这里吗?是否还有其他的没有送来。”
守将谄媚地说道“都在这里了,商行与路人是分开记录,每过一个商行,我等都有用心检查,详实记录的。”
刘辩和典青疑惑对视,一旁的小吏突然扑通跪地,匍匐在地说道“不对,还有一些未被记录在册。”
守将生气地冲上前就要打小吏,怒骂着“你瞎说什么,休得胡言。”
守将还未靠近小吏,就被典青一把拦住,典青怒瞪守将,说道“陛下面前,由不得你动粗。”说着,将守将推开几米。
守将敢怒不敢言,对着典青连忙道歉。
刘辩走到小吏身边,问道“你说有纰漏?什么情况?具体说下。”
“是。”小吏从怀中挑出一本小册子,呈上说道“小人叫周林,当这刀笔小吏半年,自从我任职以来总有一些个别商队由守将李木亲自检查,并时常不让我记录在册,小人自感蹊跷,所以留了个心眼,每次都单独记录下来。”
刘辩拿过小册子,翻阅到最近几页,上面赫然记录了一笔“十二月廿二,冀州张记商行,货车十辆,有异。”
刘辩扫了一眼张辽,张辽羞愧地低头,无地自容。再看着那个守将李木,此时已经冷汗直流,结巴着说不出话。最后李木心一横,一把推倒小吏准备逃跑,但是典韦早有准备,两步追上李木,如抓小鸡仔般,将李木提起,重重摔在地上。
典青走上前,抽出利剑抵在他的胸口,逼问道“说,这些商队都是干什么的?你和他们都是什么关系?”
李木苦苦求饶,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招我都招。这些商行都是冀州的,他们一直在走私,他们承诺只要末将肯协助他们,每月奉上一千枚铜钱。\"
“一千枚?”刘辩问道“是什么走私?能给你这么多好处?”
李木犹豫不敢说,典青将利剑刺入胸口一分,说道“速速说来!”
李木吃痛,吞吞吐吐说着道“就是私盐、铁器还有人口。”
“什么?!贩卖人口?”刘辩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质问张辽“张将军?此事可有你份?”
张辽慌忙跪地,信誓旦旦说道“末将若参与此事,就让陛下将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刘辩一脚踏在李木胸口,恶狠狠说道“贩卖同胞这样的事,你们都做得出来?!!说!他们都去哪里交货?这个黑市点在哪里?”
“出了雁门关,往北百来里,有个苏尼特右旗镇,那里被一支马匪操控把持。以前他们把劫掠来的人口和物资在那里卖给草原人,后面生意越做越大,一些中原商队也去那里做生意,就渐渐形成了黑市。”李木一口气说出全部,“陛下该说的我都说了,请陛下饶命,我家上有八十老母,还有妻小”
刘辩一脸不悦,摆了摆手。典青会意,上前一个手刀将其打晕,开始捆绑起来。
刘辩命令道“典青,速速命马超带狼锋营北上”
“陛下!”张辽扑通跪地。传唤狼锋营,这是表示刘辩对他们并州军不再信任。
张辽赌誓道“用人不明,是末将过错,但是整个并州军都是铁骨铮铮的大汉儿郎,请陛下再信任我等,末将愿为先锋,带领雁门守军替陛下攻破苏尼特右旗镇,救回同胞。”
张辽跪地不起,等着刘辩的发落。刘辩思虑一番,还是选择相信张辽,走上前扶起张辽说道“好,张将军,朕封你为先锋大将,我等一起剿灭了那个黑市。”
张辽感激涕零,连叩三头,对着刘辩说道“末将这就点齐人马,即刻出发。”
说完,又对着身旁周林说道,“周林,你暂代为雁门守将,看管好雁门关。”周林跪地谢恩道“谢陛下,谢将军,末将定不辜负信任。”
张辽点齐三千铁骑,与刘辩、典韦、典青一同杀向苏尼特右旗镇。张辽和并州军各个都憋着一股火,自己内部出现贩卖同胞的人渣,都感到羞愧难当,誓要剿了那个黑镇,以证清白。
这些年并州铁骑在张辽手上训练以有素,更是经历多场战斗,在草原上打出名声,草原各部都畏惧其名,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大汉边界以外百里,都是草原游牧骑兵禁地。
苏尼特右旗镇正处大汉势力范围边界,草原人不敢去骚扰,并州军也因为多年太平,只是对其进行常规巡视,被他们的虚假欺骗,导致这么多年这个黑市一直隐藏的很好,完全的灯下黑。
张辽等人急行军一天一夜,在次日清晨杀到镇外。张辽望着近在咫尺的小镇,只下了一道命令“敢反抗者杀无赦!”大军听令冲入镇内,不一会,哭喊声和警告声响彻整个小镇“反抗者死!束手就擒!”
一个时辰后,张辽押着百来号俘虏走出镇来。人群中,有汉人,也有草原人。
张辽将一人提溜出来,一脚踹翻在刘辩面前,禀报道“启禀陛下,这人就是马匪首领,黑山军的余孽白绕,其他的汉人都是他的手下马匪,这些草原人都是来这里购买走私货物的。”
刘辩下令道“核查清楚,凡是来贩卖人口的草原人,统统绑到马尾,在这草原拖行百里,最后拖到哪里就在哪里悬尸暴晒,以为警示。其他只是买私货的,全都拉回去终生为奴修城。”
张辽领命核查,不一会,几十名草原人被押去绑到马尾,那些草原人用着蹩脚的汉语求饶,但是无人理会,一众骑兵将人固定好后,拖着他们向远方奔跑起来。远远望去,荒凉地戈壁上,脱出几十条血印子直通天际。
刘辩收回眼神,走到白绕跟前,冷冷问道“那些同胞都在哪里?”
白绕颤抖着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那些人都关在小人马厩旁的地窖内,这是钥匙。”白绕从腰间摸出钥匙,恭敬地呈上。刘辩扔下白绕,在张辽、典青、典韦陪同下,往地窖走去。
只是走到地窖门口,气味就已经腥臭无比。典青打开地窖门那刻,黑压压一团苍蝇从地窖冲出,一同出来的还有混杂着屎尿、血腥、尸臭的气味,刘辩直接受不了,在一旁呕吐出来。
张辽请求刘辩留在上面,由自己和典青带着几名兵卒下去,将里面的幸存者救出来。
最后救上来的只有二十几人,另有十人不知何时死在地窖内。救上来的男性各个惧怕、胆小,想必遭受不少毒打,女性则凄惨了多,各个衣不遮体,神情要不呆滞、要不惊恐,不敢让人靠近。
刘辩心疼不已,命兵卒烧水给他们洗漱,并拿来衣服和吃食。等他们简单洗漱吃饱后,刘辩问询道“你们当中可有无极甄家之人?”
一个怯生生地小女孩站了出来,说道“我是无极甄家的,我叫甄敏。”
甄家人真的在此,刘辩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你和甄宓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小女孩哇的哭了起来,说道“甄宓是我堂姐,那日甄家遭人劫掳,我就一直没见到她,我们一行二十几人被遮眼捆缚,一直被关在一个黑车内,等再重见天日时,就是到了这荒凉地界。现在家中多人都被买走为奴,呜呜。”
刘辩抚摸着小女孩额头,安慰道“不要怕,你们得救了,你的家人我们也会尽快救回的。”
刘辩转身下令道“张辽,速速组织大军兵分四路,尽量多追回同胞。然后下达圣旨,告知周边游牧民族,凡是又购买汉人为奴的,都给朕老老实实送回来,不然大汉与他们异族不死不休!”
张辽拱手领命,先把军队兵分四路去追击还未走远的草原商队。同时,四个持节军使 ,开始往四周游牧政权传递圣旨。
刘辩将白绕等人丢给典青审讯,自己将小女孩带到偏处,急切地询问起那日甄家被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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