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地重游
他们又开了濠景酒店的201,只是今天开了钟点房,回味一下而已。
房间里因为没有上官茗茗的东西而显得格外冷清,虽然离开了二十多天,也不知换了几位房客,但是估计每一件家具都还记得这对男女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缠绵悱恻的故事。
中央空调吹出的清新冷气舒爽地在房间里流动着,上官茗茗吸了口气,仰面把自己往床上一丢,恋恋不舍地说:“唉!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因为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
高寒叹息一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脑海里回想最多的是自己和莉晴在这里厮守的场景,那种美妙欢娱的片段让他回味无穷。
上官茗茗看高寒扶着酒柜发呆,轻轻起身来到他背后,柔柔地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小声说:“老公,我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我一会儿就去退房。”
高寒转回身,把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说:“美人儿,让服务员把前台的东西送上来,你收拾一下吧,我出去办点事儿。记住我的话,无论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过正常人的日子,绝对不能在澳门待了。”说完,他更紧地搂了搂上官茗茗,快步出门。
上官茗茗追到门口,对走廊里的高寒说:“老公,我们分不开,不能!”语气相当坚定,不容置疑。
高寒回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凝着眉头走向电梯口。下楼之后,他叫辆出租车去了澳门监狱。
探监的程序并不比第一次繁琐,检查完证件就见到了一脸愁容的蓝耙子。他比两个月前胖了一些,估计是睡眠充足的原故。隔着玻璃墙通电话时蓝耙子相当激动,眼泪汪汪地说:“兄弟,你又来看我,我可真高兴……”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赶忙用手背去擦。
高寒笑笑,“哎呀!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呗,呵呵。梦见素恩姐没?”
“嗨!别扯了,要梦也是梦一梦我爹妈啥的,这还有三年多呢,咋熬啊!唉!”
“靠!你这三年两载的还叫改造啊?再说了,这边环境多好啊!今天我进大门时,看见十几个犯人手里拿着小旗子,边摇边喊着口号,他们要干啥?”高寒谈笑风生地化解着蓝耙子的愁苦。
蓝耙子擦了几下脸,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跟大陆监狱比,这里肯定是相对好点儿。你出来进去的不当回事儿,我可没你那两下子,我这么大岁数了,再好的监狱对我来说都不如在家好。那帮游行的是要见典狱长,提各种各样的要求呗!”说完,蓝耙子抚了抚囚服上的编号。
高寒竟然羡慕地说:“将来我掉脚那天,如果有这种好地方待着,那可烧高香啦!哈哈……”
半个小时的会见在哥俩的言之不尽中很快结束。高寒没有多说自己的事,只是告诉蓝耙子不用担心太多,有需要尽管联系自己。最后,两人在相互叮嘱中颇为不舍地告别。
看完蓝耙子,高寒直接去了叼金姐的公寓,他想让这个神通广大的黑心阿肥帮自己联系几个古玩界的买家。虽然这个阴毒的老家伙让高寒打心眼儿里憎恨,但她精明的头脑还是高寒所不及的,现在有事求她,就别矫情了,一切向钱看吧!
叼金姐平躺在按摩床上,惬意地享受着年轻男按摩师力道均匀的揉压。她一边眯着贪婪的眼睛瞟高寒,一边打电话,宽松的按摩服露山露水地浮动着。不知这个专门为她服务的按摩师啥感觉,反正高寒是打心眼儿里厌恶这具肉欲滚动的躯体。他假装扭脸欣赏墙上的一副木雕,侧耳倾听着叼金姐的通话内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叼金姐结束和买主的谈话,同时把高寒转发到她手机里的青花瓷和玉佛的图片传给了对方。
放下手机,叼金姐冲双手一直揉搓她大腿根部的按摩师说:“先去洗洗歇着吧,娘们儿叽叽的!”放浪的眼神毫不避讳高寒。
高寒转过脸问:“咋样大姐?”
叼金姐慵懒的身躯还是四仰八叉地平躺着,抖动着腮帮子上的赘肉说:“你也听到了,人家是专业倒卖古董的,交易地点最近也要在泰国。人绝对把握,我们办过几次事儿。他这辈子都不敢在大陆露面,要想面谈,最好去缅甸。你自己合计合计,如果觉得可以,约个时间见面吧。”
叼金姐说完,故意把已经叉得很开的肥腿又叉开一些,暗褐色的局部地区几乎一览无遗。高寒急忙躲开目光,低头点烟沉思片刻,说道:“行,我合计合计。”
叼金姐侧过身笑呵呵地说:“你这傻狍子,就是算不过来账。值大钱的都是国宝级文物,私人倒卖整不好都得掉脑袋。姑且不问你这东西是咋来的,只要被警方盯上,最后都是事儿。这是咱姐俩说,就凭你这一堆一块,我随便给你搭个姐们儿,咋还不值个仨瓜俩枣的。呵呵……”
说话间,叼金姐两个大白团子都快晃出包围圈了,炖一锅都不成问题。
闻听此言,高寒嗤笑了一下,站起身傲慢地说:“大姐,兄弟我是公的这不假,但我不是没牙的种马,还真吃不惯那口软食儿!我摘的花是花,果是果,都是馋人的玩意儿,宁可一辈子只吃仙桃一口,也不能为三斗米去啃那筐烂杏!想走这条路的话,我得少遭多少罪呀!呵呵……”说完转身就走。
叼金姐坐起肥胖的身躯,晃动着沉甸甸的上身哈哈大笑,边笑边冲拉开房门的高寒说:“要不然咋说你算不过来账呢!不过,大姐就稀罕你这样的!哈哈……”
高寒关上房门,把荡笑隔在了里面。
离开叼金姐的公寓,高寒直奔永利皇宫娱乐场的贵宾厅,他和猫猫约好在那里见面,前天收到她的一百万块钱还是很救急的。
见到高寒,猫猫好像等不及了似的小跑过来,抖着粉色纱裙伸手在他胸脯上拍了一下,嬉笑着说:“哎呀爷们儿,多日不见怪想你的,呵呵。”
高寒也轻松地调笑道:“咋的,那帮老头儿又伺候不上去啦?”说完侧身坐在角子机旁边的椅子上。
猫猫捶了他一拳,瞪着眼睛说:“你瞎呀?没看见人家新做的美容吗?现在老娘专吃嫩草。嘿嘿……”
高寒定睛往她脸上瞅了一眼,果真比以前光滑了不少。但他仍然没兴趣陪她打情骂俏,点了支烟说:“朱向冬那批东西不是抢手货,不好出手,我都放在北京寄卖了。你要是有路子,我就给你送来,我急着变成钱。”
猫猫微笑着说:“哎呀!别忙,有买主的话我通知你,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朱向冬再挖出好东西,咱弄一件过来就全有了。那一百万收到了吧?这都是你的功劳,别嫌少,不知道咋谢你呢!以身相许你也不要,唉!”说完拿眼神勾着高寒。
高寒没接她的眼神,摆弄着香烟说:“收到了。那行,就这样,我先撤了,电话联系。”说完起身要走。
猫猫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说道:“等一会儿,人家还有事儿呢!不是跟你说过吗,还有一笔钱你得帮我催催。”
高寒拨开她的手,边迈步边说:“这几天我有事儿,忙完再说。”在猫猫的抱怨中扬长而去。
回到濠景,上官茗茗已经把东西装点完毕,两人拉箱提袋,出关回到珠海。
二人刚进屋,阿露就把丰盛的晚餐摆上餐桌,家的味道顷刻间在这处高档住宅里浓郁起来。
高寒这条逆水而行的鱼最渴望的就是这种平稳和安逸,他几乎是贪婪地深嗅着每一口家的气息。
上官茗茗的温柔细腻更让高寒深醉其中,但是,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目前咋回事儿他能不知道吗?这种神仙般的好日子能过几天呢?
越是惆怅就越是珍惜,在接到牤蛋电话之前的这一天一夜,高寒基本都和上官茗茗厮守在床上。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两人分分秒秒地腻在一起。如胶似漆的相依相偎把上官茗茗幸福得连做梦都带着甜笑。甚至,她都会把高寒沉思的片段误解为回味。
高寒动身去茂郭市时,上官茗茗缠住高寒的脖子,呵气如兰,“早点回来,没有你,我的日子是死的。”
高寒痴望她的美目,使劲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心中不免酸楚,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愿意用生命中的一年交换与她相守的一天。
长途客车开出很远了,高寒依然能看见路边上官茗茗痴立的身影……
离开上官茗茗高寒才敢大大方方接通安晨晨穷追猛打的电话。长途汽车从珠海到茂郭市跑了几个小时,大半时间高寒都是在小妖精的电话审问和臭骂中度过的。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护,说自己突然有事情要处理才不辞而别的。
但安晨晨哪里肯信,她一口咬定高寒是和上官妲己秘密私奔了。于是,她发了最后通牒,如果十天之内见不到高寒,她将发出海捕公函,让他们这对狗男女无处安身。
高寒只能千保证万保证,保证自己忙完立马到她面前受罚,这才好不容易把小妖精给哄好了。但纵使这样高寒也没闲着,他还得处理程慕鸢用隐藏号码发来的微信。就几个字,她的来言是:金鱼又肥了。
高寒的去语是:那就欠炖了呗?
来言是:期待狂炖,嘻嘻。
去语是:跑不了你,嘿嘿。
车到茂郭市,牤蛋来汽车站接高寒,两人打车到了一个小镇的地下工厂。
在工厂的暗室里,高寒对技术人员画的图纸进行了一番推敲,有几个令他不满的地方他都要求加以改进,一直到他相当满意才最后将图纸敲定。交了一笔可观的定金之后,两人回到了牤蛋下榻的宾馆。
牤蛋这几天一直挺兴奋,因为他知道老大高寒肯定是在筹划一个大买卖。
期待冒险是男人的天性,见牤蛋跃跃欲试,躺在床上的高寒说:“牤蛋,如果咱们干一票大钱后不回哈尔滨,也不去韩国了,你有没有啥放不下的?”
牤蛋撇着嘴想了一下说:“我没家没业的,一个人吃饱连狗都喂了,倒是没啥放不下的。到时候给我大姑在首尔弄家更大些的店面,也算是尽孝了,不枉她拉扯我这么多年。老大,你家阿姨和大姐一家都在,你能不回哈尔滨吗?”
高寒望着天花板,不无惆怅地说:“真弄着大钱就啥都好办了,我把老太太接出来享几年清福,我姐她们活得都挺好,多给扔俩钱儿就完了。”
正说着,敖日朗筝打来了电话:“阿寒,仿品一周之内就能交货。行长月底要去欧洲,咱们的行动得抓紧呀!”
高寒沉吟一下,说道:“我的准备工作一周之内也能完成,下一步就是与买家接洽了,时间来得及。”
敖日朗筝“嗯”了一声说:“你办事我放心,全指望你了。”
“小白脸什么情况?”高寒问。
“他搬走之后一直没联系,不清楚。”
“我总感觉这小子不会心甘情愿受窝囊气,整不好要在他身上出毛病。有必要设计个圈套灭了他。”
敖日朗筝当即否决:“不行!高寒,我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敛财,不伤人命是底线,别让我背负命债活着好吗?”
她果然是个善良的女人,高寒觉得为这样的女人冒点风险心里也舒服。但是,对敌人的仁慈无异于自取灭亡,他坚定地劝道:“我也不愿意谋财害命,但现在我们面临的可不是过家家的小事儿,稍有疏漏就会酿成大祸,心慈手软非坏大事不可!”
“高寒,不行!我真的做不了那样的事儿。”
“又不用你动手,你怕啥?从古至今,妇人之仁一直是坏大事的根本。软心肠的人干不了大事儿,这是人生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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